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
蛇牙啃金光的脆响,像冰碴刮铁皮,扎得赵灵溪耳膜发疼。
再睁眼时,光罩被蛇涎蚀得 “滋滋” 冒白烟,细密白泡此起彼伏。
这黄级中品护身符本就护一人,裹着她和沈默遭赤瞳蛇疯咬,金光 “嗡嗡” 震颤,薄得如蝉翼。
“撑不了多久!大小姐,快拿杀招!”
沈默掌心 “啪” 地按紧光罩,灵气 “汩汩” 灌入,额汗 “啪嗒” 砸在衣襟,湿痕瞬间漫开,眉峰拧成疙瘩。
赵灵溪指尖发凉,左手闪电摸向腰间青螺锦囊,拽出黄级中品金光符。
指尖灵气一碰,云纹 “嗡” 地骤亮,她眉峰紧蹙,腕部狠扬:“去!”
雪亮弧光 “咻” 地劈向蛇颈。
“噗嗤!”
蛇头带血珠飞射半丈,滚进草里时,猩红瞳孔仍透着凶光。
蛇身僵两秒,“咚” 地砸地,鲜血漫过枯黄野草,顺着岩缝往下渗,染红一片碎石。
光罩 “啵” 地消散,腥臭味 “唰” 地扑来,混着午后阳光晒热的土腥味。
赵灵溪偏头捂鼻,眉尖皱起,喉间一阵反胃。
“呕 ——”
旁边的沈默躲不及,被吐了个满身。
又是一声 “呕 ——”
老妹你这是要呕不停吗?
沈默胸口剧烈起伏,喉间喘着粗气,衣襟上的污物顺着衣摆往下滴。
他看着瘫坐在地的赵灵溪,脸色惨白如纸,鬓角碎发黏在汗湿的颊上,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与此同时,青螺岛北岸
海风 “呼呼” 裹着咸腥扑脸,浪涛 “啪嗒” 拍击礁石,溅起的水花打湿姜峰靴边,盐粒在午后阳光下泛着白霜。
他按腰刀巡岛,靴底踏沙 “咯吱” 响,目光扫过海面骤凝 ——
三艘黑鲨旗快船 “悄咪咪” 贴岛徘徊,船影在浪涛里忽隐忽现,像蛰伏的野兽,船舷刀光冷冽,吃水极深的船板 “吱呀” 作响。
“是海鲨岛的!”
护卫压着嗓子急说,声音发颤,上月运粮船被劫的惨状仍在眼前。
姜峰脸色一沉,攥紧刀柄 “咔咔” 响:“盯紧!敢靠岸就放信号箭!”
直到快船远走,他后背已惊出薄汗,海风一吹,凉得刺骨。
岩坡下,赤焰草旁
俩人喘了足足几十息。
晨后阳光刺进岩缝,赤焰草的红焰色更艳,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光。
沈默抹了把衣服上的污物,皱着眉抖了抖衣襟,瞥了眼地上的挽月剑,又扫了眼蛇尸,试探着问:“大小姐,咱现在咋办?”
“分工!”
赵灵溪撑地起身,用袖口擦了一下嘴边,往岩缝赤焰草一瞥:“我采草,你取蛇丹毒牙。”
说完提着裙摆 “噔噔” 往岩缝走,走两步又回头急喊:“蛇丹嫩得很,别戳破了!”
沈默应了声,快步捡起地上的挽月剑,入手轻韧:“剑倒趁手。”
他嘀咕着,手腕 “唰” 地翻转,剑光一闪,精准划开蛇腹,仔细一挑。
鸽蛋大的青色蛇丹滚出,裹着黏膜,他忙用草叶接住。
指尖刚碰到黏膜就猛地一缩 —— 呃…… 黏得扯丝!
主殿偏厅
檀香袅袅绕梁,窗缝飘进的海风混着檀香,缠在梁柱上。
赵灵溪坐梨花木椅,指尖摩挲青瓷杯沿,茶水 “叮叮” 轻响。
脚边竹篮里的赤焰草还带岩缝潮气,叶片水珠 “滴答” 砸在青砖上,晕开小湿痕。
她抬眼盯向沈默,声线沉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目光扫过桌上粉鞘挽月剑,睫毛微垂:“说实话。”
沈默站在下首,喉结上下滚动:小娘皮不是要过河拆桥吧?
咽了口唾沫 “咕咚” 响,声音发紧:“实不相瞒,我之前乘船遇了黑海潮,跟同伴散了,漂到青螺岛才沦为奴仆。”
“护身符哪来的?”
赵灵溪指尖 “笃笃” 敲桌,眼神沉了几分。
“野斐哥给的,说能保命。”
沈默没瞒,野斐是庄里老人,一查便知。
赵灵溪眼睛 “唰” 地亮了 —— 野斐是母亲的忠仆,当年护岛受伤退居后山。
她起身 “噔噔” 走近,上下打量沈默新换的奴服:“什么境界?”
“洗髓巅峰!”
沈默蹭了蹭鼻尖,语气无奈:“就是黑海潮受了伤,缺灵气,一直没恢复。”
“正好。”
赵灵溪转身从博古架上拿了个玉瓶扔过去。
玉瓶 “咚” 地砸在沈默手心:“这里面是窥天丹,算谢你刚才护着我。”
又从墙上摘下把玄铁剑,黑剑鞘缠着旧绳,还带点锈迹,递过去,一挑眉:“看你用剑糙,这把‘墨浪’给你,回头再给你本《惊涛九剑》。”
沈默接剑,入手沉甸甸的,心又惊又喜,攥瓶的手紧了紧:“谢……”
“先别急着谢。”
赵灵溪走到窗边,望着庭院荷花,风拂荷叶 “哗啦啦” 响,水珠滚进池塘,溅起细微波纹。
她侧脸绷紧,语气不容置喙:“去聚灵室,突破炼气以后就跟着我,否则那来那去!”
午时,赵家庄饭堂
姜峰带护卫回庄,饭堂热气裹着灵米饭香直扑面门。他刚抄起饭勺,角落私语就扎进耳朵:“大小姐采赤焰草,撞上炼气中期赤瞳蛇了!”
“那蛇多凶!”
饭勺 “当啷” 撞翻碗,姜峰攥紧勺柄,额角汗珠子瞬间冒出来,屏住呼吸听下去。
“但大小姐厉害!” 高个护院压着声,“中品符箓削了蛇头,还提回半篮赤焰草 —— 就是强哥没回来。”
姜峰刚松的气还没吐尽,又听见:“大小姐带了个人回偏殿,后山砍柴的沈默,都快一个时辰了!”
“不会吧?” 靠门护院筷子顿在半空。
“送衣服的管事说的!” 高个护院凑得更近,“你说…… 能发生什么?”
矮个护院的坏笑还没出口,“啪” 的一声,姜峰把饭勺拍在桌上。满场护院瞬间噤声,只剩此起彼伏的扒饭声。
“沈默……”
他盯着饭桶里黏成团的米粒,眼底翻涌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 —— 一个砍柴的,也配靠近大小姐?
下一秒,瓷勺狠狠挖进饭桶,米粒溅得满桌都是,“哐当” 巨响在饭堂里撞得人耳朵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