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灯果被这晴天霹雳雷得外焦里嫩，全身鳞片都要炸起来了。
她呆呆思考了片刻，觉得……
狐狸说的可能是真的。
人鱼为什么不能有发-情期？
18岁是年龄成熟，发-情期则意味着身体成熟。
绛香安慰说：“看开点吧。好在你不用选择对象。在你走向成熟的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异性气味，太重要了……”
苏灯果抱着脑袋，哀叹一声：“我能怎么办？”
怪不得，前段时间她就觉得自己哪里不对——虽然害怕，但还是想靠近顾风迟，很希望他能好好的……
真是有毒。
绛香：“快到月圆了，这第一次特殊期，非常重要，小心陷到幻觉里活活憋死。你必须熬过去。”
苏灯果扑通一声跳进游泳池里，不愿意出来了。
她很纠结。
怂的想法让她离顾风迟远一点，但恶向胆边生的时候，就想跟他作对，把他气死算了！
大不了同归于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顾风迟这段时间似乎很忙，没有回来过。
苏灯果一天比一天难受，说不出的、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仿佛血管里全都是滚沸的岩浆，让她体温灼热，经常待在浴缸里。
她食量也在减小。
而且这些天都是晴天，夜晚月光皎洁，月儿一天天变得圆润。
她绝不出去，避免月光照射。
苏灯果很想回海底。
但身体的改变，去到天涯海角，也改变不了。
身为人鱼，到了这个阶段，无法逃避。
她实在难受，从顾风迟的实验室里找到了麻醉剂，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注射进去。
睡着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留守在别墅的李叔，观察她许久，确定很异常，终于联系顾风迟。
他说：“知道了。”
第二天晚上。
顾风迟带着满身酒气回到别墅，问起小人鱼。
李叔面容肃杀的告诉他：“可能是发疯了。”
小人鱼的房间里，传出低沉的吼叫和破碎的呻-吟，像是快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顾风迟打开房门，走进来，眉目沉沉的扫了屋里一眼。
一片狼藉，乱七八糟。
除了实木家具，其他很多东西都被粉碎了，地上还散落着珍珠。
发疯的人鱼，牙尖爪利，就连尾巴都变大了许多，大片鲜活灵动的色彩，像轻而薄的绢扇。
顾风迟阴沉开口：“发什么疯？”
苏灯果蓝眸泛着红，怔怔望着走进来的男人。
他的气息被风携裹进来，她胸腔里立刻有灼热的情绪炸开，让她眼睛滚烫。
苏灯果更加难受了，嗓音嘶哑得厉害：“你别过来。”
她快要控制不住了，发出呜呜的低声尖叫，尖利的指甲在自己白皙手臂上狠狠掐下去，像刀一样，殷红的血立即流出来。
她的面颊却红得像火，热汗涔涔，仿佛在高烧，呼吸都有些滞重，通红的泪眼纠结的望着他。
顾风迟瞥了眼异常的小人鱼，眉头拧了拧，问站在门口的李叔：“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李叔：“没有，两天没有进食了。”
顾风迟摆手：“关上门。”
他走过去的时候，小人鱼又低声尖叫，脑袋往身后的墙上撞，撞出了红印。
顾风迟一把抓住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带着酒味的呼吸，浅浅的洒下来。
“走开……”苏灯果快被他浓烈的气息熏得晕过去，尾巴抽搐了一下。她的手在身上划出了血痕。
顾风迟神情有几分阴郁，凝视了她几秒，问道：“你怎么知道顾天瑞是气运之子？”
苏灯果正难受着，被问得懵了一下。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含混敷衍的回答：“因为，我是人鱼……”
顾风迟拧拧眉头，以为人鱼一族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就像她其实能减轻病痛一样。
苏灯果狐疑的瞥了他一眼，哑声问：“怎么了。”
他不是不相信么。
顾风迟垂着眸神色沉郁，没有应声。
他自然不会告诉她，前段时间他们又在明争暗斗。他对顾天瑞的主营产业之一的自动驾驶汽车下手。
刚好它出了事故，他便制造了大量负面舆论，民情激愤，顾天瑞的企业一夜之间遭遇信任危机，市值一落千丈，元气大伤。
但万万没想到，在这关头，国家竟然颁布了新政策，对自动驾驶汽车表示支持，还给予了一些优惠！
上面都认可了，顾天瑞的企业，就这样缓了过来，算是起死回生。
顾风迟自然不相信顾天瑞能够影响到最上层那些人。但这个结果实在让他窝火不已。
原本以为能狠狠给敌人一刀，敌方却有救兵从天而降。实在是恶心透顶。
顾风迟不禁在想，世间真的有气运之说？
但顾老爷子好像特别信这些，遗嘱里甚至有一项是，他认识多年的玄学大师说他能活到88岁。如果在这之前死了，那就是有人蓄意谋杀，所有遗产全都捐给慈善机构！
这明明荒唐得令人发笑，却被堂而皇之的写在了遗嘱中。是以顾天瑞母子不敢轻举妄动，还得讨好老爷子，只敢对顾风迟暗地里用手段。
顾风迟并不关心这些虚的玄的。
重点是，他现在心情不好，再加上喝了酒，头昏脑胀的。
“你怎么了？”他盯着面色通红的人鱼，眸光沉沉，透着危险。
他不是三岁孩子了，好歹见过世面，一眼就看得出她的异常。
她分明，是情动的模样……
他脑海里转瞬掠过许多想法。原本几乎想掐死她，却想到，她根本没有途径获取某种药。
所以。
是人鱼一族的特性？
小美人鱼原本白软的脸颊，此时是娇粉鲜妍的芙蓉颜色，红艳艳的，好看极了。
苏灯果差点没压抑住想哭的感觉，一抽一抽的，嗓音嘶哑破碎，艰难的承认：“我要憋死了，我想要你……不然杀了我算了……”
顾风迟睨着抽抽噎噎的小人鱼，亲眼看着她落下来的眼泪变成了珍珠。
她的脖颈洁白纤细，仿佛一折就断，长睫轻颤着，浑身是血。有种让他迷恋的将死之美。
那就去死吧。
他一把将她抓起来，扔到了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