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平日里程东问就总是贴着谢陵的刀尖行走,稍有不慎就会惹得他狂暴。
但每次暴风雨都会很快过去,谢陵似乎从不记仇,所以程东问才会这样没有顾忌吗?
他拍拍陆小希的肩膀。
“老谢的话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他救你并不是真的要你性命。”
陆小希却一直摇头。
“大人已救过我好几次,这条命卖给他也是应该的。”
“呸呸呸,虽说咱们江湖儿女为了心中道义可以豁出性命,但性命不是让你拿去乱逞英雄的,人得活着才有希望,傻妹子,以后不要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了。”
陆小希低头笑笑,回想起来这里后,就属程大人与自己走的最近,完全没有一个做官的样子。
不只是对自己,对府里其他人也是一样,喜欢开玩笑,没有半点架子,仆人们好像都很喜欢他。
如果不是穿着那身飞鱼服,大概根本想不到他是个锦衣卫吧。
“程大人,实不相瞒,因为昨天的事,我现在很懊恼,如果我再小心一点,也许我们的计划就会顺利进行了。”
原来这丫头还在为这件事上火,难怪一直闷闷不乐。
“这不怪你,天知道那码头大汉居然是草包的手下啊。”
程东问停顿了一下,想到草包对小希下药的场景,就恨的牙痒痒。
“没想到这些东瀛人竟然玩的这么脏,这个草包若是有一天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让他后悔喜欢女人。”
他看了看陆小希,见她依旧眉头紧锁,忍不住道:
“哎呀我的姑奶奶,实话跟你说吧,这天下就没有锦衣卫查不到的事,你就别想不开了。”
听到这句话后,陆小希才冷静了许多,坐在桌旁默不作声
“好啦,我还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别再多想了。”
程东问向一旁的曼姐示意,告诉她好好照顾小希,曼姐点点头。
“大人要去哪里?”
话刚出口她便觉得有些不妥,大人们的行踪岂是自己这种人能过问的,察觉到失言,她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程东问倒是没多想,很爽快的便答道:
“得去趟李府,似乎出了些事情。”
“哦……大人,为什么告诉我。”
见程东问如此爽快,自己更是无地自容。
“嘿嘿,都是自己人,应该的。”
程东问摸摸陆小希的头,道: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这回可以安心休息了吧?”
陆小希心中一暖,方才的愁云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那大人注意安全。”
——
谢陵等人赶到李府时,已是黄昏时分。
入了秋,早晚便开始凉起来,这个时辰,家家户户大概都在点柴火做饭了,而萧条如李府,却半点烟火气都没有。
“不知李公子唤本官前来所为何事?”
谢陵刚一走进前厅便迫不及待的了解情况。
只因李儒风早早就等在门口,脸色苍白。
“回大人,李府似乎是遭了贼。”
谢陵才刚刚坐下,闻言便立刻起身。
“什么?”
“什么叫似乎?”
洛百洲也坐不住,站起来走到李儒风身边,满脸凝重的看着他。
“回各位大人,因为草民现在还不能确定。”
谢陵道:“你且仔细说来。”
李儒风四下看看,随后说道:
“回大人,李府因为人少,所以爹的书房都是我在打扫,今日却发现桌上的砚台摆放方向不对,我当时很慌,所以到处检查了一圈,可府里却没丢任何东西。”
没想到对方心思如此缜密,自己才来过一次便盯的这么紧。
“我会多派人手在李府,你自己也要当心。”
谢陵思考良久,后将砚台放回桌上。
“草民谢过大人。”
几人匆匆离开李府,原本想着回趟北镇抚司调人手,可谁知刚走出李府,却在街角遇到了熟人。
“呦,这不是谢大人吗?这才刚华灯初上,这是要领着兄弟们去哪消遣啊?”
竟然是林杰,真是见了鬼,怎么会在街上偶遇他。
虽说打心眼里烦他,但碍于面子,该做的还是得做到位。
于是谢陵调整了一下神情,对着林杰拱手道:
“林大人,这么巧。”
林杰扫了眼其他人,便与谢陵打趣道:
“没想到离了北镇抚司的谢大人竟还是这么惜字如金。”
谢陵依旧镇定,面不改色。
“林大人哪里话,见大人行色匆匆,似是有要事在身,谢某恐误了大人的正事。”
林杰倒是来者不拒,反而摆摆手。
“这大晚上的哪里有什么正事,不过是出来跟兄弟们喝两杯罢了。”
“如此,那么便不打扰林大人的雅兴了。”
既然林杰给了台阶,不如顺势而下,说完便要领着众人离开。
可林杰哪里会让谢陵轻易脱身,见他打算绕过自己离开,便侧身挡住去路。
“既然大家都是去消遣,不如一起吧?我来做东,谢大人意下如何?”
这人真烦,可又不能不给人颜面,谢陵只好婉言谢绝。
“林大人盛意邀请,谢某本不该拒绝,可实在是有公事傍身,下次若有机会,谢某定与大人痛饮。”
林杰转而皱皱眉头。
“谢大人在林某面前提公事恐怕多有不适吧!您也知道我们多久没正经差事了,大人这不是在挖苦我嘛。”
“哪里哪里,林大人一直都是朝廷的栋梁,北镇抚司可不能一日没有您。”
这林杰可真是缠人,程东问几人在后面暗自着急,又不好插话。
而许还宇因为之前跟林杰有过节,从一开始便一直埋头默不作声。
“看来谢大人是打定主意不赏林某这个薄面了,说来也是,以您现在的势头,督指挥使的位子早晚不都是您的囊中之物,到时候我等就不配与谢大人相提并论了。”
谢陵眼神暗中一动,没想到林杰竟搬出指挥使来压自己。
看来今日是不好脱身了,如果再不顺了他的意,过一会恐怕就得把皇上搬出来。
“林大人言重了,大家都是同僚,何须妄自菲薄。”
他假装看了眼天色,对林杰道:
“天色也不早了,事情改天办也好,方才谢某想了想,自上次刘大人生辰宴后,与林大人也有大半年没饮过酒了,既然今日这么凑巧,大家不如把酒言欢可好?”
林杰见谢陵改了口风,自当得意起来。
“这附近有处清净的地方,我熟,谢大人请吧?”
说着,林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谢陵摆摆手。
“大人客气了,您是前辈,今日怎么说都该由谢某做东才是。”
“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