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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货商店售货员

林阳的目光转向了大舅家的表妹王招娣。十六岁的姑娘,在农村已是待嫁的年纪,整天风吹日晒下地劳作,前途黯淡。大舅妈每每提起,总是愁眉不展。

这一次,林阳将目光瞄准了县百货商店。在他的计划中,那个针织品柜台里的女售货员成为了他的目标。这个女售货员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显然是即将休产假了。

林阳通过自己在采购科的关系,成功地搭上了百货商店后勤股的一位副股长老陈。老陈是一个典型的机关老油子,他在这个领域里摸爬滚打多年,深谙其中的门道和规则。

与老陈接触后,林阳发现他不仅经验丰富,而且说话更是滴水不漏。无论林阳怎样旁敲侧击地询问关于女售货员的事情,老陈总是巧妙地回避,不肯透露一丝一毫的信息。

第一次接触,效果平平。林阳知道,得下重注。他从系统签到的积累里,咬咬牙拿出了两瓶标签完好、瓶身透亮的“西凤酒”!这绝对是重礼中的重礼!在那个年代,名酒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有价无市!再加上几包“大前门”和一番诚恳的铺垫,老陈的态度终于松动,但依旧为难。

“顶班?还是针织品柜台?”老陈一脸为难地嘬着牙花子,嘴里嘟囔着,“小林啊,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个忙。你看,这可是个好位置啊,多少人都盯着呢!咱这商店里,有多少双职工家属都等着顶岗呢,而且街道主任那边也给我递了条子,让我给他们家亲戚安排个工作……这事儿真是为难我了,真是太难办啦!”

林阳早有准备,心念一动,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块布料——不是普通的棉布,而是颜色鲜亮如春花、手感光滑挺括的“的确良”!这在七十年代中期的小县城,是绝对的顶级奢侈品!供销社柜台里,一尺布都要凭票加高价抢破头!

“陈股长,知道您为难。这块料子,是我托朋友从省城捎来的,颜色鲜亮,给您家姑娘做件衬衫,穿着多精神,多时髦!”林阳把布料轻轻推过去,那光滑的质感和鲜亮的色彩在昏暗的办公室里仿佛自带光芒。“我表妹王招娣,人勤快,嘴也甜,模样也周正,就是生在乡下,缺个机会。让她顶几个月班,干得好,手脚麻利,服务态度好,以后商店要是招人,您给美言几句,也算给她个盼头不是?”

那光滑鲜亮的“的确良”布料,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老陈的心理防线。他摸着那冰凉的、充满现代感的布料,想象着女儿穿上后的样子,终于重重地点了头:“行!小林,冲你这实在劲儿,这事我老陈应了!让你表妹准备准备,过几天,带户口本和大队证明来百货商店找我办手续!顶班!三个月!干得好,以后商店招正式工,我保证优先推荐!”

林阳满心欢喜的离开了,风风火火地朝王家庄赶去,脚步快得几乎要带起尘土。这沉寂许久的王家庄,此刻正笼罩在午后慵懒的平静里——耷拉着脑袋的狗、树荫下打盹的老人、懒散啄食的鸡群。然而,林阳带来的那两条石破天惊的喜讯,如同旱地里炸响的惊雷,猛地劈开了这份宁静!消息瞬间炸响在王家庄,惊得人们目瞪口呆,旋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喧哗与骚动,整个村庄仿佛瞬间从沉睡中惊醒、沸腾。

王铁柱得知自己要去供销社当临时工,激动得浑身发抖,一遍遍摸着大舅连夜给他翻出来的、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旧褂子,天不亮就跑到村口老井边,把自己冻得通红的脸和手搓了又搓。

王招娣更是哭成了泪人,抱着林阳上次带回来的那块深蓝劳动布(她未来的工作服布料?),眼泪止不住地流,又忍不住笑。供销社售货员?百货商店售货员?那是她梦里都不敢想的位置!穿白大褂,站在玻璃柜台后面,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巨大的幸福感让她头晕目眩。

大舅王建国和大舅妈张桂兰拉着林阳的手,嘴唇哆嗦着,眼眶通红,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遍遍的:“阳子!好孩子!大舅(舅妈)…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三舅王援朝和三舅妈李秀英看着自家才三岁的小虎,眼里充满了热切的期盼,用力拍着林阳的肩膀:“阳子!好样的!咱老王家,以后就指着你了!”

姥爷王老栓拄着拐杖,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兴奋的儿孙们,深陷的眼窝里精光四射,佝偻的背脊挺得笔直!他用力顿了顿拐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睥睨四邻的豪迈:

“好!好!阳娃子!干得好!这才是咱老王家的好儿郎!一人得道,惠及亲族!老王家,要转运了!”

一人得道,惠及亲族。

林阳用自己在这个冰冷年代里艰难积累的“能量”和“门路”,硬生生为表弟表妹撬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第一道缝隙。这不仅彻底改变了两个年轻人的命运轨迹,更将王家的核心成员,通过工作这根强有力的纽带,牢牢地、紧密地团结在了他的周围。一个以林阳为核心、辐射王家庄、触角稳稳伸向县城的小小利益共同体,就此铸成雏形。这层由血脉亲情和现实利益共同编织的坚韧网络,将成为他和小雨未来在更猛烈的风雨中,最值得依赖的护身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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