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刚驶入记忆星云的范围,舷窗就被流动的光雾染成了暖橙色。三花小猫怀里的小徒弟突然探出脑袋,对着光雾发出细弱的“喵”声,光雾立刻涌过来,在它鼻尖上凝成颗小小的光珠,像颗甜甜的糖。
“这星云还是老样子,会疼人。”黑袍温晴摸出树洞里找回来的酒葫芦,葫芦刚碰到光雾,就自动浮了起来,被无数光丝缠绕着,像被温柔的手捧着。
迷你钟摆的滴答声与光雾共振,钟体映出星云深处的景象:上次她们共饮的篝火旁,多了个小小的石桌,桌上摆着三个空杯,杯沿还沾着琥珀色的酒渍。石桌周围的光雾里,浮动着她们当时的对话碎片——“原来我在你们眼里是这样的”“老娘可是最靠谱的队友”……每句话都裹着温暖的光。
“它们连我们说过的话都记着呢。”医疗温晴走到石桌旁,指尖抚过空杯,杯壁突然泛起蓝光,映出她当时眼眶发热的模样,“还以为只有我自己记得那时候的感动。”
光雾突然涌动起来,将酒葫芦送到三人面前。葫芦口“啵”地冒出个小小的光精灵,长着透明的翅膀,手里举着个更小的酒桶,桶身上刻着“新酿”两个字。“是星云的新酒!”黑袍温晴眼睛一亮,抢过酒桶就往杯子里倒,酒液刚入杯,就化作无数细碎的画面:钟摆废墟的新钟楼、植物星的花海、喵界猫咪们的打闹……全是她们回访过的景象。
“这哪是酒,是会发光的回忆啊。”温晴抿了一口,酒液在舌尖化开,竟尝出了钟摆鸣响的清冽、共生籽花蜜的甘甜,还有小猫呼噜声的绵软。
小徒弟猫突然对着星云深处炸毛,那里的光雾颜色稍暗,裹着段模糊的记忆:是个穿着黑袍的年轻人,独自坐在石桌旁,手里攥着块碎钟片,低声说“要是有人陪我喝酒就好了”。
“这不是……”黑袍温晴的酒差点洒出来,那年轻人的侧脸,竟和她年轻时有几分像,“老娘以前……这么可怜?”
光精灵扇着翅膀飞过去,将一杯新酒送进暗雾里。年轻人的影子接过酒杯,与黑袍温晴此刻的身影渐渐重合,暗雾也随之变得明亮。“原来孤独的影子,遇到现在的自己就会散开。”医疗温晴轻声说,蓝光拂过暗雾,里面竟飘出段新的旋律,是歌者星云的和声,“你看,连过去的你,都在被现在的我们治愈。”
三花小猫突然叼着块光锚碎片,跑到暗雾消失的地方,用爪子扒拉着地面。光雾立刻涌来,在那里堆起个小小的光丘,碎片被埋在丘顶,像颗埋下的种子。小徒弟猫学着它的样子,把鼻尖的光珠也埋了进去,两只猫蹲在旁边,尾巴拍打着地面,像在等待发芽。
“这俩小家伙,还挺会留纪念。”黑袍温晴看着它们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酒葫芦里的酒突然自动续满,这次的酒液里,多了两只小猫的呼噜声。
温晴望着光雾里不断新增的记忆碎片——有她们在钟摆废墟和老人挥手的画面,有在植物星与共生者拥抱的瞬间,还有两只小猫在星舰里打闹的场景。这些碎片像串起来的珠子,每颗都闪着不同的光,却又紧紧相依。
“记忆星云最神奇的地方,”她轻声说,“不是记住过去,是让每个过去的瞬间,都能在现在找到温暖的归宿。”
星舰驶离时,光雾化作无数只光鸟,跟着星舰飞了很远。三花小猫和小徒弟扒在舷窗上,对着光鸟们“喵呜”告别,光鸟们立刻散开,在星空中拼出三个手拉手的身影,还有两只小小的猫爪印。
黑袍温晴喝光了葫芦里的新酒,酒气带着暖意涌上心头:“下一站去哪?总不能一直怀旧吧?”
迷你钟摆突然指向星图外的一片空白区域,钟体的光流在那里画出颗新的星子:“星云的记忆引来了新的呼唤,有片从未被记录的星域,在等有人为它刻下第一笔记忆。”
医疗温晴的治愈杖轻轻敲击控制台,星舰的航灯亮起,与光鸟拼出的身影呼应:“新的故事,总要有人去写第一句。”
温晴看着那片空白星域,万象之种的绿光突然变得格外明亮。怀里的钟摆碎片与迷你钟摆共鸣,发出清越的声响,像在为即将开始的新旅程伴奏。
“那就去当第一个讲故事的人。”她笑着看向身边的两人,还有两只挤在一起打盹的小猫,“毕竟,我们最擅长的,就是把空白的地方,变成有光的回忆。”
星舰的引擎声裹着记忆星云的余温,朝着未知的星域飞去。光鸟们拼出的身影在身后渐渐淡去,却在星轨上留下了一串温暖的光痕,像在说:不管走到哪,这里永远有你们的位置。而前方的空白里,正等着被她们的脚印,踩出第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