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猜得不错,这百花香确实是小婿所创,不过昨日才开张,今日就被孙家盯上了。”陈洛苦笑道。
上官乾捋须颔首:“虽说孙文成那小子竟会用命案来栽赃确实出人意料,但这不正说明你的百花香已经引起他们忌惮了?”
“岳父大人,小婿认为孙文成此举恐怕并非冲着百花香,而是为了南烟。”陈洛分析道,“孙德寿贵为户部尚书,孙家应当看不上小婿这点小生意。”
“主要缘由还是南烟。前些日子包括孙文成在内的追求者齐聚相府门前闹事,后来因小婿……”
这件事上官乾听南烟提起过,不禁莞尔:“你当时的法子虽有些狠辣,倒也见效,那些人确实没再纠缠南烟了。”
不过孙文成针对陈洛,恐怕不止是为那件事。
说到底,还是心有不甘。
不甘心他堂堂宰相之女,竟招了个赘婿进门。
“虽然这次的麻烦是解决了,不过照孙文成那德性,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以后你可要多加小心。”上官乾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洛轻轻点头:“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会尽量避免与孙家起冲突。”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上官乾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正如苏正合所说,孙家蹦跶不了多久了。”
他话锋一转,“对了,他还托老夫问问你,可有兴趣入大理寺?”
方才离开大理寺时,苏正合就拉着他说了这事。
陈洛在查案上展现的天赋,若是能进入大理寺,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只是现在上官乾已知百花香是陈洛所创,想必他的心思都放在经商上了。
“岳父大人,小婿才疏学浅,实在没有入大理寺的打算。况且百花香的生意刚起步,小婿实在分身乏术。”陈洛稍作停顿,又补充道,“不过若是大理寺需要,小婿闲暇时定当尽力相助。”
虽说他确实无意进入大理寺,但能与大理寺交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多一条人脉,便多一条出路。
……
孙家宅院内。
孙德寿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孙文成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孙德寿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孽障!”
“杀人栽赃这种下作手段也敢用?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般蠢笨如猪?”
孙文成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承受着鞭刑。
见他这副模样,孙德寿怒火更盛。
即便陈洛只是个赘婿,那也是相府的赘婿!
他身为户部尚书,虽与上官乾往来不多,但宰相府岂是孙家能得罪的?
越想越气,孙德寿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
“老爷!文成不过杀了您一个外室,您就要亲手打死亲生儿子吗?”李氏哭喊着。
这话犹如火上浇油,孙德寿脸色瞬间铁青:“你还有脸提?可知这畜生做了什么?”
“那贱人现在是你儿媳妇!这孽障给他亲爹戴绿帽子!”
人已死,真相如何无从考证。
但这件事,孙德寿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直到打累了,孙德寿才停下手,冷声质问:“可知错了?”
孙文成脸色惨白,额角渗出冷汗,却仍梗着脖子:“父亲!儿子没错!”
“你!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我!”
孙德寿将鞭子重重掷在地上:“从今日起,你给老子老老实实待在府里,没有我的允许,半步不许踏出府门!”
“老爷这是要去哪儿?”李氏慌忙搀扶起孙文成。
“去谢家!”
既然已经得罪相府,如今能庇护孙家的,唯有谢家了。
孙文成突然挣扎着喊道:“父…父亲!可知这次栽赃陈洛的主意是谁出的?就是您心心念念能庇护孙家的谢家三郎谢兴朝!”
啪!
孙德寿回身一记耳光:“混账!谢三公子也是你能污蔑的?”
“呵呵…在父亲心里,不得罪谢家比亲生儿子还重要?”孙文成惨笑。
他还有更诛心的消息没说出口。
“闭嘴!来人!拖下去关起来!”
刚出府门,孙德寿就撞见苏舒怀,心头猛地一沉:“苏少卿还有何贵干?若是为命案,孙某说过会给大理寺交代!”
苏舒怀淡淡道:“尚书大人多虑了。下官此来,是要告知您一件事。”
“您那位外室,其实已有身孕多时。如今只可惜一尸两命。”
孙德寿浑身剧震:“谁的?”
想到孙文成做下的丑事,他此刻竟分不清这未能出世的孩子该叫自己祖父还是父亲。
“仵作验过,胎儿两月有余。”苏舒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至于生父是谁,大人心里应当有数。”
那个孩子是他的!
孙德寿双腿一软,重重跌坐在台阶上。
现在孙文成不仅杀了她,连她肚子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没放过,那可是他的亲骨肉!
“谢兴朝…谢家…”孙文成说是谢兴朝出的主意。
孙德寿不是不怀疑,而是不敢怀疑。
他得罪不起谢家。
没有谢家,他坐不上户部尚书的位子,孙家也不可能在帝京站稳脚跟。
……
相府后花园内。
上官南烟此刻已经完全明白陈洛是被冤枉的,更清楚这是孙文成设局嫁祸。
因此这次她既没有责怪陈洛,更没有像上次那样冲动地要休夫。
尤其是当苏舒怀还特地来相府给她讲述整个案情,提到这桩命案竟是一尸两命时,她只觉得孙文成简直禽兽不如。
陈洛也略显诧异:“这么说,孙家这次不但折了夫人,还搭进去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真是可怜的女人,可怜的孩子。”上官南烟轻声叹息。
苏舒怀冷声道:“对孙家确实是个打击。不过他们也快了,说不定很快就能在黄泉路上团聚。”
唯一可惜的是,以孙家的作风,必定不会交出孙文成,只会随便推个替死鬼出来顶罪。
但孙家作为朝廷蛀虫,迟早要被连根拔起。
他们只需静待时机即可。
苏舒怀因公务在身,稍作停留便告辞离去。
凉亭里只剩下陈洛和上官南烟两人。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上官南烟正想找借口离开,却听陈洛开口道:“你身上好像有股特别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