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扎比,亚斯码头赛道。
午后的阳光倾泻在赛道上,空气因热浪而扭曲。围场内,气氛却与这炽烈的天气截然相反,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林逸风一身法拉利红,从容地穿过媒体的长枪短炮。闪光灯在他脸上明明灭灭,问题如同潮水般涌来。
“林,11分的差距,你有信心在阿布扎比创造奇迹吗?”
“法拉利内部对这场收官战有什么特别的部署?”
林逸风停下脚步,墨镜后的眼神平静无波。他微微颔首,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是那种赛场上“冰人Ethan”特有的冷静:“我会专注于自己的比赛。”
惜字如金,多一个字都像是浪费。
记者们显然不满足,还想追问,却被法拉利的新闻官巧妙地隔开。
法拉利p房内,气氛更是诡异。没有大战来临前的紧张动员,没有慷慨激昂的口号,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机械师们一丝不苟地检查着赛车每一个部件,工程师们对着数据屏幕轻声交流,一切都有条不紊,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决定年度总冠军归属的生死战,而是一场普通的练习赛。
领队毛里齐奥·阿德里巴贝内甚至还和相熟的记者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首席工程师马蒂亚·比诺托则捧着一杯意式浓缩,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种异样的平静,反而让空气中充满了无形的压力,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可能崩断。
林逸风坐在自己的休息室,闭目养神。舒马赫的幻影没有出现,但他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精神联系。那是一种沉淀下来的智慧,不再需要频繁的具象化指导,而是融入了他的本能。
“规则是用来遵守的,但真正的冠军,懂得在规则的边缘起舞,找到胜利的缝隙。”
巴西站后的话语,依旧在耳边回响。他知道,这场比赛,不仅是对他技术的考验,更是对智慧和勇气的终极拷问。
排位赛如期而至。
亚斯码头赛道的黄昏美得惊心动魄,但也预示着战斗的残酷。
q1,q2,波澜不惊。真正的较量在q3展开。
林逸风的第一个飞行圈,行云流水,却略显保守,暂列第二。汉密尔顿做出了一个极具竞争力的单圈,暂时领先。
回到p房,罗伯托·奇亚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Ethan,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单圈,不能有任何瑕疵。”
林逸风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敲击了三下方向盘中心的跃马队徽,闭上眼,脑海中赛道记忆宫殿瞬间激活,每一个数据流如同星辰般闪耀。
第二个飞行圈,他仿佛化身为赛道上的幽灵,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最后一个计时段,他的速度快得令人窒息!
当SF70h赛车冲过终点线,计时器上的数字定格。
杆位!
林逸风再次展现出“计算器”般的精准,以微弱的优势从汉密尔顿手中夺过杆位!
维特尔也表现出色,在最后一个飞行圈提升了成绩,占据第二。维斯塔潘的红牛赛车虎视眈眈,排在第三。而汉密尔顿,则滑落到了第四。
法拉利p房内爆发出短暂的欢呼,阿德里巴贝内用力挥了挥拳头,但脸上的笑容很快被一种更深沉的凝重所取代。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杆位,只是让冠军的天平稍微向法拉利倾斜了一丝。
然而11个积分的差距仍然是个坎。
即使林逸风在阿布扎比站上最高领奖台,汉密尔顿只需要一个季军,就能将年度总冠军收入囊中。
冠军的天平,看似偏向林逸风,实则依旧在汉密尔顿的掌控之中,摇摇欲坠。
赵思宁站在p房后方,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她的眼神锐利,似乎在穿透那些数字,寻找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可能性。
正赛日。
五盏红灯依次亮起,又在瞬间同时熄灭!
林逸风的起步堪称完美,SF70h赛车如同脱缰野马般弹射而出,稳稳守住第一的位置,将身后试图超越的维特尔挡在身后。
维特尔也展现了一个顶级僚机的素养,起步后稍稍向外侧挤压,有效延缓了维斯塔潘的攻势。
维斯塔潘的红牛赛车依旧凶猛,紧咬不放。汉密尔顿则不急不躁地跟在维斯塔潘身后,保持着第四。
一号弯,二号弯……前几个弯角,四位车手的位置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林逸风,维特尔,维斯塔潘,汉密尔顿。
这个顺序,对法拉利而言,是理论上的最优解,但也是最危险的平衡。
仅仅几圈过后,前四位车手就凭借赛车性能和个人能力的优势,迅速与后方的大部队拉开了距离,形成了第一集团。
比赛初期,赛道上显得有些波澜不惊。林逸风在维特尔的掩护下,有条不紊地控制着节奏,轮胎消耗也维持在理想状态。
然而,法拉利p房内,首席策略师赵思宁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领先的林逸风身上。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屏幕上显示的维斯塔潘与汉密尔顿之间的实时差距,以及他们各自的轮胎数据上。
她的手指在触摸板上飞快地滑动,调取着一组又一组的数据进行对比分析,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穿透纷繁复杂的数据,洞悉赛场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阿德里巴贝内和比诺托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信任赵思宁,尤其是在巴西站那次“神之一手”之后。但此刻,他们也无法完全理解赵思宁的关注点。
“Nina,有什么发现吗?”比诺托忍不住低声问道。
赵思宁没有回头,声音冷静得像一台精密的仪器:“维斯塔潘的轮胎磨损速度,比我们预期的要快一点。汉密尔顿……他在耐心等待机会。”
比赛进入中盘。
一停窗口期到来,前四位车手相继完成进站。
法拉利的团队展现了高效的执行力,林逸风和维特尔的进站都非常顺利,出站后依旧保持着一二的领先位置。
维斯塔潘和汉密尔顿也顺利完成了进站。
出站后顺序没有改变,依旧是林逸风、维特尔、维斯塔潘、汉密尔顿。
但所有人都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
果然,换上新轮胎的汉密尔顿开始发力了。他的梅赛德斯赛车在亚斯码头赛道上划出凌厉的弧线,单圈速度不断刷新。
他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逐渐拉近与前方维斯塔潘的距离。
15圈。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15圈。
汉密尔顿已经将与维斯塔潘的差距缩小到了1秒以内!
dRS已经能够启用!
电视转播镜头死死锁定了维斯塔潘和汉密尔顿。解说员的声音也变得的亢奋起来:
“汉密尔顿追上来了!他进入了维斯塔潘的dRS攻击范围!亚斯码头赛道长长的dRS区,这对于汉密尔顿来说是绝佳的机会!”
“维斯塔潘的防守非常强硬,但汉密尔顿的经验和赛车优势同样不容小觑!一场火星撞地球般的攻防大战即将上演!”
法拉利p房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汉密尔顿超越维斯塔潘,上升到第三,那么即使林逸风最终夺冠,年度总冠军也将属于汉密尔顿。
林逸风的无线电里,罗伯托·奇亚帕的声音冷静地传来:“Ethan,保持你的节奏,专注于你的比赛。我们会密切关注身后的情况。”
林逸风没有回答,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他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赛车推向极限,尽可能拉开与维特尔之间的距离,给车队留出更多的操作空间。
然而,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后视镜。虽然看不到维斯塔潘和汉密尔顿的缠斗,但他能想象到那惊心动魄的场面。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此时,赵思宁依旧紧盯着屏幕,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似乎在计算着什么。她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扬,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毛里齐奥,马蒂亚,”赵思宁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两位大佬耳中,“准备好了吗?也许……我们可以玩点刺激的。”
阿德里巴贝内和比诺托同时一怔,看向赵思宁。
这个女人,又想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赛道上,汉密尔顿已经打开了dRS,银色的梅赛德斯赛车如同利剑出鞘,直刺向维斯塔潘红牛赛车的尾部!
年度总冠军的归属,似乎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