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河大厦附近的那座烂尾楼里,刀疤李正站在雨中,他那狰狞的脸上,雨水顺着刀疤流淌而下,仿佛那道疤痕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他的肩上扛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那把刀在雨水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
不远处,战堂的兄弟们正蹲在一辆卡车的车斗里,他们手中拿着一根根钢管,仔细地检查着。这些钢管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仿佛是一群沉默的战士,等待着被唤醒。
突然,有人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卷,微弱的火光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是黑暗中的一点希望。然而,这点希望很快就被雨水和兄弟们的低吼所淹没。
刀疤李腰间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了下去。屏幕上,陈默的名字闪烁了三次,仿佛是在试图引起刀疤李的注意。但那引擎的轰鸣声和兄弟们的低吼,如同巨浪一般,将这微弱的信号彻底淹没。
“堂主,前面路口左转就是山河大厦后门。” 黄毛小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着远处亮着 “毒蝎货运” 招牌的建筑,“变电箱的位置摸清了,断电组已经就位。”
刀疤李啐掉嘴里的烟蒂,烟蒂在积水中 “滋啦” 一声熄灭:“告诉兄弟们,动作快点,天亮前咱们得撤出 pq 市。” 他拍了拍怀里的霰弹枪,金属外壳的寒意透过湿透的衬衫渗进皮肤,“马文河的人头,今天必须留下。”
当车队转过街角时,陈默的第四个电话打了进来。然而,由于车辆的颠簸,手机突然从座位上滑落,直直地掉到了座位底下。屏幕与满是泥点的脚垫亲密接触,微弱的光亮在瞬间被黑暗所吞噬。
与此同时,刀疤李正对着对讲机,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各单位注意,还有三分钟抵达预定位置,重复,三分钟!”他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透露出一种紧张和急迫的气氛。
而此时此刻的陈默,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落地窗前。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眼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盯着手中的手机屏幕,仿佛那屏幕里隐藏着他生命的全部秘密。
他的手指紧紧地捏住手机,由于过度用力,指尖已经微微泛白,甚至有些颤抖。这种紧张和焦虑的情绪通过他的肢体语言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让人不禁为他捏一把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午夜十二点十分的钟声已经敲响,但陈默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机上,没有丝毫分心。他知道,黑天鹅别墅区到 pq 市的车程大约需要两个小时,但对于刀疤李的冲锋来说,恐怕连二十分钟都等不起。
陈默的心中像是被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每一个浪头都裹挟着鲜血与哀嚎。他清楚地意识到,一旦战堂和马文河的人交火,整个黑天鹅以及北洪门都将被卷入一场腥风血雨之中。而他一直苦心经营的平衡,也即将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彻底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