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飞舟,穿云破雾,如同一头青色的巨鲸,在无垠的天海中平稳航行。
甲板上,山风猎猎,吹动着众人的衣袍。
石星独自站在船头,脸色阴沉,目光遥望着远方的天际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余几名弟子,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只是目光时不时地,会瞟向船尾那个盘膝而坐的黑衣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疏离。
林羽没有理会那些复杂的目光。
他只是静静地调息,巩固着那暴涨后的修为。
许久,他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走到了同样站在船尾,负手而立的古茗长老身旁。
“古长老。”
“嗯?”古茗回过头,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怎么,不继续修炼了?”
“弟子想请教一件事。”林羽的声音很平静。
“但说无妨。”
林羽看着远方那连绵不绝的山脉,开口问道:“天玄宗之上,是否还有更强的宗门?”
古茗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顿。
他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看来,这北域,已经装不下你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发出一声感叹。
林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有。”古茗收回目光,声音变得悠远起来,“在遥远的中州大陆,屹立着无数传承了数万年的古老道统,那些,才是这片天地真正的主宰。”
“我们天玄宗,放在北域,算是一方霸主。”
“可若是放在中州,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你听说过,太玄宗吗?”
林羽的瞳孔,微微收缩。
“弟子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个名字。”
“呵呵,何止是见过。”古茗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向往与敬畏。
“太玄宗,那是我人族真正的圣地,是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的修行殿堂。”
“想要进入太玄宗,只有一条路。”
林羽的呼吸,下意识地放缓。
“路在何方?”
“就在脚下。”古茗指了指飞舟前进的方向,“四宗大比,是你踏出的第一步。”
“在大比中,展露出足以让皇室都为之侧目的天赋,你,才有资格,代表大夏皇朝,去参加那场席卷了整个东荒大陆的,万朝大战。”
“万朝大战?”林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对。”古茗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每隔百年,东荒大陆的数万个皇朝,都会选拔出最顶尖的天才,进行一场惨烈无比的角逐。”
“那是一场真正的,血与火的试炼。”
“只有在那场大战中,杀进前一百名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太玄宗的入门令牌。”
古茗看着林羽,声音变得低沉。
“小子,你想走的路,很难。”
“那是一条由无数天才的尸骨,铺就而成的血路。”
“你,想好了吗?”
“多谢长老解惑。”林羽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古茗,深深地行了一礼。
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平静,也更加坚定。
古茗看着他,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他知道,自己不需要答案了。
……
三日后。
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雄城,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那城墙,高达千丈,通体由一种漆黑的巨石砌成,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如同一条匍匐在大地之上的黑色巨龙。
城墙之上,无数玄奥的阵法符文,明灭不定,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即便是相隔百里,众人依旧能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厚重与威严。
“这……这就是大夏皇城吗?”
兰楚楚捂着嘴,美眸中写满了震撼。
就连一直冷着脸的石星,此刻眼中也充满了惊叹。
飞舟缓缓降落。
在城门之外,一片巨大的广场上,早已搭建好了数座华丽的营帐。
一名身穿金色蟒袍,头戴玉冠,面容俊朗,气质雍容华贵的青年,正带着一队气息强悍的禁卫,含笑而立。
“古长老,别来无恙。”
青年看到古茗,主动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见过大皇子。”古茗对着青年,拱了拱手,不卑不亢。
“长老客气了。”大皇子夏洛摆了摆手,他的目光,扫过古茗身后的林羽等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看来,此番天玄宗的弟子,都是人中龙凤啊。”
“殿下谬赞了。”
“营帐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夏洛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各位远道而来,还请先好生歇息,晚些时候,父皇会亲自设宴,为四宗的俊杰们,接风洗尘。”
“有劳殿下了。”
就在天玄宗众人,准备前往营帐之时。
“轰隆隆——”
一阵刺耳的轰鸣,从天际传来。
只见一艘通体漆黑,造型狰狞,船头雕刻着一个巨大魔神头颅的飞舟,正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横冲直撞而来。
那飞舟之上,煞气冲天,一面黑底血字的“煞”字大旗,迎风招展。
“是七煞宗的人。”古茗的眉头,微微皱起。
那艘魔神飞舟,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直接朝着广场中心,蛮横地砸了下来。
“轰!”
一声巨响。
坚硬的广场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浅坑,狂暴的气浪,将周围的营帐,都吹得猎猎作响。
飞舟的舱门打开。
一名身材干瘦,鹰钩鼻,眼神阴鸷,同样身穿黑袍的老者,带着一群气息彪悍,眼神桀骜的弟子,走了下来。
“哟,我当是谁呢。”
那鹰钩鼻老者,一眼就看到了古茗,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这不是古茗老鬼吗?怎么,今年又带着你天玄宗这些废物点心,来丢人现眼了?”
“章霄,你的嘴,还是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古茗看着他,眼神冰冷。
“哈哈哈!”被称作章霄的老者,不怒反笑,“我的嘴再臭,也比你们天玄宗的成绩好看。”
“连续三届大比垫底,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今年,不会又是来争倒数第一的吧?”
“你!”古茗身后的几名弟子,顿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