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 两人同时起身，苏现的声音沉稳，可馨的却带着几分怯意。
陈默摆摆手，径直走到主位坐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他没看可馨，直接看向苏现：“公司现在哪个部门还缺人？”
苏现合上报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看到陈默见这姑娘眉眼间的局促，再联想陈默刚才在大厅的微顿，心里自然猜到了什么。
“各部门上个月刚补完空缺，” 他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目前就剩…… 陈总您的私人助理岗位还空着。”
“私人助理？” 陈默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着。他身边向来不需要助理，文件有秘书处理，行程有司机安排，这个岗位说白了就是个摆设。
“其他岗位呢？” 他追问，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抗拒。让可馨做私人助理？每天进进出出他的办公室，听他打电话、看他处理文件……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这距离太近了，近得让他心里发慌。
苏现摊了摊手，语气无奈却笃定：“咱们黑天鹅的待遇，您是知道的。五险一金加年终分红，节假日福利比国企还全，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来。现在别说正式岗位，就连实习生名额都排到下个月了。”
陈默沉默了。他以外苏现说的都是实情，谁曾想到这是苏现故意的。黑天鹅地产能在 bJ 站稳脚跟，除了实力过硬，福利制度也是出了名的优厚。可让可馨做私人助理…… 他瞥了眼身旁的可馨，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看不出情绪。
他心里打起了鼓：她会不会觉得这是刻意刁难？会不会觉得自己别有用心？林晚晴要是知道了，又该怎么解释？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可馨突然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陈总，我没问题。”
陈默愣住了，看向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抵触，没有委屈，只有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像雨后被洗过的天空，干净得让人心惊。
“你确定？” 他追问，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勉强，“私人助理要跟着我跑项目，有时候还要加班……”
“我确定。” 可馨打断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规矩得像个刚入职的新人，“只要能挣钱还债，做什么都行。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陈总。”
“陈总” 两个字，她咬得很轻，却像道无形的墙，把两人之间那点残存的旧情隔在了另一边。
陈默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却又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点点头，看向苏现：“那就这样定了。具体的工作内容、薪资待遇，你跟她详细说说，尤其我到底是做什么的，没有问题的话，下午让人事办入职手续。”陈默的言外之意就是让苏现清楚的告诉可馨，自己可是个黑社会头子。
“好的，陈总。” 苏现起身，拿起报表时，不动声色地朝陈默递了个 “放心” 的眼神。
可馨也跟着站起来，对着陈默微微鞠躬：“谢谢陈总。”
陈默摆摆手，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对苏现说：“给她配台新电脑，办公用品按标准来。”
“明白。”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会客室里的动静。陈默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阳光，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他却觉得那光线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