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几天路,红缇门一行人才慢慢进入冷尼国,进城时,已是黄昏,他们随便挑了一处客栈休息,好巧不巧,跟同样进了城的青夜门弟子选了同一家客栈。
两方都是不好说话的,但是既然已经走进去了,那肯定是不可能再走了,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红缇门弟子受了不少气,看到青夜门的人,个个都打起了精神,想闹事的态度一目了然。
红缇真予站在门口,看到客栈一楼身着青衫的青夜门弟子,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
对了,他以前好多次遇见这样的场景,最后都是如何善了来着,好像都是打了了事。
想到以前那些充满暴力的画面,他赶紧拉祁素逸站到围观的人群后面,不是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血性,而是他现在没有跟人互殴的能力,也不是少主,这种情况已经可以交给其他人处理了。
青夜门领头的是大弟子,青夜杉岑,是个熟人。
三位长老上楼了,现场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祁素逸好奇问,“青夜门和红缇门的恩怨这么重吗?”
红缇真予摇头,“不是,其实恩怨没有那么多,但就是很奇怪,神门的人一碰面就要掐架,人越多打得越凶。”
祁素逸点头,又偏头问,“为什么呀?”
红缇真予摇头表示不知道,他以前动手跟他们打纯粹是红缇门的弟子逼的,他也一直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都那么喜欢找事,好好相处不好吗?非得玩什么暴力?最后还不是两败俱伤?
祁素逸问,“你以前不是经常跟他们打架吗?”
红缇真予道,“以前是狂了点,但每次打得都很无厘头,大家都是一不顺眼就挑衅,挑衅完了就开打。”
他真的很无语,以前他被逼着上去跟人干架,赢了还好,虽然弟子们不会感激,但至少没什么影响,可要是输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弟子们得唰他一阵子冷眼,明显点还会当着他的面指责他这个少主当的不到位,说他丢人,可大爷的再出个门还不是个个跟到他屁股后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啊。
祁素逸道,“我以为你就喜欢打架呢。”
红缇真予:“……没有的事。”
“我们为什么要出来呀?”祁素逸又问。
红缇真予道,“他们等会肯定打起来,我们在外面不会被误伤。”
“哦……”
客栈一楼的青夜门弟子已经吃完饭,本来打算回各自的房间休息,没想到正巧碰上红缇门的人,他们顿时又坐了回去,将一楼的位置占满。
青夜杉岑单脚踩在板凳上,擦着手里的剑,悠悠道,“没位了,不走就都站着吃饭吧。”
红缇门的弟子更加不爽了,个个摩拳擦掌。
客栈的老板笑得十分牵强,想劝诫又不敢上来。
青夜门这边喊道,“想站着吃那你们就站着,但是别挡光啊!”
红缇成夏走到青夜杉岑面前,扫了一眼青夜门的弟子,说,“吃完了就让座吧。”
青夜杉岑扫他一眼,笑了,“让座?我门下弟子吃完了吗?”
“没吃完!”青夜门弟子一一附和。
红缇成夏看着显然已经吃饱坐着休息的众人,再道,“青夜门弟子就这点素养?”
青夜杉岑转着手里的长剑,缓缓道,“这点素养?够了,比你们红缇门多就行。”
红缇成夏身后的弟子怒道,“我们的素养可比你们高多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又不是我们!”
坐在青夜杉岑身后的弟子拍桌起身,回道,“说话客气点!什么屎不屎的,还吃不吃饭了!”
这边的红缇门弟子喊了回去,“吃什么吃?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们早就吃完了!演什么?”
“谁跟你们演,没吃好就是没吃好。”
“那你们吃啊!”
“你们在这影响我们胃口!”
“哪是我们影响你们胃口,怕是你们身体违和,有病吧!”
“你说什么?!”这青夜门弟子拔出剑来,其他青夜门弟子也纷纷起身。
“说什么,说你们身体抱恙,关心你们呢!”
“装什么庙宇泥胎!让你们进来已经够客气了,要不是我们师兄大气,你们连这扇门都踏不进!”
红缇门的弟子恼怒道,“论装能装得过你们?我们要进来,你们拦得住才怪!也不看看现在青夜门被人拿绳牵着的样子,你们才是真正的狗戴帽子装人样!”
青夜门弟子顿时掀了桌椅,一一亮剑。
红缇门这边也不甘示弱,拔剑相向。
“你们红缇门又好到哪去?!”
里面吵得激烈,红缇真予在外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他算着时间,猜想两边应该快干起来了。
“够了!”忽然有人喝止了这场吵闹。
红缇真予听出来了,那是红缇成夏的声音。
红缇门这边的人率先安静下来,青夜门的人不依不挠道,“快滚出去,你们这帮饭囊衣架!”
“少主,他骂我们是废物!”红缇门弟子怒指说话之人。
红缇成夏的眼神扫向最后说话的青夜门弟子,那个弟子往青夜杉岑的身后挪了一步,仍不收敛,“红缇门自视清高,最后还不是给人屠了一遍,活该!”
外面的祁素逸一听,忍不住那脾气了,当下便要冲进去,红缇真予赶紧把她拉回来,对她做出“嘘”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祁素逸不乐意道,“他们胆敢轻视红缇门,我进去给他们一个教训!”
红缇真予低声道,“别乱来,大家以前常这样,这帮弟子不各自怼一遍心里不痛快,打过了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打斗的声音。
客栈外面围满了吃瓜群众,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客栈的老板和小二狼狈地从客栈里跑出来,里面噼里啪啦传来利器相击的声音,偶尔还有几个人被摔出来,红缇真予拉着祁素逸挤在客栈外的人群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祁素逸看到被摔出来的人当中有好几个红缇门弟子,她抬头看红缇真予,却不见红缇真予有半分担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