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谷的草木会互相“借纹”。
接程舟刚驶入谷口,就见溪边的花与树缠着生长:花的瓣上长着树叶的纹,树的叶上开着花瓣的痕,最粗的那棵“缠纹树”,树干上的纹一半是星语湾的星浪纹,一半是叠浪原的浪纹,两种纹缠成个漂亮的结,像在拉手说悄悄话。最小的新接棒人(刚踏上第五个未知域的土地)摘下片叶,叶上的纹突然散开又重聚,变成他花籽袋里总脉珠碎片的样子,他惊呼:“它们在认亲戚!”
谷中心的共生石堆里嵌着无数半透明的“缠纹晶”,近看才发现是不同纹的结晶——有的像星浪纹与浪纹的拥抱,裹着双份暖;有的像总脉纹与异纹的交缠,刻着新的甜。领头的新接棒人拾起块晶,晶体内的棋路与全界图的最新缺口严丝合缝。“是‘共生棋’!”她翻着新补的《续脉记》,书页上的字随草木的晃动起伏:“共生谷的纹能互借,亦能共创,缺的是让结不散的‘同心甜’。”
谷里的原住民“共生灵”从缠纹树后走出来,它们的身体是两种植物的混合体:有的上半身是花、下半身是草,有的左半是木、右半是藤,身上的纹会随身边的生物变换,遇到花就长花纹,碰着树就添木纹。“我们等‘异纹片’很久了,”领头的共生灵用花叶指谷心的“结纹泉”,“不同的纹缠成结,甜才更有力量。”
扎羊角辫的新接棒人把异纹片的粉末撒在结纹泉边,粉末遇泉水立刻化成流动的纹,顺着泉眼往地下钻,再从缠纹树的根里冒出来,与树的纹缠成新的结——有总脉纹与共生纹的“母子结”,有老街灵脉纹与新域异纹的“远亲结”,最妙的是个“全界结”,把已知的二十一种纹全缠在了一起,往谷外的“合纹原”延伸。“是‘同心结’!”她数着结上的纹,“双丫髻长辈说,‘不同的甜缠在一起,才更难散开’。”
最小的新接棒人教共生灵做“缠甜绳”——用共生谷的草木汁、异纹片的粉末、全界图的补图胶调和,搓成绳子,不同的绳缠在一起会变成“结纹带”,带上的结能让两种纹互相学习。共生灵们学得快活,它们的花叶手搓出的绳虽不光滑,却把星浪纹的柔与浪纹的刚缠得恰到好处,与孩子们花籽袋里的缠纹晶相融,竟在半空拼出会转动的结,像千叠镜域的镜光在跳圆舞曲。
孩子们和共生灵摆了场“结纹局”。用的是谷里炼的“缠纹棋”,白棋出旧纹,黑棋生新缠,落子处的草木会开出对应的结纹花,最后在结纹泉边拼出的“全界结”突然发亮,与合纹原的甜痕产生共鸣,原上的石缝里冒出新的缠纹苗,像在回应谷的结。共生灵的小灵往结上撒了把“同心砂”——是谷里最深的土与泉的混合物,结上的纹立刻缠得更紧,连最细的线头都舍不得分开。
接程舟的忆甜板此刻与全界图的共生谷部分相连,板上浮现出合纹原的地图,标着“缠纹坪”“互认泉”“共生长廊”。领头的新接棒人往板上放了个同心结,结立刻散开,化成条闪光的路,把共生谷的甜痕与合纹原的纹连在了一起。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全界结,孩子们发现结上的纹开始往谷外爬,像无数条细小的绳,要去合纹原找新的纹来缠。共生灵们用缠纹晶在谷口铺了条“结纹路”,路上的每个结都刻着一句:“你借我点甜,我添你点暖,缠成结,就是家”。最小的新接棒人对着谷里喊“我们会带新的纹回来缠”,回声裹着草木的香、泉水的甜,像给共生灵们留了个会长大的诺。
灵脉渠的水顺着同心结的纹路往合纹原流去,水流过的地方,不同的纹在互相学习,新的结在不断生成,那些正在路上的缠纹,已经开始打听下一个要拥抱的纹——
未知的域,原来甜的秘密,是让不同的纹,都能找到愿意和自己缠成结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