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孤立不只是大家在行为上孤立,就连言语,也没有人愿意和他说上半分。
就好像当初在程家受苦的允初,是那么无助无依……
其实魏忠邦不傻,要是傻怎么会考上榜眼,殿试的第三名啊!
当然,魏忠邦的运气也不差。
若是运气差,怎么可能刚榜眼就被皇上选中!
可往往越是这样处处顺利的人,就越轴!
站在皇帝的角度上,魏忠邦就是不知感恩,不知好歹!
读几天书,当了这么多年臣子,受了这么多年优待,竟然连群臣主次都分不清了!
他一个小小起居注而已,如实记录就好了,偏还画蛇添足加那么多个人批判。
什么叫帝中风,命不久矣?
这情况,怕是换作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帝王?
他真的是运气太好了……
这都没死!
大家鼓励他的日子,就这么持续了两个月。
这天,伍伯伯一家被提前放了出去。
虽说他被降职远离了朝廷忠心,但他还是被送到翰林院做了编修,落了个闲职。
这一幕,看的魏允初再次对素未谋面的皇帝好感加一加一又加一……
这皇帝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
此时,魏允初扒拉在木栏上,眼巴巴看着伍伯伯被他家人扶走了。
她又眼巴巴看着伍泊允回来。
伍泊允一看她挤在木栏之间,就忍不住好笑,一手把她的头推回去,一边好脾气的蹲来下说,“呵呵,做什么这个样子!”
“小弟,有什么想要的没,回头我给你送来些。”
魏允初可不客气,恭敬作揖,蹲下来又扒拉住木栏,“嘿嘿,我就知道大哥不会忘了我的!”
“我想吃大包子,想吃烧鹅,烧鸡,酱肘子!”
“对了,再给我送来几床棉被吧,眼看天冷了,草窝不保暖。”
“还有啊,纸笔给我拿点吧,我想给我姐姐写信。”
“对了,你都要走了,我一直有个问题堵在心口,你能不能回答我啊!”
“呵呵,贪心又馋嘴。”
伍泊允是真喜欢这个黑心肝 还不知道客气的小家伙,点了点他的头又好奇的问。
“说吧,还能有问题让你为难,倒是让为兄好奇了。”
魏允初满眼冒星星,“啊,那我不客气了!”
“是这样的,伍伯伯都四十好几了。”
“你怎么才十三岁?”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声音小了点,好像见不得人似的!“我想问,你是不是三四五六房……”
“哎哎哎,你去哪啊!记得给我带被褥笔墨还有包子肉啊!别忘了大哥!”
伍泊允脸上一黑,直接甩袖而去!
等他走到拐口,听到魏允初的话,又回头对这个坏蛋用了句,他认为最恶毒的话恶心他!
“你你,吃蛆吧你!”
“那不行!你别忘了啊!君子要重诺的!”
“重你个鬼!”
“真是小气鬼……”
魏家人 ,“……”。
张雨生小声问,“对啊,爹爹为什么呢?”
张御史张了张嘴,看着隔壁牢房,一双又一双的眼睛盯着自己,他说,“咳,非礼勿言,非礼勿信,你把君子论背一遍。”
张雨生的脸瞬间扭成了一团!
伍泊允气冲冲出来就上了马车,伍伯伯摸着胡须含笑问他,“交代没……咦,怎么这副鬼样子?”
“没什么,走吧!”伍泊允看了看他爹枯瘦的手,花白的发,深吸一口气撇过头。
伍泊州这个话痨看哥哥都发话了,连忙掀开帘子催促轿夫,“快快,快走,回去我要洗澡,我身上都痒死了!”
他不说还好,伍伯伯也只感觉身上刺挠的紧,伸手就去挠背,“对对,快快,快回!”
伍泊允,“……”
在伍家被放出去半个月后,伍泊州才带着弟弟和小厮,背着抱着一大堆东西,再次来到牢房内。
不过,他越过了眼巴巴的呼唤他的魏允初,和魏家人打了招呼,然后踏步来到了张御史牢房前。
一包包的油纸包着的肉和包子,还有成包的月饼递过去。
一条条被褥也塞过去……
一沓沓纸张,笔墨也塞过去……
他们耳语一番后……
然后,然后,伍泊允拉着要废话的弟弟就走了……
眼巴巴的魏允初,“……”。
魏家哥几个,在栏杆那吞咽口水看张雨生吃肉,良好的家教让他们只是看着,并没有和对面牢房内的人一般所要……
魏允初却被伍泊允气的跳脚,对着走到拐角的的伍家兄弟的背影比划拳脚……
魏大伯二伯却觉得允初活泼了很多,正欣慰呢,魏忠邦又放屁了。
魏忠邦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女儿,没有得到他人帮助,没有显得出自己无能。
他心里痛快?还是变态?
只见他一皱眉,甩袖子坐下,摆出一副大家长的姿态找存在感说,“君子不接嗟来之食,我教你的都落到狗肚子去了吗!”
“如此言行粗鄙,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