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就先休息吧。”
陈绍辉也在一边劝,刚刚他都看见大哥被田小兰扶着回来,肯定很严重,“大哥,她说的对,你都受伤了,就不要去——”
对上邢逸飞的眼睛,陈绍辉识相的闭上了嘴。
田小兰对陈绍辉说:“好了,你快带他回去吧!”
陈绍辉去摸邢逸飞的手,被邢逸飞打开,用眼神向田小兰求救。
田小兰也不管他两个,去了田里收谷子。
陈绍辉问邢逸飞:“大哥,你真的不用我扶吗?”
邢逸飞对陈绍辉说:“去收谷子,不用管我。”
陈绍辉看了一眼他青紫的手臂,对上邢逸飞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跑走了。
他现在算是晓得了为啥子他一直不让他扶,猛然回想起看到田小兰拧他手臂,一边说着一边往他手上看。
邢逸飞回屋拿了一瓶药酒,顺带把镰刀拿上去追他们,陈绍辉没走一段路就看见大哥跑了过来,笑嘻嘻的招手说:“艾玛,大哥,我就知道你要来!”
“嗯,拿镰刀没有?”
从邢逸飞叫他来他就听话的过来了,完全忘了拿镰刀。
邢逸飞把手里的镰刀递给他。
“谢谢大哥!”
邢逸飞也不管他,走去田边,看到每个人都干劲满满的在收割,田小兰和雷忠在安排几个人专门把割好的稻穗用箩筐挑回粮仓,马上要下雨了,割好的谷子不能留在外面不然会发芽,还怎么吃。
田小兰也加入其中,佝偻下腰,熟练的割着稻谷,邢逸飞过来,对她说:“你脚都这样了,就先不要割了!我来代替你割!”
“不用了,我能多割一点是一点,”
邢逸飞的理由非常充分,“不要忘了你现在是神仙的托梦人,怎么能让你干活,还有就是你得看着这山上的泥土什么时候会滑落,我们好撤退!”
连雷忠在一旁听了也忍不住点头,跟着劝道:“邢逸飞说的有道理,你就在一边看到,这些事不用你干。”
田小兰把镰刀递给扯着稻谷硬拔的人,那人显然没料到,脸上露出惊艳的表情。
田小兰走远观察着山体,山坡上的泥土还松松垮垮的靠在一起,现在还没有坠落的痕迹,他们还有机会,咳嗽两声,扯着嗓子给大家鼓气:“大家伙,加油干,想想家里的老少妇女都等着咱们多分粮食过个饱年,但凡你们今天来了的每个人多分十斤米!你们也不要害怕,要是快来了我就喊,你们就快朝我这边跑,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
“好,我们听你的!”
“田小兰,你凭啥子做这个决定?你又不是村长,还能管到村里的米啊!”
“她说的话就是我说的,你们干就完了,米不会少你们的!”
听了田小兰的话纵使心里还在打鼓,但雷忠都保证了,说不定她真的是有备而来,就连土地爷都在帮他们,他们肯定能收完!
越是这么想,原本还有些颤抖的手也慢慢不晃了,割的也越来越快!
脚疼的厉害,一停下来就阵痛,她也顾不得地上的湿泥,一屁股坐下,把裤脚挽起来,脚腕肿的和猪蹄一样,可惜她不喜欢吃猪蹄。
邢逸飞看过来,发现她已经坐下,拿着镰刀走过来,把她的裤脚掀到膝盖,一手插进兜里摸出一瓶红色的油。
不顾别人的目光,他站在她身边,眼神中满是关切,小心地倒出药油在掌心,两手搓着把掌心的药油温热用指腹温柔地在伤处涂抹着。
田小兰感觉他按的不是很痛,倒是像在按摩,就随她去,既然他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她也觉得没啥,尽管那些目光打在她身上让她不适,也全当没看见。
邢逸飞轻声问她:“你感觉脚还痛不?”
田小兰有些不知所措,他说话就不能好好说话啊,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干什么:“不痛了,谢谢你!”
“我们不是朋友吗?说这个我就不高兴了!”
邢逸飞把田小兰的裤脚放下来,盖住不让药水被雨水冲走。
“是啊,我们是朋友。”
田小兰平复好心态,挥手赶他走,“你还不去割,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
“遵命,小监工。”
田小兰不知道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她也不小啊!凭什么说她小!
田小兰没有和他争辩,继续盯着山坡上的那些石头,以免松动她没看见。
陈绍辉看见他们俩的互动,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他还没见过邢逸飞那么费劲巴拉的对一个人好,只是看田小兰好像并不是很想和他呆在一起,她还真是不识相,他大哥哪里不比陈东好,啥眼光啊!
邢逸飞看陈绍辉一直看着田小兰,开口道:“你看啥,就你干的最慢。”
陈绍辉指了指自己,嘴巴大张,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他一直在干活,就他眼睛一直长在田小兰身上怎么看得见他!
“大哥,你没看见不代表我没干吧?”
邢逸飞点点头,走到刚刚的位置割还没收完的稻谷:“你快干吧!”
陈绍辉也埋头苦干,没多久经过大家的齐心协力终于割到了稻田的边角。
田小兰也在时刻注意对面山顶有没有松动,她眯着眼睛,看见那山顶的土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噼里啪啦地从高处滚落而下,气势汹汹,一路带起滚滚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