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凰六年的正月,长安城内的年味尚未散尽,复兴的喜悦与新政的暖风交织在一起,让这座饱经风霜的都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秦珪复位后的雷霆手段,不仅稳定了民心,更让潜藏的暗流浮出水面——费党余孽虽在凤翔苟延残喘,却如丧家之犬,再无往日的嚣张。而真正将他们推向绝境的,是秦珪在正月初十颁布的一道悬赏令,这道法令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将费无极父子与替身“秦珪”的最后一丝生机,彻底绞碎。
悬赏惊雷:重利之下无坚冰
“传朕旨意,” 秦珪在朝会上,目光锐利如刀,“费无极、费衍、费英杰,构陷忠良,扶持伪帝,祸国殃民,罪该万死;伪帝冒名顶替,窃居大宝,罪不容诛。凡能擒获此四人者,无论身份贵贱,赏黄金万两,封县侯,食邑千户;能提供确切踪迹者,赏黄金千两,官升三级。”
这道悬赏令,如同惊雷般在大唐境内炸开。黄金万两、县侯爵位、食邑千户——这样的奖赏,足以让一个普通百姓瞬间跻身权贵,足以让一个底层小吏一步登天。重利之下,人心浮动,原本对凤翔之事漠不关心的人,眼神中都燃起了贪婪的火焰。
悬赏令贴满了长安的大街小巷,传到了各州各县,甚至连偏远的乡村,都能听到货郎们唾沫横飞地讲述那“一步登天”的诱惑。
“万两黄金啊!这辈子都花不完!”
“县侯爵位!那可是能传给子孙的!”
“费无极那老东西,早就该遭报应了,谁要是能抓住他,真是天大的功劳!”
百姓们议论纷纷,目光中闪烁着对财富与地位的渴望。而那些曾依附费家、如今却惶惶不可终日的小吏、家仆,更是心思活络——与其跟着费家陪葬,不如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为自己博一个前程。
凤翔城内,悬赏令的消息也如同长了翅膀般传开。费无极盘踞的节度使府周围,原本还算安分的百姓与士兵,眼神中都多了几分异样的打量。府内的仆人、侍卫,更是人心惶惶,看向费无极父子的眼神,不再是敬畏,而是掺杂着犹豫与算计。
凤翔残宴:醉生梦死埋祸根
费无极并非不知悬赏令的厉害,只是此时的他,早已无力回天。长安失守的消息传来后,他便如丧考妣,整日靠酒色麻痹自己。费衍、费英杰更是破罐破摔,在凤翔城内强抢民女,搜刮财物,将最后的疯狂发泄在无辜百姓身上。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这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节度使府内却摆开了一场荒唐的“最后的晚宴”。
费无极坐在主位,满脸通红,眼神浑浊,手中的酒杯早已空了数次。他看着眼前寻欢作乐的儿孙,听着帐外隐约传来的百姓咒骂,心中涌起一股悲凉的绝望。
“喝!都给我喝!” 费衍搂着两个抢来的民女,醉醺醺地大喊,“等过了元宵,咱们就杀回长安,把那些反贼的脑袋都拧下来!”
费英杰附和着狂笑,却掩不住眼底的恐惧。他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别说杀回长安,能不能守住凤翔都是未知数。
替身“秦珪”缩在角落,面前的佳肴一口未动。他早已没了“皇帝”的架子,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看着费家父子的丑态,眼中满是怨毒——若不是这些人把他推上那个位置,他何至于落得今日的下场?
这场晚宴,从黄昏持续到深夜。费无极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费衍搂着女人,瘫倒在地毯上,鼾声如雷;费英杰醉倒在椅子上,嘴角还挂着涎水;替身“秦珪”则被灌了几杯,昏昏沉沉地靠在柱子上,意识模糊。
府内的仆人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尤其是一个名叫刘忠的老仆,更是攥紧了拳头。
刘忠在费家伺候了三十年,从长安到凤翔,一路跟随。他本对费家忠心耿耿,却在凤翔受尽了费衍、费英杰的欺辱。费衍曾因他端茶慢了,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费英杰更是抢走了他准备给儿子治病的银两。往日的恩情,早已被这些年的欺压消磨殆尽。而那道悬赏令,成了压垮他忠诚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也要为儿子博一个未来。
仆众串联:积怨爆发伺良机
刘忠并非孤身一人。在费家,像他这样受够了费衍、费英杰欺压的仆人,不在少数。
有个负责喂马的小厮,曾被费英杰用马鞭抽断了胳膊,只因他没看好那匹烈马;有个负责采买的仆妇,女儿被费衍调戏,她上前理论,反被打了耳光;还有几个侍卫,因劝阻费家父子胡作非为,被克扣了饷银,家人在饥荒中饿死……
这些人,平日里敢怒不敢言,却在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悬赏令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复仇与改变命运的希望。
刘忠借着送醒酒汤的机会,悄悄联络了这些人。
“兄弟们,费家父子是什么货色,咱们心里都清楚。” 刘忠压低声音,眼神却异常坚定,“他们醉生梦死,根本不管咱们的死活。如今朝廷悬赏,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抓住他们,既能报仇,又能得赏,何乐而不为?”
“可是……他们人多,咱们能行吗?” 小厮有些犹豫,脸上还带着伤疤。
“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刘忠指着帐内醉倒的费家父子,“他们喝得烂醉如泥,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制服不了几个醉鬼?”
仆妇抹了把眼泪:“刘大哥,我跟你干!就算死,也要拉着费衍那个畜生垫背!”
“对!干了!” 其他仆人与侍卫纷纷响应,积压多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们悄悄准备了绳索、布条(用来堵嘴),甚至找来了几根粗壮的木棍,以防万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元宵夜缚:末路权臣成阶下
深夜三更,万籁俱寂。凤翔城笼罩在元宵的残灯余晖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宁静。
刘忠打了个手势,十几名仆人与侍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宴会厅。
帐内,鼾声、酒气混杂在一起,费家父子与替身“秦珪”仍在酣睡,对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无所知。
“动手!” 刘忠低喝一声,率先冲向费无极。
他一把将费无极从桌上拽下来,费无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刘忠死死按住。其他仆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用绳索将他捆了个结实,嘴里塞进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费衍被惊醒,酒意吓醒了大半,他想挣扎,却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按住。“你们……你们反了!” 他嘶吼着,却被小厮一拳打在脸上,顿时口鼻流血,再也发不出声音,很快被捆得像个粽子。
费英杰睡得最沉,被人用木棍轻轻敲了一下后脑勺,便彻底昏了过去,任由仆人摆布。
最后是替身“秦珪”。他本就胆小,被惊醒后看到眼前的阵仗,吓得魂飞魄散,竟瘫软在地,连求饶都忘了。仆妇上前,一把将他拽起来,胡乱捆上,嘴里塞紧布条。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当四人都被捆结实,瘫在地上时,刘忠长舒一口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走!” 他一挥手,“按原计划,押去长安!”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没有走城门,而是趁着夜色,从节度使府后院的一处狗洞爬出——这是刘忠早就探查好的路线。
一行十几人,押着四个被捆缚的“要犯”,借着月光,向着长安的方向疾行。刘忠走在最前面,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照亮前路,也照亮了他们“改命”的希望。
被捆在中间的费无极,此时酒意已醒大半。他看着周围这些熟悉的面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与绝望——他费无极,辅佐四朝,算计一生,最终竟栽在了自己的仆人手里!
费衍、费英杰也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情景,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仆人用木棍狠狠敲打,只能徒劳地扭动。
替身“秦珪”则彻底崩溃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星夜兼程:奔长安领赏途
从凤翔到长安,数百里路程,刘忠一行人不敢耽搁,日夜兼程。
他们避开大路,专走偏僻的小径,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路边的溪水。押解的仆人轮流看守,生怕出了岔子,煮熟的鸭子飞了。
途中,曾遇到几波巡逻的士兵,刘忠急中生智,谎称是“抓住了几个抢劫的乱匪,要押去长安领赏”。士兵见他们人多,又看被捆的四人衣衫华贵(虽已凌乱),不像普通乱匪,本想盘问,却被刘忠悄悄塞了几块碎银子,便挥手放行。
越是靠近长安,刘忠等人的心情越是激动,也越是紧张。
“刘大哥,你说……朝廷真的会兑现悬赏吗?” 小厮忍不住问,他还是第一次离“县侯”这么近。
刘忠看着远方长安的方向,坚定地说:“会的。新帝复位后,新政雷厉风行,言出必行。咱们抓住了费无极这几个大奸贼,是大功一件,朝廷绝不会亏待咱们。”
被捆在后面的费无极,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只能“呜呜”作响。他知道,刘忠说得对,秦珪为了彰显“赏罚分明”,必然会兑现承诺,而他自己,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神凰六年正月十七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长安的朱雀大街时,刘忠一行人,终于押着费无极、费衍、费英杰与替身“秦珪”,出现在了长安城门下。
“我们抓住了费无极!抓住了伪帝!” 刘忠高举着手臂,对着守城的士兵大喊,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守城的士兵看到被捆缚的四人,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上报。消息如同野火般传遍长安,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亲眼目睹这几个奸贼的下场。
“是费无极!真的抓住他了!”
“还有那个假皇帝!报应啊!”
“这些仆人真是好样的!”
欢呼声、唾骂声交织在一起,响彻长安的天空。
龙天策闻讯,亲自带人赶到城门,核实身份后,立刻将费无极等人打入天牢,然后对着刘忠等人,郑重地说:“你们立下大功,陛下定会重赏。随我入宫领赏吧。”
刘忠等人跟着龙天策,走进了那座他们曾只敢远远仰望的皇城。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新篇终章:尘埃落定待昭雪
费无极父子与替身“秦珪”被押入天牢的消息,传到太极殿,秦珪正在批阅奏折。他放下笔,眼中没有太多的波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知道了。” 他淡淡地说,“按律处置吧。”
对于刘忠等人的奖赏,秦珪言出必行——封刘忠为“凤翔县侯”,食邑千户,赏黄金万两;其他参与的仆人与侍卫,也各有封赏,或升官,或得银,皆大欢喜。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百姓们无不称颂秦珪的“赏罚分明”,而那些潜藏的费党余孽,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自首,大唐的肃清行动,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神凰六年的元宵,成了费无极等人的“最后晚宴”,也成了大唐彻底清除旧弊的“终章”。当刘忠等人领赏的那一刻,属于大唐的“新篇章”,终于彻底摆脱了过去的阴霾,迎来了真正的晴空。
天牢深处,费无极、费衍、费英杰与替身“秦珪”,等待他们的,将是国法的严惩,是历史的审判。而长安城内,新政的暖风继续吹拂,百姓的笑容日益真切,一个崭新的大唐,正在秦珪与龙天策的手中,缓缓展开一幅更加辉煌的画卷。续写新篇章的路上,虽仍有风雨,却已见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