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给蛋糕插上蜡烛,找来祝曲祺平时用来点香薰蜡烛的长柄打火器,点燃了蜡烛,然后把灯关了,一片昏暗之中只剩摇曳的烛火,光芒温暖。
小猫和大狗围过来,好奇地盯着蜡烛看。
谢闻把跳上桌子试图用爪子抓烛火的小猫抱走,放到地毯上,对祝曲祺说:“我知道你肯定已经许过愿望吹过蜡烛了,那就再许一个吧。许给我听,我帮你实现。”
祝曲祺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黑亮的眼眸眨了眨:“只能许一个吗?”
谢闻笑:“你想许多少个都行。”
她的愿望他都会帮她实现。
祝曲祺也笑了,闭上眼睛,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两簇阴影,过了两秒,她睁开眼,倾身吹灭蜡烛。
唯一的光亮消失,客厅里陷入黑暗。
“你许了什么愿望?”谢闻没急着开灯,而是问她,“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实现。”
祝曲祺在黑暗中精准地亲上他的唇,呵出的气息温热,声音轻轻:“我许了什么愿望你猜不到?”
谢闻揽住她的腰:“给个提示。”
“都说情侣之间相处久了就会有默契,你怎么还要提示。”
“许愿早点跟我结婚?”
“……”
“不对吗?”谢闻想了三秒,又问,“永远在一起?”
“……”
“也不对?”谢闻不肯承认他们之间没有默契,继续猜,猜完感情猜事业,“事业更上一层楼?从小祝秘书干到公司副总,或者总裁。”
祝曲祺:“……”
她都想辞职了,还干到副总、总裁,没那么大的志向。
祝曲祺就知道他猜不到,也不打算为难他,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与他额头相抵,一字一顿道:“希望从今往后你开心的时刻多一些,更多一些。”
谢闻突然没声了。
半晌,他搂在她腰间的大手收紧,嗓音微微低哑:“说了我要帮你实现你的愿望,你怎么给我许了。”
祝曲祺揉揉他的耳朵,摸摸他的脸,笑道:“这就是我的愿望,你帮我实现。”
“祝曲祺。”谢闻低低地唤了声她的名字,停顿了下,声音里饱含着厚重的情绪,幸好光线不明,她看不到他此刻难过又开心的奇怪样子,“能拥有你,我已经很开心了。”
“是吗?可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祝曲祺柔软的指腹在他脸上摸索着向上,碰到他的眼睑,被他一把捉住手,她还没来得及感知他有没有流泪就被阻止了。
她心脏陡然一缩,他不会真哭了吧。
她可不想惹哭他。
“谢……”
刚想说点什么,唇舌就被堵住,有人剥夺了她说话的机会。
身体忽然一轻,是她被谢闻抱了起来,吻得断断续续,黏黏糊糊,彼此的呼吸,还有别的,紧密交缠在一起。
祝曲祺家的布局谢闻早就烂熟于心,即使蒙住双眼也能凭记忆摸到她的房间,前提是不会凭空冒出障碍物——罐罐捣乱,在谢闻脚边转来转去,他差点被绊一跤。
陡然一个颠簸,身子前倾,祝曲祺以为自己要摔了,吓得搂紧了谢闻的脖子,心脏砰砰撞击着胸腔。
感知到她受了惊吓,谢闻稍顿,唇往上移,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鼻尖:“别害怕,不会摔了你。”
“刚刚差点儿……”
“就算摔了,我也会给你当垫背。”
“没记错的话,刚刚是朝前栽,就算有人当垫背,也应该是我吧,否则不符合物理学。”
“……”
谢闻无语地发出一声低笑。
“笑什么笑。”祝曲祺捏他的耳朵,“我说的哪个字不对?”
“我输了。”谢闻选择投降。
谢闻用肩膀顶开房门,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祝曲祺得以看清他眼睛里的笑,如水波荡漾,令人心醉。谢闻将她放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皮带扣上,低垂下眼眸,声音轻不可闻:“帮我。”
祝曲祺手指接触到冷硬的金属,轻颤了下,不按常理出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谢闻:“……”
她可真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在他谴责的目光注视下,祝曲祺憋不住了,边笑边给他解皮带,然后是领带。从谢闻的角度,只能看见她鸦羽般的眼睫,轻轻颤动。
祝曲祺把睡衣塞给他,推了他一把:“去洗澡吧,这都几点了,坐长途飞机不累吗?”
谢闻还没做什么就被推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祝曲祺蹲在床尾沙发上吃他买的蛋糕,她懒得切,反正不需要分给别人,索性拿着勺子直接在整个蛋糕上挖着吃。
听见门响,她嘴巴咬着勺子转过头来,唇边沾了白色奶油,被粉红舌尖卷掉。
谢闻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挑起眉梢:“今晚没吃蛋糕?”
“吃了。”祝曲祺捏着勺子指了指这个精致的八寸蛋糕,“不一样,这是你给我买的。”
“这么晚了别吃太多,不好消化。”
“我知道。”祝曲祺挖起一勺,送到他嘴边,“尝尝,还挺好吃的。”
谢闻张嘴吃下,微甜绵密的冰淇淋口感,香草味,从蛋糕店取来就压着道路交通的限速赶来她家,没有破坏这个蛋糕原本该有的味道。
“好吃吧?”祝曲祺笑容明媚,宛如一只得到满足的猫咪,“再来一口。”
谢闻眼睫低下,确实再来了一口,只不过是咬在她唇上。祝曲祺一边往后缩一边找到空隙跟他讲:“你……你小心一点,别把我的蛋糕……压……烂了。”
谢闻很小心地避开了,肩上的毛巾滑落到地上,他拽着她手腕,将人拉起来,再转移到后面的床上,口中的蛋糕融化,唇齿间留下香草的味道,分不清谁的更浓。
祝曲祺喘了一下,避无可避,那句“我明天要上班”终究没说出来,闭上眼,他发梢的水珠滴落下来一滴,端端砸在她眼皮上。
眼皮不由地颤了下。
情到浓时,祝曲祺只来得及含糊地问一句:“你不累吗?”
他是掐着时间赶回来的,只差那么一点就过了零点,想也知道他有多忙。
舟车劳顿的,哪来那么多精力,抓紧时间补觉不好吗?
“你很累?”说话时,谢闻动作依旧,只重不轻。
祝曲祺指甲猛地陷进他硬实的背肌里,只觉脑中有白光闪过,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问你。”
“哦,不累。”
“……”
事实证明,他确实不累,要不然怎么能久久不歇。
从浴室清理完出来,祝曲祺就不想再睁眼了,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谢闻好像出了房间,隔了会儿又进来,她半张脸压在枕头里,咕哝了句:“你干什么?”
谢闻低声说:“给你把蛋糕放冰箱里。”
“哦。”祝曲祺反手扯过夏凉被盖身上,准备睡觉,也不知现在是几点,有凌晨两点吗?救命,她手机上的闹铃定的六点,于是提了条要求,“明早你遛狗。”
恋爱使她作息混乱……
听见谢闻“嗯”了声,祝曲祺放心了,脑子已经困成了浆糊,她的手忽然被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冰冰凉凉的东西套上她的手腕再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