“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和茗心阁的老板是朋友？那你对他的了解深吗？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有没有潜在的暴力因素？他喜欢小动物吗？还有，他喜欢古典艺术吗？你有没有在他的房中看到《道德经》？你们一起下棋的时候，你觉得他棋品怎么样？”
下午5点，阳光斑驳，顾凝窝在沙发里，手中拿着小本本，仔细的询问着。
吕峰看着被她随手放置一旁的红花油，缓问一句：“你这么关心案情，是因为你想伸张正义，还是想你单纯的想知道结果？”
“额？”顾凝抬头看了眼吕峰，他就倚靠在他的办公室上，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
“正义在人的心里不用伸张。至于我这么关心的案情的原因也很简单，我是警察，破解案情，维护社会治安，找到真相是我的义务。”
吕峰浅笑：“教科书似得的答案，不过倒也附和你的性格。”
“那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吕峰沉吟片刻：“如果你看到有人欺负弱小，你会怎么做？”
顾凝想了想：“应该会上前调和，如果调和不了，我会帮他打官司。”
“法律讲究的是证据，所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法律解决的。这时你要怎么做？”
顾凝表情凝重，仔细想了很久后正色道：“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负责，如果有人欺负自己，那就要想办法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吕峰：“官僚富，百姓哀。权贵富商作恶，弱小又该找谁？”
顾凝蹙眉：“你今天好奇怪。”
吕峰：“奇怪吗？”
顾凝点头：“奇怪，而且这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吕峰笑：“我也觉得奇怪，因为这些问题就是那晚我陪蒋睿下棋的时候，他问我的。”
……
湛明来时，两人气氛平和，一个坐着问，一个倚靠在办公桌上答。
“来了。”
吕峰得空回了一句，看着湛明说：“她的脚扭了，回去记得帮她冰敷。”
湛明蹙眉，三两步走到顾凝面前，小大人正在做笔记，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模样极是认真。
他俯身，脱了她的鞋，脚踝肿的很高，再往上看，小腿也青紫一片，还磕了一层皮，鲜血在腿上已经凝固，用手碰了碰，没反应。
“你没痛觉吗？”湛明问。
顾凝抬头看他，认真的想了一下：“哦，好痛。”
湛明：“……”
无奈摇头，轻放下裤腿。
“谢谢你照顾她。”
吕峰无所谓的呷了口水：“晚饭时间到了，一起吃个饭？”
湛明想了想：“我和顾凝都不挑剔，速冻水饺就行，正好还没去过你们家，不妨邀请我们去参观一下？”
吕峰看向他，慢条斯理的问：“看来你很好奇我的生活环境？”
湛明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们家门口会不会安装消毒设施～”
吕峰放下杯子：“可以，不过今天的咨询费用请结算一下，一小时500，顾凝是4点46分进来的，现在是5点13分。27分钟，算你250，你不会介意吧？”
湛明还没说话，顾凝一旁应道：“很合理。”说完，取了300块钱就要递到湛明手里。
湛明无奈摇头：“一天天傻乎乎的，他在开玩笑，你听不出来啊？”
吕峰也笑，拎着包前头带路：“正好昨天逛了超市，走吧，回去吃速冻水饺。”
……
去往吕峰家的路上，顾凝坐在后驾驶，为首的两个男人时不时聊着时下的热门的话题。
顾凝听的百无聊赖，顺着车窗向外看，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时不时的会堵车。
“你看什么呢？”
湛明得空问了顾凝一句。
顾凝转头看他：“你觉得我去学车怎么样？”
湛明略微诧异：“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学车？”
顾凝看向后视镜：“吕峰，你的意见呢？”
吕峰视线平缓对上她的黑瞳：“没有人是完美的，如果你想向前迈一步，我支持你，但不要逞强。”
顾凝笑了，看向湛明：“这就是答案，我想变的更随主流一点，不想固步自封。”
“我和吕峰的意见一样，支持你，但不要逞强。”
神情懒懒的恢复了坐姿，就连情绪也低了几个等级。
顾凝看着他的侧脸，马上补充一句：“当然，最重要的是你太辛苦，我想替你分担一些基本的事物，哪怕是开车。”
人的心情就是这样阴晴不定， 上一秒阴云密布，下一秒喜笑颜开。
细细想一想，似乎没必要和吕峰‘争风吃醋’。
于是，湛明交叉的双手，美滋滋敲打着手背，心里哼唱了一曲时下流行的情歌。不知不觉的哼唱出声，吕峰微微挑眉，修长的手指摁下了方向盘上的播放键，一曲交响乐在车厢里缓缓的播放着。
湛明听不出好赖，回头看了眼小大人，小大人竟然也在看着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湛明嘴角漾起了一个好看的微笑。
顾凝很想问他：你这么患得患失，是不是曾经被女人出卖过？
不过想了想，话题好像有些冒失，如果说了，他会尴尬，也会难堪。
恩，那么好看的脸皮，还是笑着好看，所以，她也笑了。
＊＊＊
白色的地板，灰色的墙，黑色的家具。
这是吕峰的家。
极致的简约，除了日常所需的家具，和墙上两张诡异的人头画像，几乎什么都没有。
吕峰换了拖鞋，从鞋柜里取了两双一次性的拖鞋板板整整的摆放在两人面前。
“不是想参观吗？进来吧！”
湛明略略看了眼他简单的鞋柜，里面摆放着几双皮鞋。最角落的那个空格里，整整齐齐的塞满了一次性拖鞋。
“怎么没见张曦兮的拖鞋？”
洗手间就在门口，吕峰打着肥皂水：“她受不了我的洁癖和规矩，所以下头那些一次性拖鞋就是她买的。”
“哦，怪不得。”
湛明将换好拖鞋的小大人抱到了沙发上，正好看到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我突然想起来有个邮件没发，用下你的电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