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炁”盾的极限
黑石的悸动起初微弱得如同错觉，直到第三道血色剑气袭来时，沈小虎才确定那不是濒死的幻觉。
那道剑气带着燃魂丹的毒火，擦着他的肋骨掠过，将青衫灼出一道焦黑的口子。灼热的痛感让他浑身一颤，怀中的黑石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悸动，这股凉意顺着血脉流遍全身，竟让识海的剧痛缓解了些许。
“还能撑……”沈小虎咬着牙，将最后一丝“炁”聚向胸前。
青银色的“炁”盾再次凝聚，却比之前更加虚幻，只有巴掌大小，边缘像被风吹动的烛火般摇曳不定。这已是强弩之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构成盾牌的“炁”丝正在快速断裂，每一次修补都要消耗大量精神力，识海壁垒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赵元昊的第五道剑气接踵而至。
这一剑更加刁钻，贴着地面滑行，避开“炁”盾的防御范围，直刺沈小虎的小腹。剑气上的毒火将地面烧成焦黑，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显然是想绕过盾牌直接重创他的丹田。
沈小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拧转腰身，硬生生将小腹挪开半寸。剑气擦着他的腰侧掠过，带起一片血肉模糊，伤口处的皮肉瞬间变黑，毒火顺着血管疯狂蔓延。
“呃……”剧痛让沈小虎眼前发黑，“炁”盾也因此剧烈波动，险些溃散。
他能“看”到毒火在经脉中游走的轨迹，像一条条细小的毒蛇，所过之处，“炁”的流转变得滞涩不堪。识海的精神光点忽明忽暗，观微视野出现严重的重影，连赵元昊下一剑的轨迹都有些模糊不清。
“撑不住了……”这个念头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心头。
从燃魂丹加持的第一剑开始，他已经硬撑了七招。每一次抵挡都像在刀尖上跳舞，“炁”盾的防御范围越来越小，精神力的消耗也越来越大，如今连维持盾牌形态都异常艰难。
赵元昊的第八道剑气带着狞笑袭来。
这一剑凝聚了他残存的所有灵力，血色剑气中夹杂着金色的灵种碎片，像一把镶嵌着碎金的毒刃，直指沈小虎眉心。他算准沈小虎的“炁”盾已无法覆盖全身，这一剑势在必得。
沈小虎的识海突然一片清明。
在剑气及体的刹那，他做出了一个违背本能的决定——放弃防御眉心，将所有“炁”和精神力集中到“炁”盾右侧！
青银色的盾牌骤然向右侧偏移半寸，恰好挡在剑气的必经之路上！
嗤——！
血色剑气刺在“炁”盾上，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盾面剧烈凹陷，中央的裂纹再次扩大，沈小虎如遭重击，身体向后滑出三尺，后背的皮肤在粗糙的青石上磨出大片血痕。
但他终究是挡住了要害。
剑气擦着“炁”盾边缘掠过，削掉他半只耳朵，滚烫的血珠溅在脸上，带着灼人的痛感。
“为什么……”赵元昊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暴怒，“你的盾牌明明快碎了，为什么还能挡住？！”
沈小虎没有回答，只是用仅剩的力气将“炁”盾重新拉回胸前。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只能隐约看到赵元昊的轮廓，但识海深处的“炁”感却异常敏锐——他能“听”到“炁”盾内部“炁”丝断裂的声音，能“闻”到精神力过度消耗产生的焦糊味，能“触”到赵元昊体内那团越来越不稳定的能量核心。
他知道，自己和赵元昊都已到了极限。
区别在于，赵元昊在燃烧生命催发力量，而他在燃烧精神力维系防御。
“最后……再挡一剑……”沈小虎在识海深处对自己说。
赵元昊的第九道剑气凝聚得格外缓慢。
血色剑气中夹杂着大量黑色颗粒——那是燃魂丹毒火灼烧经脉产生的杂质，此刻却成了加剧破坏力的武器。他的身体摇晃得越来越厉害，皮肤下的血管纷纷爆裂，整个人如同一个装满血的皮囊，随时会炸开。
“这一剑……结束一切！”赵元昊的声音带着气若游丝的决绝。
血色剑气破空而至，速度却比之前慢了许多，显然连他自己都快控制不住这股力量。
沈小虎的“炁”盾已经缩小到只有拳头大小，青银色的光芒微弱得如同萤火虫。他能“看”到盾面的裂纹已经贯穿了整个盾牌，只剩下最后几缕“炁”丝在苦苦支撑。
就在剑气即将撞上“炁”盾的刹那，沈小虎怀中的黑石突然剧烈震颤！
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从黑石中涌出，顺着他的血脉直冲识海！这股气息与“炁”截然不同，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所过之处，那些肆虐的毒火竟如同遇到克星般快速消退！
“炁”盾在这股气息的加持下，突然爆发出一道清亮的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