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时雨还在想着要在杂物房拿多少个袋子出来才够装庭院上的垃圾,被梁颂安这么问,脑子转不过弯来。
可梁颂安只有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也不等沈时雨回答,就上楼去了。直到梁颂安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沈时雨才强行唤回自己的神志,进杂物房把编织袋拿出来。
清理打包垃圾时,两人都很沉默。沈时雨和梁颂安之间的交流本就多是线上,到了现实里两人无话可说,这也在沈时雨的预料范围内。
打包好垃圾后,沈时雨和梁颂安一人拎起两袋,由沈时雨带路送往垃圾回收站。
“我们这里离海边沙滩很近,等哪天你有空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逛一逛?”沈时雨扔完垃圾,在回收站的小水池边洗手,转头看到梁颂安站在她身后等,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梁颂安“嗯”了一声:“我这段时间一直有空,你来安排就好。”
“你之前不是说要成立工作室吗?我在群里看到说,你打算把《还愿》改成《还愿世界》?做成大型3d手游?”
《还愿》就是梁颂安赶进度在朋友圈找原画师被沈时雨看到的那款游戏,是梁颂安做的第一款游戏,这次梁颂安回国成立工作室,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想把《还愿》宇宙化。
当初做《还愿》因为经费有限,只能做成2d解密剧情手游,即便大家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收获了不少好评,可梁颂安还是想让这款游戏有个更好的结局。
这件事群里人都知道,沈时雨也知晓《还愿》对梁颂安的特殊性,她早就做好了打算,只要梁颂安有需要,她随时可以放下一切帮梁颂安把《还愿世界》做出来。
“是,但时间上不紧张,我们前期预计还是在线上交流的多,等项目正式立项了,他们差不多回国,才是真正忙起来的时候。”梁颂安笑着说完,又看了一眼时间问沈时雨:“我们现在回去吗?或者你有空的话,现在去走走也可以。”
“那就现在到海边走走。”沈时雨跳下台阶,走到梁颂安身侧带路:“从这里到海边沙滩只要十分钟,我在这边住的这段时间经常在早上过去散步,前段时间还没那么热,早上海风吹得很舒服。”
“你找了个好地方,有点像我曾经待过的一个小城市。”
这段路两边的行道树是白花羊蹄甲,开花时节碰上昨夜台风,落了一地的花。
沈时雨低头看路,忽然听到梁颂安这么说,后脊都僵住了,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弯着眼睛笑道:“靠海小城市大都这样吧?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小城市叫什么名字?改天有空我可以去玩玩?”
“那个城市……我只在那待不过一年多时间,没什么好的回忆,也不好玩。”
梁颂安大约是回想起不好的记忆,整个人的气压都低了几分。沈时雨走慢了两步,从原本的在梁颂安身前半步引路姿态到落后梁颂安半步,能清晰看到梁颂安的后背。
她知道梁颂安说的那个城市是哪个,那是她过往难得的跟梁颂安有过交集的回忆,不过对于梁颂安来说,都是不好的回忆罢了。
“我们到了,那是观海长廊,往前走就是沙滩。”沈时雨指着马路对面,给梁颂安介绍道:“沙滩旁边还有一个小吃街,午饭我们可以在那边吃。”
“我对这里不熟悉,你安排就好。”大概是闻到了海风,梁颂安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沈时雨自从生活在海边,也很喜欢海。沈时雨带着梁颂安沿着观海长廊往前,走到沙滩时能看到三三两两卖风筝和小塑料桶塑料铲子的摊贩,沈时雨对此早已见惯不怪,正要继续往前,梁颂安却停了下来。
“你想放风筝?”沈时雨看到梁颂安的目光停在那只老鹰风筝上,出声询问。
梁颂安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走吧。”
沈时雨皱眉,她想了想,还是买了一只风筝,没说是给梁颂安买的,只说自己想放。
“以前我还没放过风筝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放成功。”
沈时雨说的不是假话,她上大学前的社交少之又少,上大学后跟舍友出来玩时也只看过别人放风筝,自己还从未上手试过。
不过今天天气虽然热,但海边的风挺大,加上有梁颂安的帮忙,这风筝放起来也不难。
风筝飞起来后,沈时雨一边控着线一边抬眼看着天上的风筝,虽然还未过十二点,可五月份的太阳也实在晃眼。
“早知道回家带上包再出门了,这会儿没墨镜看着可真难受啊。”沈时雨皱着眉,自己又玩了一会儿,就把线把塞梁颂安手里,让梁颂安帮忙控线了。
梁颂安接过风筝又玩了一会儿,直到将近十二点,沈时雨才说到饭点该去吃饭了,两人又合力把风筝收了回来。
沈时雨拽着风筝,提醒着梁颂安:“早上这一两个小时的太阳不做防护问题不大,但以后要过来玩的话,记得涂防晒。”
“海边有海风,体感不是很热,可紫外线很猛。我朋友之前过来玩的时候,就是误以为不热就没事,在海边玩了一天,第二天后背就脱皮了。”
梁颂安听着沈时雨的话,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的。”又过了几秒,才转身盯着沈时雨的眼睛,很郑重地对沈时雨说了声:“谢谢。”
梁颂安没说是谢的什么,沈时雨看了梁颂安一眼,也没戳破梁颂安的话,两人再次沉默着往前走,不过在沈时雨看来,这次的沉默跟之前的沉默不太一样了。
“这边的小吃街有一家酒馆,白天也会做一些简餐,味道还不错,午饭我们去那吃?”从沙滩出来,沈时雨征求梁颂安的意见:“不过那个酒馆的老板不爱固定菜式,所以吃什么我们得去了才知道。”
“挺好的,就你说的酒馆吧,正好可以逛一圈小吃街。”梁颂安点头,他今天依旧是普通的白衬衫,可太阳洒在梁颂安身上,仿佛给他渡了一层金光似的。
沈时雨再次落后梁颂安半步,盯着梁颂安的后背,沈时雨抿着唇皱眉,她觉得她在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