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鸣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来。
他看向阮星遥,轻咳了一声,问道:“小阮啊,怎么样?是已经询问出什么了吗?”
阮星遥点了点头,说道:“这的确是一场有预谋的拐卖。”
闻言,万籁鸣的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
他目光如炬,对阮星遥的话仍旧保有怀疑。
阮星遥说:“布果告诉我,王天平在带张恬钿出去旅游之前,有一周的时间一直在同一个叫忠哥的人在联系,有几次提到只要将张恬钿带到源城,就能够偷梁换柱,把张恬钿送到他想让她去的地方。”
万籁鸣问:“有说是什么地方吗?”
阮星遥摇了摇头,说道:“在这一方面,王天平非常的谨慎。”
这也是让她非常不爽的地方,让布果吃了那么多苦,但却不能够直接把王天平绳之以法。
陈逾重新拿起王天平的笔录,翻看了一遍。
他说:“王天平的资料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他应该是个家境优渥的,但从他的行为来看,似乎与他的背景不符。”
阮星遥认同地点了点头,说道:“他让我想到了一句话。”
陈逾:“穷山恶水出刁民。”
阮星遥朝着陈逾伸出一只手,说:“bingo!”
陈逾立即与她击掌,然后才说:“我一个人这样想,可能是我的问题,现在我们两个人都这样想,需要调查的疑点就多了一分。”
万籁鸣说:“这没问题,我立刻让人去调查。只是那位忠哥的信息,还有更多吗?”
阮星遥摇了摇头,说道:“王天平很谨慎,我认为,与其着重调查忠哥,不如先从他们落地之后的行踪调查起来,既然是偷梁换柱,那一定是提早安排好的,这对你们来说,不是难事。”
万籁鸣对此倒是认同。
他只是继续看着阮星遥,眼里充满了探究。
阮星遥没有理会万籁鸣的殷殷期盼,她只是说道:“好了,我的工作完成了,我要离开了。”
说着,她就已经站起身来。
恰在这时,布果似乎是察觉到了阮星遥的动作,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睛。
它眼巴巴望着阮星遥,询问:“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人!你说狗醒来就能见到妈妈了!妈妈呢?】
阮星遥看着这小家伙,心脏瞬间柔软了起来。
她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手指了一下万籁鸣,说道:“这个叔叔会帮你找到妈妈呦,宝宝你跟着他就好了!”
布果望向万籁鸣,却是缩了缩身子。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人!狗不相信别人!狗只相信你!人!你能带狗走吗?】
它妈妈的男朋友都对它不好,天天虐待它,它才不相信这个陌生人会对它好。
阮星遥有一些无奈。
太讨小动物喜欢也是会有烦恼的。
这要是在宁城,她一定已经答应了。
可是,现在是在常城,她没有办法。
狠了狠心,阮星遥说道:“不行喔,宝宝,我只是临时来到这里的,很快我就要走了,不能带着你。”
布果听到阮星遥这么说,瞬间就伤心了。
它无力地往沙发上一趴,这一次,是对阮星遥都失去了信任。
它呜咽了一声,委屈巴巴。
“呜呜汪汪!嘤嘤嘤!”
【狗知道了,狗再也见不到妈妈了,狗只要安安静静找个地方等死就好了。】
这话说的阮星遥难受极了。
但她也是真的有心无力。
她只能看向万籁鸣,诚恳地请求:“万叔叔,能不能拜托您好好照顾它,一直到它的妈妈找回来。”
这是万籁鸣在见到阮星遥以后,她态度最软和的一刻。
万籁鸣虽然挺不能理解阮星遥对一只狗、尤其还是一只刚刚认识的狗,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情感。
但他还是说道:“放心吧,若这个案子成功破获,不管有没有找到人,它都是大功一件,我们会善待它的。”
这话,万籁鸣是发自真心的。
阮星遥感受到了万籁鸣的真诚,心瞬间更加柔软了几分。
她轻咬了一下唇肉,似乎是非常的纠结。
好一会儿,阮星遥才说道:“万叔叔,给我一张纸一支笔,可以吗?”
万籁鸣没有问要干嘛,立即拿了一张A4纸和一支签字笔递给阮星遥。
阮星遥坐回到沙发上,刷刷刷在纸上写下了一些关于张恬钿的其他信息。
陈逾想要凑过来看一眼,却被阮星遥用胳膊遮住了。
阮星遥抬头瞪了一眼陈逾,“一些隐私,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陈逾立即退了回去,只是目光里充满了困惑。
万籁鸣也很茫然,不懂阮星遥到底在写什么。
好几分钟以后,阮星遥才写完。
她把笔放下,将A4纸对折又对折,这才递给万籁鸣。
阮星遥说:“等我们离开之后再看,希望能对你们有帮助。我从布果这里了解到的信息就这些了,我们就先走了。”
音落,阮星遥不管万籁鸣答应不答应,起身就往外走。
她脚步干脆利落,步伐也比平时大很多,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陈逾连忙跟上,却在听到身后布果的叫声后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过去,看到布果站在沙发上,明显是要跳下来追阮星遥。
然而,它却只是站在沙发上,眼巴巴地望着门口,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失望。
陈逾瞬间懂了阮星遥为何脚步慌乱。
她是怕自己如果不快点离开,那么,就一定会心软。
对此,陈逾也没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只能收回目光,快步追上阮星遥。
万籁鸣原本应该将二人送出警局,但阮星遥脚步太快,他便没有去追。
直到阮星遥和陈逾的身影彻底不见了,万籁鸣才打开了A4纸。
上面写着的是关于张恬钿的隐私。
她是从大山里逃出来的女孩子,她的妈妈是二十多年前被拐卖进大山里的女大学生,为村里的男人们生了十多个孩子,男孩子被抱回家养着,女孩子要么被溺死,要么被扔到山里头。
张恬钿是她妈妈生下来的最后一个孩子。
她的妈妈拼死将她托举出了大山,让她成为了一名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