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黄昏时分。
龙清羽打马球回来了，满身灰尘，额角青了一块。
绛香早已在他之前回到王府，禀报：“没发现异常，但他的脑袋被球撞了一下，青了。”
苏灯果：“……”
她不爽的问：“谁打的？”
绛香：“他自己，马球打到柱子上弹回来了。”
苏灯果：“……”
又生气，又想笑。
蠢萌蠢萌的，这真的是她的师尊吗？日常怀疑他在装疯卖傻。
不过伤口只是青了，龙清羽浑若无事，一点也不在意。
但苏灯果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嘶了好几声，不知真痛还是假痛。
苏灯果眯眼冷哼：“出门的时候我怎么说的？你等着，今晚我把你屁股打开花！”
龙清羽撅着嘴瞪她：“……”
瞪了片刻，转头跟方明空告状：“娘子凶，还要打我，明天告诉母后！”
方明空：“好。”
一旁的林秋玉，忍不住扑哧轻笑。
声音虽然不大，但方明空还是看了她一眼，吓得林秋玉立刻噤声，做严肃状。
方明空微微颔首，随后出门，回来的时候禀告说：“十四姑娘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林秋玉懵了一下，小声说：“多谢……”
苏灯果心情很好，微微一笑，看向方明空：“辛苦你了，但妹妹和我住一块儿。”
哈哈哈，这回你失算了吧！
方明空怔了片刻，颔首：“原来王妃已有安排，是我多虑了。”
苏灯果、龙清羽和林秋玉一起吃了晚饭。
还好一切正常，没闹出幺蛾子。
晚饭后。
龙清羽回书房玩耍，有客人在，苏灯果也不好步步紧跟看着他，让绛香去盯他，又把方明空叫住，和林秋玉一起在客厅说话。
苏灯果把林秋玉的情况大致说了，拜托方明空找人教她武艺。
这事虽有点出乎意料，但很容易办，方明空颔首，询问：
“林姑娘擅长什么，或者有何兴趣？从那日看来，林姑娘似乎擅长鞭法？”
“不是……我不擅长鞭子……”林秋玉摆摆手，在别人家底气没那么足，跟陌生男子单独交谈就有点害羞。
之所以练鞭法，是因为鞭子她可以自己编，其他刀啊剑啊，都要钱买……
方明空万万想不到这个理由，也没有追问，点头说：“这个无妨，明天请武艺师傅来考较一下，就清楚了。”
苏灯果接话：“明天上午大概不行，下午吧。”
她勾着笑：“明天上午王爷有安排吗？没有的话，我带他去逛街，他不是早就想买各种小玩意儿了吗？”
方明空：“没有，王爷一定会很高兴。”
随后他便退出去找龙清羽，寸步不离的看护着。
他心里却在思索，成亲没几天，王妃就把妹妹接过来了，看样子是打算住上一段时间。
王妃难道一点就不在意让别的女人接触到自己夫君吗？小姨子和姐夫，那可是要避嫌的。
一转念，方明空就明白了，王妃这是需要人手，自然是自家姐妹比较信得过。
无妨。
只要不伤害王爷，随她的便。
……
第二天。
苏灯果和龙清羽去逛街。
因为马车坐三个人很尴尬，林秋玉提出自己可以骑马。
结果龙清羽也嚷嚷着要骑马。
被苏灯果严词拒绝。
也不看看他是不是那块料，要是摔下马来，又把脑袋摔得更坏了怎么办。
龙清羽抱着王府门口的石狮子，赖着不走了。
看着熊孩子一般的小傻子，苏灯果觉得自己特别需要一根鸡毛掸子。
纯金，打不坏的那种。
最后还是得靠哄：“乖，跟娘子坐马车，给你买烤鸭吃。”
“说话算话哦，拉勾。”龙清羽果然是个吃货。
苏灯果心说，可算找到方法治你了。
方明空叫人给林秋玉牵来一匹温驯的小矮马，很适合女子骑，走得缓慢平稳，很安全。
但是逛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失算了，应该让林秋玉另坐一辆马车，这样买来的东西就能放得下了。
不过租一辆马车也不费钱，小事。
这一天龙清羽的确很高兴，看上的所有玩意儿都被苏灯果买了下来，当做礼物送给他。
当然，花他的银票。
她今天上街最要紧的事，是给大家做衣服。
方明空明知道王爷王妃的衣服，大半都是在尚衣局做的，那是皇家裁缝和绣娘，自然非同一般。
却也没扫王妃的兴致，带她去了皇城里价格最贵、格调最高的成衣店“云想衣”。
所谓量体裁衣，做衣服之前，要先量尺寸。
龙清羽闲不住，自然不喜被按着量来量去。
方明空哄他：“少爷别动，看看有没有长高。”
一听这话，傻王爷就乖了很多，让量：“高了吗？”
“的确长高了一点。”方明空微笑。
苏灯果也始终面带微笑。
说实话，她可能在现代社会历练久了，总觉得自己、龙清羽，都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呢！
那就……陪他长大。
她瞬间决定，以后要更严格的盯他的三餐和饮食，让他作息规律，好好发育。
他现在不算太高大，略显瘦小。但才十七岁，长得也快。
苏灯果、龙清羽、林秋玉都量了尺寸，做几套春衫和夏衫。
苏灯果突然道：“等等，方管家，你也来量量，做几套新衣。”
方明空一怔：“不必了。”
他真没想到王妃会有此举动，一时吃惊。
苏灯果：“见者有份，都一起换新气象。”
她对龙清羽眨眨眼：“命令他答应。”
复读机·龙清羽：“命令你答应。”
方明空心中百味杂陈：“好吧……多谢夫人。”
苏灯果笑嘻嘻，很大方：“没事，反正不花我的钱，哈哈哈。”
方明空：“……”
心疼开开心心被坑的殿下。
不管怎样，逛街之行相当愉快。
龙清羽收获了一大堆新的玩具，将来有娃了都不用再买新的。
苏灯果除了给他买衣服，还去了首饰行，看上了一双水头极好的碧玉佩，也买了下来，送给他，就当定情信物吧。
龙清羽啃了啃玉佩，没咬动，就没有兴趣了。
然后，回到王府，发了好一会儿呆，他神情凝重的想起来：“烤鸭呢？”
林秋玉小声说：“好像没买。”
苏灯果：“……”
没买，小傻瓜被骗了吧哈哈哈。
但王府里什么都有，某傻王爷没能成功闹事，就被美食安抚了。
……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苏灯果和绛香仍是一无所获。
她只发现龙清羽作息混乱，不受黑夜和白昼束缚，想睡就睡，想玩就玩，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也不知道方明空是怎么伺候他那么多年的，太强了。
即便如此。
她跟绛香讲：“不能放松警惕，或许线索就在不经意处。”
“我也好奇，他如果是装的，能装到什么时候。”
对方过于傻气，以至于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演。
……
没几天，一个晴朗温暖的上午。
平静生活忽然被打破了。
苏灯果在厨房，准备午膳。
林秋玉慌张跑来告诉她：“王爷玩得好好的，突然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