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兰将包里的信封拿出来给了列车员:“你看看,这是空信封,我们聊的来,就是留个地址方便以后写信。”
其他四人也帮着作证,还找列车员要了纸笔,他们正好要互换地址呢。
黄萍男人看了这一出:“怎么可能,刚才我都听那个大姐说不会白拿你的了。”
彭红英气呼呼的:“我们老姐妹说话,你瞎胡听什么。你不知道前面的话,光凭一点就污蔑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们道歉。”
列车员看向黄萍男人:“这就是一场误会,你跟这两同志道个歉。”
黄萍男人一脸不甘的道了歉之后,继续回车厢连接处窝着了。
彭红英一脸后怕:“都怪我这张嘴,给你招了事了。”
马秀兰摇摇头:“不关你的事。”
心里打算后续得小心一些,自己可能因为识破了那个装孕妇的女人,被她的同伙给盯上了。
接下来的行程,马秀兰很是小心,终于平安到了云市。
出了云市火车站,她坐上了去清水县的客车。
客车一晃一晃的,车上的人先是热火朝天的聊天,聊了一阵子,车子颠的大家昏昏欲睡,马秀兰坐在最后一排也半眯着眼休息。
余光看见坐在倒数第三排右边座位瘦小灵活的男子,正拿着刀划开了他前面一排大爷的包。
她想叫,发现倒数第三排左边座位的粗壮男子手里拿着刀,明晃晃的威胁着后半截车厢的人。
刚才那个大爷上车跟旁边的老伴聊天,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儿子的医药费终于凑齐了,老两口能看着儿子有活的希望,便是死了也能合眼了。
大爷的医药费要是丢了,怕是这个家就要摇摇欲坠了。
马秀兰取出包里准备的装满了辣椒水的罐头瓶子,将瓶子拧开。
粗壮男子见自己都亮刀了,马秀兰还敢往前走,真有不怕死的,他只是想抢几个钱,还不想杀人进局子呢。
他正纠结捅不捅刀子呢。
马秀兰已经迅速将辣椒水泼到了他的脸上,另外一个已经得逞的男子,也被马秀兰泼了一脸的辣椒水。
两人瞬间尖叫,马秀兰趁机用罐头瓶子砸他们的刀子。
刀子哐当落地。
后排的群众才敢上手,一起将这个两个惯犯给制服了。
司机直接将车开进了县公安局。
他其实知道这伙人的存在,但是怕被这伙人报复,所以不敢阻拦,每次乘客钱丢了,难免会找他的事,这下子有人将这伙人给抓住了,他的心总算是轻松一些了。
清水县公安局得知了发生的事情,特别感谢马秀兰。
得知她是从外地来,丈夫死了,要接儿子回家奔丧,还路见不平,智斗阻止了抢劫。
苏队长:“今天天色已晚,你要去的弘阳大队在山沟子里,每天只有早上一趟牛车来回拉人,你今晚先住在警局,明天天一亮,我就让我们同志将你送到弘阳大队。”
马秀兰满是感激:“谢谢大队长,有你们保护,我就不怕万一他们报复我了,我接了儿子就回家。”
苏队长拍了拍胸膛:“大姐,你放心,这几天我安排宁安国同志随身保护你。就是你儿子丧假结束,再回来的话,我们也会派人时不时照看的。”
马秀兰一副感激的样子,她怕村里不放大儿子回家,特意说的回家奔丧。
第二天一早,马秀兰坐着宁安国同志开的摩托车,突突了一路,终于到了弘阳大队。
眼下正是上工的时候,村里静悄悄的,来了摩托车,摩托车上还是穿着制服的警察,更是吸引人。
进了村子,马秀兰找了一个妇人打听:“赵兴国在哪?”
那妇人看见穿着制服的警察,慌慌张张:“我不知道。”
然后就往一个地方跑。
宁安国察觉这妇人神色不对,连忙开车去追。
顺着妇人跑的那个方向,没多久就看见了聚拢的一小堆人群。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李顺子扔下棍子一边跑一边骂:“妈的,谁报的警。”
宁安国已经从摩托车上飞奔下来,控制住要逃跑的李顺子了。
其他几人也赶紧扔下手里的家伙事。
马秀兰这才看清,躺在地上的正是自己的大儿子,赵兴国。
“兴国,兴国!”
听到马秀兰着急的声音,赵兴国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直到马秀兰扑到他身边,心疼的滚烫的眼泪砸在他的脸上,他才知道竟然真的是妈,下乡这五年多,从没回过家的赵兴国,看着老了一些的马秀兰,哽咽落泪:“妈!”
宁安国揪住了李顺子:“谁去喊村长来。”
参与打架的人太多,他要靠村长出人,将人都带回局里。
话音刚落,一个精干利索的老头就冲了出来:
“同志,我是村长李为民,我刚听到这块打起来就赶紧过来处理了,这都是村子里一些小事,不用你们出面处理。我们自己能解决。”
李为民狠狠地瞪了李顺子一眼,希望这次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马秀兰站起来厉声道:“我儿子被打成这样,必须要警察解决。”
李为民看着这个陌生的妇女:“你是?”
“我是赵兴国的母亲。”
李为民皮笑肉不笑的凑过来:
“原来是赵知青的母亲,咱们知青和村子里的关系可好了,这都是在闹着玩,想着过年表演节目呢。你说是吧,赵知青?”
知青回城是必须要大队签字的,他就不信赵兴国不想回城。
知青点的负责人吴大有见赵兴国不顺着村长的意思,也出面劝着赵兴国:
“兴国,咱们知青能吃饱饭全靠村里关照,你不能破坏知青和村子里的关系啊。”
赵兴国知道吴大有的意思,但是早上他看到何婷婷实在是太惨了,好不容易警察来了,要是不说清楚的话,怕是下次何婷婷就没命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早上路过这里去上工,听到了李顺子家传来他媳妇何婷婷的求救声,我翻墙进了院子,见何婷婷浑身是伤的被关在地窖里。
我就打算送何婷婷去县里看看伤,然后李顺子回来了,喊了他堂兄堂弟几人一起打我。将何婷婷堵住嘴,关在屋里。”
李为民见赵兴国真的敢说出来,看着赵兴国的眼神像看死人一样。
马秀兰指着李为民的眼睛:“村长这是想杀人灭口吗?”
李为民收敛了神色:“怎么可能,肯定是有什么误会。顺子和婷婷两口子过得那么好,是赵知青和何婷婷有私情,想私奔不成,被顺子发现了,气急了这才动了手。”
李顺子赶紧应声:“今早我发现这两个人准备私奔,一生气便对两人动了手。”
还是三叔脑子反应快。
李为民见李顺子上道,扫了一眼村民。
村民们也跟着说看见赵知青和何婷婷平时不检点,现在李顺子动手也是被逼的。
李顺子委屈:“我打人是不对,但是谁让我媳妇都被人拐跑了我生气也是正常的,这是我家事,我不追究赵知青和我媳妇流氓罪,赵知青也不追究我打他,警察同志,你回去吧。”
赵兴国见村子里的人,把黑的说成白的,红着脸:
“你胡说。我跟何婷婷绝无私情,知青点的人可以证明,我从没有和何婷婷私下相处过。”
宁安国看向知青点的人。
知青点的人面色为难,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
赵兴国紧张的攥紧了拳头,知青点的人为了回城名额,一向不愿和村长起冲突,现在也不知道会不会说句公道话。
马秀兰走向了那几个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