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邦本就摔的膝盖疼,现在脚又被二哥跺了一脚,被二哥一推他就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正好,他借着扶地要起的动作,看到了自己刚才还疼痛难忍的手。
可是他手上,除了一些擦伤和残留的粥和泥土,哪里有什么烫伤啊!
“不对,明明很烫的,不对!”
魏忠邦不可置信的搓了搓手,不疼,他又踉跄的站起来去扒拉粥桶。
他只为了证明粥是滚烫的,自己没有撒谎,就是允初忤逆不孝!
然后,他就被其他排队打饭的犯人和狱卒给打了。
呵,这可不是他家里想干什么都行,这是牢狱之内!
再说了,粥怎么可能是保温还滚烫的,这是夏天,送来的时候还温温的,等到了冬天,别说温了,粥还结冰呢!
况且粮食金贵着呢,根本不是无限供应的。
坐牢的人,不干活是一天一顿饭,只要保证饿不死就行,吃饱就更别想了。
而干活的人,则是一天两顿饭。
早上一人一碗野菜杂粮稀粥,到了中午是一人一个窝头和一碗粥。
到了晚上那就喝西北风,东南风。
总之喝什么风都行,反正粮食是没有一颗的,当然,饭少也是怕犯人吃太饱了闹事。
粮食这种东西,不论在哪里都是珍贵的,更何况这是牢狱内。
在这里,饭食可是有定量的,少了可以,但是多了就是没有!
除非,有人花大价钱照顾,也或者去抢别人的,再不然就是吃断头饭了。
可是魏忠邦他敢抢吗,就算他敢,他做的出来吗?
他插队,还扒拉粥桶,哪个行为都是犯了众怒的,他不挨打谁挨打。
魏忠邦现在真的好难受,不仅浑身疼,还饿的慌。
对他这种人来说,最严重的还不是身体上这些难受,而是他现在一裤裆的黄泥粘在屁股上啊!
别人都说这是屎,他还偏偏没有证据自证清白,他窝火啊!
这是魏忠邦第一天上工干活,结果就惨的不成样子,这就不说了。
他呢,还当着那么多狱友的面被自家人排挤了。
那就意味,以后他能不能吃上饭,就看他能不能自保了~
他今天可是除了在早上吃了一碗稀粥别的就没有了。
饿着肚子干了一天活,中间,他还因为动作慢又挨了两藤条。
没有帮他,亲哥哥和家人们,包括同僚,为他求情的也没有一个!
啧啧,足以可见,魏允初这半个月的计谋是非常见效的。
当然,也多亏了他的为人本来就不咋地,自然人缘会这么快就差到极点。
很快,日落西山,他们排队在工头的指挥下开始收锄头铲子等工具了。
他压制了一天的憋屈和火气,也已经冒到了头顶之上!
等下了工,他们排队被驱赶回了牢房。
一进牢房内,看着魏允初向自己靠近,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大手推开防备看着他的侄子们,怒气冲冲的伸手抓拉魏允初!
他的嘶吼责骂,质问还没说出口!
魏允初就在他一声怒喝的“逆子”声中,凄厉尖叫的,拿着一枚窝头求饶起来!
“爹别打,我错了,我不该给你藏窝头的,我错了,是我不规矩了,呜呜呜呜……”
这下好了,不说魏家人如何愤怒混乱了,就连外人都看不过去了!
第一个愤怒的外人,就是隔壁的伍伯伯。
伍史官和魏忠邦不同,当然别的允初不清楚,但是伍史官心地好,背景强,人缘也很好。
不说前世,他们大概不到半年就被捞了出去,他出去了,也没有忘了捞隔壁的张御史,足以可见其人品。
再看看今天,狱卒还安排他坐树荫拿榔头敲石子儿,她就知道了。
伍伯伯本就在昨天,因为魏忠邦殴打儿子出气而后悔进言。
现在,他自然更是看不上魏忠邦,又如此拿孩子撒气。
只见伍伯伯扒拉木栏边缘,急的连连大喊,可左右又没有个趁手的具,索性弯腰脱下鞋子就往魏忠邦头上扔!
“你这个斯文败类,撒手,快来人啊!”
“你这个斯文败类,咳咳咳,虎毒还不食子呢!”
“你简直不成体统,枉为人父,畜生不如,老夫,老夫要参你一本!”
“来人啊!咳咳咳……”
“你这个老匹夫,气煞我也!”
伍泊允正忙着看乐子呢,被自己老爹这么一闹,只好叹了口气和弟弟拉着老爹给老爹顺气。
魏家这边正在拉架,训斥,还在乱糟糟的闹腾着,根本没听见老头骂了什么。
魏家的另一边,隔壁的张御史此时心里就复杂的很了。
当年,他和魏忠邦是同一批考生,不过他是同进士,且是布衣出身,他的背景更薄,家里人口也更少。
他是按部就班,翰林院熬了足足七年,后来有了岳丈一家的帮忙打点,他才熬成了御史,有了进殿的资格。
本来他岳父还说在他告老之前,拉他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