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带上的瞬间，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寂静。陈默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黑天鹅地产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像块巨大的棱镜，将这座城市的繁华与阴影都收在其中。
陈默长出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赵峦这招险棋，能不能盘活全局，就看这三天了。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楼下的人事办公室里，可馨正握着刚领到的工牌，望着 “私人助理” 四个字发呆 —— 她的命运，早已和这场帮派纷争，悄然缠绕在了一起。
此日清晨，别墅的实木大门被推开时，晨露还挂在门前的灌木丛上，折射出细碎的光。陈默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拎着公文包，脚步在看到门口那道身影时顿住了 —— 可馨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职业套装，长发挽成利落的发髻，脸上化着淡妆，站在晨光里，像株刚刚抽芽的玉兰。
“你怎么在这儿？” 他愣了两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公文包的带子勒得手指有些发红，他却没察觉。
可馨微微躬身，声音比昨天更低了些：“陈总，我按苏总说的时间来报道。”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上，黑色高跟鞋的鞋跟擦得锃亮，“没得到您的允许，不敢进去。”
陈默沉默了两秒，视线扫过门前的脚垫 。他弯腰掀开一角，露出底下的黄铜钥匙：“以后来了直接进来，钥匙在这儿。”
可馨的睫毛颤了颤，轻轻 “嗯” 了一声，没再多说。
“会开车吗？” 陈默突然问道，转身走向车库的方向。
“会。” 可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给她 。“开车，去 tJ。”
可馨接住钥匙的瞬间，指腹触到冰凉的金属，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快步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时，动作比昨天熟练了许多。引擎启动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她调整好座椅和后视镜，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陈默：“陈总，出发了？”
“嗯。”
车子驶出别墅区，汇入清晨的车流。高速路上的车不多，可馨开得很稳，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方向盘上，像个接受考核的新司机。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送出微风的声音。
“我是做什么的，昨天苏现都跟你说清楚了？” 陈默的声音突然在后排响起，打破了沉默。
可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嗯，苏总都告诉我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黑天鹅的…… 真实业务。”
“都能接受？” 陈默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护栏上。
可馨的喉结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既然来了，就都能接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而且…… 我也没有其他选择。”
这句话像块石头，沉进陈默的心里。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晨光透过车窗照在她的侧脸上，能看到她紧抿的嘴唇和微微发白的下颌线。大学时那个总爱笑着说 “陈默你看我新买的裙子好看吗” 的姑娘，终究是被生活磨去了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