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亮起,只听“轰”的一声,白玉球的力量和阵法的力量撞在一起,发出低沉的响声。
转运阵抽取阵基的力量竟然抵挡住了白玉球的攻击。
见此,陆思言向两个白玉球再次扔了几张黄符,以黄符为媒介吸收天地间上升的清气,助白玉球破阵。
两种力量僵持了近一个时辰,最后白玉球险胜一筹,转运阵终于给破了。
隐藏在八棵槐树下的阵基也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是被转运阵转走气运的那些人的魂魄。
这些人生前被转运阵吸走气运,死后魂魄被囚禁在这里成为转运阵运转的力量。
陆思言自认为自己的情绪还算稳定,可见到那一个个被吸收了魂力,再也无法转世的魂魄,还是升起一股怒火。
布置这转运阵的人简直是恶魔!
没有了转运阵的束缚,这些魂魄显露出来,有老有少,大部分都是女子,只有几个男子。
神色茫然,双目无神,风一吹便如烟般散去。
最后只留下四个魂魄,两个丫鬟,一个年轻的妇人,还有一个小小的婴孩。
几人被封进转运阵的时间较短,还保留了一些魂力。
两个丫鬟率先清醒过来,见是陆思言救了她们,赶紧下跪磕头,“多谢小姐搭救。”
陆思言摆手让她们起来,“不用谢,我主要还是救自己,救你们只是顺带的。”
“不管怎样,小姐救了我们,这份恩情我们记下,若有来世我们定会报答。”
两个丫鬟再次道谢。
起身后,飘到年轻妇人身边,一个丫鬟叫道:“大少夫人。”
年轻妇人呆呆的,没有反应。
“不用叫了,她为了保护孩子,将自己魂力都给了他,她很快便会消散。”陆思言有些不忍,但还是如实道。
听了这话,两个丫鬟低声哭了起来,“大少夫人,你的命好苦啊!”
婴孩好似听懂了陆思言的话,飘到妇人身边,想抱她。
可两人都是魂魄只会穿过去,根本没办法抱,婴孩急得在妇人身上来回穿梭。
陆思言本来就对槐院的转运阵心存疑惑,如今见因这阵法死的人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更想了解一下槐院的过往。
她看向两个丫鬟问:“这位妇人是半年前难产去世的陆少怀的妻子?”
“是。”一个丫鬟回答。
“你们是她的贴身丫鬟?”陆思言又问。
两个丫鬟点头,“是。”
陆思言:“你们当初不是离开侯府了吗?怎么会回来?”
她之前听福宝说过,在大夫人去世之后,伺候她的人全部都离开了侯府。
可这两个丫鬟的魂魄却被镇压在槐树下,可见还有隐情。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气的魂体都在冒烟。
“我们被人给骗了。”
另外一个情绪稍微稳定的丫鬟接着道:“不仅是我们,之前在槐院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被骗了。”
陆思言预感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严肃道:“详细说说。”
“当初大少夫人死后,管事说大少爷看到我们这些曾经伺候过大少夫人的奴婢会伤心,便说把我们送到庄子上,等大少爷心情好了便把我们接回来。
可是等到了郊外,我们便被打晕了,再次醒来就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另一个丫鬟接着道:“我觉得可能是坟墓,我的鼻子灵敏,我闻到了淡淡的尸体腐烂的味道,不是一个尸体,好像很多尸体。”
“可能真的是坟墓,我虽然没闻到气味,但是我摸到了骨头。”
“我们当时很害怕,大叫着想出去,可是根本没人理我们,没过多久,周围突然亮起了很多亮线,我感觉头疼欲裂,没了知觉,再次醒来又回到了槐院,还变成了这个样子。”
根据两个丫鬟的描述,陆思言大概猜到了,她们被转移到了另一个更强的阵法里,一次将她们的生命全部夺走了。
她问:“和你们一起被关进坟墓的有多少人?”
丫鬟想了想道:“有二十多个人。”
刚才从槐树中放出来的魂魄大约有五百个。
陆思言想起之前福宝说过,槐院的下人经常更换,也就是说这些年,但凡在槐院伺候过的下人都死了,而且都被镇压在这里成为转运阵的阵基。
好狠毒!
魂魄被镇压在槐树里,说明槐树下埋了这些魂魄生前身体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陆思言找来铁楸在一棵槐树下挖了起来。
没挖多深,便挖出一张黄符,里面包着一截指骨。
再挖了一会儿,又挖出一块髌骨。
见此,两个丫鬟吓得魂魄都有些不稳,尖叫起来:“啊!”
陆思言觉得两人有点吵,“别忘了你们是鬼。”
听了这话,两个丫鬟反应过来,是啊,自己是鬼,还怕这些骨头敢什么。
同时,又觉得有些悲伤,她们还很年轻,还有大把的年华,怎么就成鬼了呢。
陆思言又挖了一会儿,挖出来一个头盖骨和一截腿骨,对两个丫鬟道:“过来看看,是不是你们的。”
两个丫鬟已经接受了自己成为鬼的事实,见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没那么害怕了,点头道:“是。”
陆思言问:“记不记得是谁把你们带回来的?”
两个丫鬟摇摇头。
陆思言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两人也都不知道。
见已经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了,陆思言对两人道:“你们魂魄受损,这样入了地府也会影响下辈子投胎,既然碰到了,即是有缘,我送你们一程,可以减少路上的消耗。”
两个丫鬟赶紧跪地磕头感谢。
陆思言拿出一张符纸,扔出的同时念动咒语。
符纸光芒一闪,似穿透了什么东西,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随之,一扇漆黑的大门,凭空打开。
看着连通地府的鬼门,两个丫鬟感到十分震惊,看了看呆呆的妇人,再次向陆思言一拜,“大师你这么厉害,能帮帮大少夫人吗?”
陆思言摇摇头,叹息一声,“帮不了。”
话音刚落,妇人的魂魄便如烟雾一样散开,微风一吹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