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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林核心空地上的血腥气尚未散尽,铁灰色的沙土贪婪地吮吸着陈风身下那片暗红的血泊,颜色变得愈发深沉。凌尘拄着那柄染血的锈剑,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混沌珠在丹田处疯狂旋转,如同一个饥渴的旋涡,拼命吞噬着周围空气中稀薄的灵气、逸散的死气、甚至那尚未冷却的血腥味,反哺出的微弱暖流勉强吊住他摇摇欲坠的意识。

远处,屠夫和那群跟班早已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连滚爬的力气都没有。两名受伤的执法弟子捂着伤口,望向凌尘的目光充满了惊惧,如同在看一头披着人皮的远古凶兽。死寂,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小子,风起了。这枯木林,困不住真龙。但龙抬头,必遭雷劫。好自为之。”

老瘸子沙哑的余音似乎还在风中飘荡,而他佝偻的身影已消失在破茅屋的门后。

凌尘知道,这短暂的死寂,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他必须抓紧每一息恢复。意念沉入识海,强忍着经脉被混沌珠强行灌入能量带来的撕裂痛楚,引导着那丝微弱的力量优先修复最致命的几处内伤和手臂的骨裂。同时,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金属碎片和那几株被踩踏过的劣等凝血草——这是陈风栽赃的铁证!

他艰难地弯腰,用还能活动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块带着奇异冰冷纹路的金属碎片和凝血草捡起,贴身藏好。动作牵动伤势,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眼神锐利如初。

果然,死寂并未持续太久。

呜——!

一声低沉、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猛地从枯木林外围响起,如同荒野中垂死巨兽的悲鸣,瞬间撕裂了压抑的寂静!号角声中蕴含着一股肃杀与威严,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执法堂驾临!

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整齐划一,带着金属甲叶摩擦的铿锵之声,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一股远比陈风等人强大、冰冷、毫无感情的灵力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汹涌地漫过枯木林,瞬间锁定了空地上的所有人!

凌尘首当其冲!那威压如同山岳倾覆,狠狠砸在他的肩头!本就重伤的身体猛地一晃,脚下沙土下陷半寸!喉头一甜,一丝鲜血再次溢出嘴角。他死死咬住牙关,脊柱如同不屈的标枪,硬生生挺住!丹田处的混沌珠受到刺激,旋转得更快,散发出更强烈的吞噬之力,对抗着这股外来的压迫,却也让他体内的痛苦倍增。

视线尽头,枯木林稀疏的边缘,一队人马如同从铅灰色阴云中走出的铁流,踏着沉重的步伐出现。

为首者,是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古板如岩石的中年男子。他身着青岚宗执法堂特有的玄黑色长袍,袍角绣着狰狞的獠牙兽首图案,腰间悬挂着一柄样式古朴、剑鞘深沉的阔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胸处一枚银质徽章——交叉的锁链缠绕着一柄断剑!这代表着他在执法堂的地位——长老!

他身后,跟着八名同样身着玄黑劲装、面无表情的执法弟子。这些人气息沉稳,眼神锐利如鹰隼,步伐整齐划一,行走间自有一股森然煞气弥漫开来,显然都是久经杀伐的精英。他们的灵力波动,最低也在凝气境五重以上!远非陈风带来的那几个跟班可比。

执法长老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全场。陈风那死不瞑目的尸体、两名受伤执法弟子惨白的脸、凌尘浑身浴血却挺立如松的身影、以及远处瘫软如泥的屠夫等人……所有景象尽收眼底。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但那古板的岩石面孔下,却仿佛蕴藏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长老!长老救命啊!” 一名受伤的执法弟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地扑到长老脚下,指着凌尘,声音因为恐惧和疼痛而扭曲:“是凌尘!是这个叛逆!他…他杀了陈风师兄!还重伤了我等!他抗法!他残杀同门!请长老将此獠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另一名弟子也挣扎着附和:“长老明鉴!此子凶性大发,手段诡异!定是修炼了什么邪魔外道!”

“残杀同门?” 执法长老的目光终于完全落在了凌尘身上,那目光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带着审视与裁决的意味。“凌尘,你可知罪?”

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强大的精神压迫,如同重锤直击灵魂。换做常人,在这等威压和质问下,恐怕早已心神崩溃,跪地求饶。

凌尘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混沌珠带来的剧痛。他缓缓抬起头,迎向执法长老那冰冷的目光,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沉静的冰冷和压抑到极点的愤怒。

“知罪?” 凌尘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铁板上,“敢问长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放肆!” 执法长老身后一名弟子厉声呵斥,“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证据?” 凌尘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和嘲讽。他没有理会那名弟子,目光依旧直视着执法长老,左手缓缓探入怀中。

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执法弟子的警惕,数道凌厉的气息瞬间锁定了他!

凌尘的动作很慢,带着重伤者的艰难。他掏出来的,是那几株被踩踏得不成样子、沾染了泥污和血迹的暗红色凝血草,以及那几块奇异的金属碎片。

“这就是陈风口中的‘赃物’?” 凌尘将凝血草和碎片摊在掌心,举到身前,“几株苦役林深处地脉裂隙旁生长的劣等凝血草,还有几块不知从何处崩落、毫无灵气波动的破铜烂铁!敢问长老,这些东西,值得我去‘偷盗’?值得他陈风,不惜勾结执法弟子,设下陷阱,栽赃陷害,欲置我于死地?!”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一年的血泪控诉,如同受伤孤狼的咆哮,在死寂的空地上回荡!

“一年前!外门大比秘境!赵坤意图玷污禁地守护兽幼崽,夺取精血,被我撞破!他颠倒黑白,反诬于我!更动用阴毒法器,震碎我丹田!执法堂不问青红皂白,将我定罪流放这枯木死地!”

“这一年!我凌尘如同烂泥里的蛆虫,苟延残喘!陈风受赵坤指使,变本加厉!辱我!欺我!伤我!断我换取伤药之途!今日,更假借任务之名,将我骗至地脉裂隙险地,欲借混乱灵气将我撕碎!我侥幸未死,采得凝血草归来,他却又生毒计,诬我偷盗,更指使执法弟子,欲当场废我四肢!”

凌尘猛地指向地上陈风的尸体,眼中血丝密布,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他!要断我最后一丝生路!我反抗,何罪之有?!他要杀我,我杀他,天经地义!何来残杀同门?!难道只许他赵家走狗肆意凌辱杀戮,不许我这‘废人’拔剑自保?!”

字字如刀,句句泣血!控诉着不公,揭露着阴谋!

执法长老古板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凌尘的话,与陈风等人之前的汇报,出入太大!尤其是那几株劣等凝血草和毫无价值的金属碎片,确实不像值得偷盗的“赃物”。而凌尘口中的“赵坤”,更是让他心头一凛。内门赵长老之子,背景深厚,此事若真牵扯到他…

“一派胡言!” 先前那名受伤弟子强忍疼痛,尖声叫道:“长老休听这叛逆狡辩!他定是得了什么邪门传承,实力诡异恢复,才敢如此猖狂!这些不过是他的托词!证据?他杀人是实!抗法是实!”

“证据?” 凌尘冷笑,目光扫过远处那些瑟缩的苦役囚徒,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这枯木林中,被陈风欺凌折辱过的,何止我一人?今日之事,目睹全程的,又何止我一人?!”

他话音落下,人群中一阵骚动。几个平日里被陈风欺压最狠、此刻离得稍近的苦役囚徒,脸上露出挣扎和恐惧。就在这时,老瘸子那间破茅屋的方向,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仿佛被烟呛到的咳嗽。

这声咳嗽如同一个信号。

一个身材干瘦、脸上带着一道陈旧鞭痕的中年囚徒,猛地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执法长老的方向嘶声喊道:“长…长老!凌尘所言…句句属实!是陈风…是陈风他先栽赃陷害!是他下令让执法师兄动手要废掉凌尘的!小人…小人亲眼所见!愿以性命担保!”

有人带头,如同堤坝决口!

“长老!我也看见了!是陈风踩碎了凌尘的草药,还诬陷他偷东西!”

“是陈风先动的手!那几个执法师兄也是听他命令!”

“陈风平日就对我们非打即骂,克扣口粮…他死有余辜!”

七八个囚徒接连跪倒在地,七嘴八舌地指证,虽然声音颤抖,充满恐惧,但指向却异常清晰——陈风栽赃陷害在先,并指使执法弟子行凶!

场面瞬间逆转!

执法长老身后的精英弟子们脸色微变,眼神闪烁。那两名受伤的执法弟子更是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执法长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些指证的囚徒,又深深看了一眼老瘸子茅屋紧闭的木门,最后,目光如刀,重新钉在凌尘身上。事情,远比他预想的复杂!牵扯到赵坤,更牵扯到执法堂内部可能的偏私!

“肃静!” 执法长老一声蕴含灵力的低喝,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他不再看那些囚徒,目光锁定凌尘,带着强大的威压:“凌尘,即便陈风有错在先,你擅杀内门弟子,重伤执法弟子,亦是重罪!按门规…”

“门规?” 一个苍老却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执法长老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枯木林外围的小道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行人。为首者,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他身着朴素的青色道袍,腰间只悬着一枚温润的玉佩,身上并无强大的灵力威压外放,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沉稳气度。他身后跟着几名气息沉凝的外门执事。

“外门大长老!” 执法长老身后的精英弟子们纷纷躬身行礼,连执法长老本人也微微颔首致意,但脸色却更加凝重。这位外门大长老柳玄,虽不管内门和执法堂事务,但在外门威望极高,且素来以公正持重着称。

柳玄缓步走来,目光平静地扫过血腥的现场,在陈风的尸体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了浑身浴血却挺立如剑的凌尘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

“柳长老。” 执法长老沉声道,“此子凌尘,残杀同门,重伤执法弟子,罪大恶极!本座正要将其拿下,按门规严惩!”

柳玄微微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事情原委,老夫在来时路上,已听苦役林看守(意指老瘸子)简单禀报过一二。是非曲直,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张长老,执法堂行事,更当以证据服众,以理服人。”

他转向凌尘,目光温和了一些:“凌尘,你将陈风栽赃之物,以及你所言赵坤之事,详细说来。”

凌尘心中微动。这位大长老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妙。他没有犹豫,再次将凝血草、金属碎片拿出,并将一年前秘境之事、今日陈风如何设局陷害、如何指使执法弟子动手的经过,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语气沉凝,条理清晰。

柳玄静静听着,不时微微点头。当凌尘说到赵坤时,他的眉头也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张长老,”柳玄听完,看向执法长老,“你看,凌尘所呈‘赃物’确为凝血草与普通金属碎片,价值低廉。若说他为此冒险偷盗,于理不合。而多位苦役弟子指证陈风栽赃行凶在先,亦是旁证。至于一年前秘境旧事…”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涉及内门弟子,且无实证,暂且不论。但今日之事,孰是孰非,张长老心中,想必已有计较?”

执法长老(张长老)的脸色一阵青白。柳玄的话滴水不漏,既点明了证据链的薄弱,又暗示了赵坤背景的棘手,更将压力抛回给他。他若强行以“残杀同门”定罪凌尘,不仅难以服众,更会坐实执法堂偏袒赵家、处事不公的嫌疑!柳玄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

张长老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凌尘那破碎丹田的位置(以他的修为自然能感知到),又掠过凌尘手中那柄染血的锈剑,以及凌尘身上那股虽微弱却异常坚韧、带着枯寂与生机并存矛盾的诡异剑意。他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算计。

“哼!” 张长老冷哼一声,拂袖道:“即便如此,凌尘擅杀内门弟子,重伤执法弟子,亦是事实!此风不可长!若人人皆以‘自保’为由擅动刀兵,宗门规矩何在?!”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刀刺向凌尘:“念在你丹田破碎,沦为废人,又事出有因,本座可网开一面,不取你性命!”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不取性命?那如何处置?

张长老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如同惊雷炸响:“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一月之后,参加外门大比!若不能跻身大比前十之列,则数罪并罚,废除修为,逐出青岚宗,永世不得踏入宗门半步!”

轰!

这个判决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激起千层浪!

外门大比前十?!

开什么玩笑!凌尘是谁?一个丹田破碎、经脉寸断、被流放苦役林的废人!就算他今天展现了诡异的实力杀了陈风,那也是偷袭加拼命!外门大比,那是汇聚了外门数千弟子精英的盛会!能进入前百的都是凝气境八九重的佼佼者!前十?那至少是凝气境巅峰,甚至半步筑基的存在!让一个废人去争前十?这和直接判他死刑有什么区别?!

屠夫等人脸上露出狂喜和幸灾乐祸。两名受伤的执法弟子也松了口气,眼中满是怨毒的快意。

柳玄大长老眉头微皱,似乎想说什么。

凌尘却猛地抬起头!他没有愤怒,没有绝望,那双深陷的眼眸中,燃烧的火焰仿佛被这冰冷的判决浇上了一桶滚油,轰然爆发出更加炽烈、更加决绝的光芒!

外门大比前十?

一年前,这对他而言,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目标!甚至不屑一顾!

如今,却成了悬在头顶的催命符!

但他凌尘,从枯木林的烂泥里爬出来,从丹田破碎的绝望深渊中挣扎出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斩开这重重枷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向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讨一个公道吗?!

“好!” 凌尘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金铁交鸣般的铿锵,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他一步踏前,染血的身躯挺得笔直,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直刺张长老:

“这罚,我凌尘接了!一月之后,外门大比,前十之位,必有我凌尘一席之地!”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决心和令人心悸的自信!仿佛他答应的不是一条绝路,而是一个必将践行的承诺!

张长老被凌尘这决绝的气势所慑,古板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冷哼一声:“狂妄!本座倒要看看,一个废人,如何翻天!我们走!” 说罢,不再看任何人,带着执法堂弟子转身就走,两名伤者也被搀扶着离开。只是在转身的刹那,张长老腰间悬挂的一块令牌,随着他拂袖的动作微微荡起。

凌尘锐利的目光瞬间捕捉到——那令牌的侧面,清晰地刻着一条奔腾不息、仿佛要撕裂苍穹的浩瀚大河图案!旁边两个古篆小字,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眼底:

**断天!**

断天河!

又是它!这块令牌,与陈风无关,是执法堂长老的身份象征?还是代表着更深层次的东西?凌尘心中剧震,强行压下翻涌的思绪。

柳玄大长老看着凌尘,眼中复杂之色更浓。有惋惜,有惊异,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他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对身后执事吩咐道:“将陈风尸身收敛,按外门弟子规格处理。苦役林今日起,恢复秩序。” 他又深深看了凌尘一眼,没有再多言,带着人转身离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危机,似乎暂时落下了帷幕。

屠夫等人如蒙大赦,连滚爬地逃离了这片让他们恐惧的空地。其他苦役囚徒也纷纷散去,看向凌尘的目光充满了敬畏、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余晖消失。枯木林被浓重的黑暗笼罩,只有呼啸的罡风卷起铁灰色的沙尘,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添几分凄冷。

凌尘拄着剑,独自站在黑暗与血腥之中,如同一尊浴血的雕塑。

“前十…” 他低声自语,感受着丹田处混沌珠传来的微弱温热,感受着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也感受着那在绝境中萌芽、于血战中初绽的枯荣剑意。

这看似不可能的绝路,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次机会?一个跳出枯木林,重新站到所有人面前的机会!一个向赵坤,向执法堂,向这不公的天道,发出自己声音的机会!

他拖着疲惫欲死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向自己那间位于枯木林最边缘、摇摇欲坠的破茅屋。

推开吱呀作响、漏风的破木门,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只有一张破草席,一个歪斜的木墩。

凌尘没有立刻躺下。他盘膝坐在冰冷的草席上,借着破窗透入的、惨淡如水的月光,缓缓抽出那柄陪伴他一年、此刻沾满敌人与自己鲜血的锈迹铁剑。

剑身冰冷,布满暗红的血痂和锈迹,刃口崩裂,沉重而丑陋。

凌尘的目光却异常专注。他撕下一片还算干净的里衣布条,沾了点随身水囊里浑浊的水,开始一点一点,极其认真地擦拭剑身上的血污。

动作很慢,很仔细。每一次擦拭,都仿佛在梳理自己这一年来走过的血路。铁锈和污血被抹去,露出剑身原本暗沉冰冷的质地,上面布满了岁月和战斗留下的坑洼与划痕,如同他这具饱经摧残的身体。

窗外,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一缕极其惨淡、却异常清冷的月光,如同上苍投下的一道审视目光,艰难地穿透云层,穿过破窗,恰好投射在凌尘棱角分明、沾染着血污和尘土的侧脸上。

也照亮了他那双深陷的眼眸。

那眼眸深处,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面对绝境的惶恐。只有一片冰冷沉寂的寒潭,寒潭之下,是熊熊燃烧的、永不熄灭的火焰!那火焰的名字,叫做不屈,叫做复仇,叫做斩破一切黑暗枷锁的决绝意志!

荒芜淬锋,锋芒已露。

一月之期,大比前十。

更大的风暴,已然在青岚宗的上空,悄然汇聚。

而凌尘手中这柄染血的锈剑,将在那风暴之中,发出怎样的长鸣?

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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