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一定很想为爹娘报仇吧。
娇娘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树影,指尖轻轻叩着窗棂。她做不出为了复仇主动接近峒林王的事,可如今洛南皇帝与峒林王势同水火,若能借势……
正在娇娘思索之时,灵光一闪,“叶叔、哥哥我们要不先去躺盘云村吧!”
叶闻舟知道她的意思,是想去看看峒林王的宝藏是否还在那里:“峒林王起事已久,那批宝藏恐怕早已转移。”
“总该去看看。”辛平坚持道“也许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改道,去盘云村!”叶闻舟扬鞭一挥,车队转向,马蹄踏起尘烟,朝着远山深处的村落疾驰而去。
盘云村仍如旧日,青瓦低檐错落,村口的古槐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时光在此停滞。
一队人马踏破山道寂静,引得村民纷纷驻足。几个孩童原本在溪边嬉闹,此时也怯生生地躲在大人身后,只露出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直到辛平与娇娘先后下车,人群中才有人出声。
“是辛家那对兄妹!”有人低呼。
几户曾与辛家交好的老农正在田间劳作,远远望见尘土飞扬中走来一行人。待看清打头的竟是辛家兄妹,老农们纷纷停下锄头,惊疑不定地交换着眼色。
去年辛平大婚时,他们还去吃过喜酒,如今这对兄妹突然带着官兵回村,莫不是惹上了什么祸事?
“辛家小子!”杨老汉终究按捺不住,拄着锄头拦住去路,眼睛在兄妹俩身上来回打量,“你们这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目光落在娇娘的手上。
辛平暗自掐了掐掌心,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杨叔,您是不知道,昨儿夜里小妹梦见爹娘站在床头,说我们兄妹在外头享福,连祖坟都不晓得回来看看......”
他说着突然打了个寒颤,声音也低了下来,“今早起来更邪门,小妹烧火时平白被燎了手,我出门就摔了个大跟头。”
杨老汉盯着娇娘手上渗血的纱布,又见辛平衣襟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眯起眼睛看了看后头跟着的官兵,压低声音道:“那这些军爷......?”
“是我义父派来的。”辛平挺直腰板,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我义父在军营里当差,听说这事觉得蹊跷,特意拨了人手护送我们回来祭扫。”
杨老汉的疑虑这才烟消云散。他转头对围观的村民挥挥手:“都散了吧!人家辛家小子是回来尽孝的!”
军队在辛家老宅附近驻扎,军医同雨兰在马车里照顾着陶浩然。
辛平、叶闻舟与娇娘收拾了一些祭拜用的东西,就带着几个护卫去了辛子贤夫妻的坟地祭拜。
叶闻舟亲手拔去坟头杂草,将带来的三牲祭品一一摆好,酒盏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贤弟,如今我们终于知道杀害你夫妻的真凶是谁了。放心,我定会拼尽我的全力,定要那峒林老贼血债血偿!为你与弟妹讨个公道!”叶闻舟在坟前洒下了一杯酒水。
辛平扑通一声跪下,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
青石传来的凉意让他想起失去爹娘的那个夜晚:“爹娘你们放心,孩儿虽然没有绝世武功,却也与妹妹成就了一番事业,我一定努力经营,帮助洛南皇帝,待峒林王落败,我一定手刃仇人。”
娇娘也跟着磕了头,在心里默默说到:二老放心,既然命运让我成了“辛娇娘”,你们的血仇……她忽然伸手按住辛平发抖的肩膀,“就是我的血仇。”
祭拜完后,一群人马不停蹄去了盘龙山,有村民问起,辛平就解释说是大师让去父母遇难的地方做法。
本就迷信的村民们这下更加惊惶失措了,一个个都跑回家拴上了门。
山路越走越陡,在一处山崖下瀑布旁,辛平举着火把的手微微发抖—就是在这里,他永远失去了双亲。护卫们仔细搜寻每一寸岩壁,却只找到几处风化严重的箭痕。
“辛平,过了这么多年,可能真的找不到线索了……”叶闻舟无奈地摇了摇头。
突然,娇娘在瀑布旁停住脚步。水雾弥漫的岩壁上,有个被藤蔓半掩的洞口,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她拨开湿滑的青苔,指尖触到洞口边缘——那磨损的痕迹太过规整,绝不像是自然形成。
她心跳突然加速。在21世纪,多少溶洞奇观最初都是被这样的狭小洞口掩盖。若是峒林王真把宝藏藏在……
“叶叔、阿兄!”娇娘突然拽住辛平衣袖,“快来看这里!”
叶闻舟闻言猛地转身,火把的光亮照在洞口处。他俯身拾起一片落叶,轻轻放在洞口边缘,只见叶片微微颤动。
“有气流!“他眼中精光一闪,“你们守在这里,我先进去探路。“
说罢,他侧身挤入狭窄的洞口,火把的光亮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辛平和娇娘屏息凝视,看着那团火光渐渐深入,最终被黑暗吞噬。
又等了许久,辛平决定自己也进去的时候,叶闻舟从洞口走了出来。
“看!”他举起了手中一块金锭,宝藏真的在里面!
“咻”的一声,一只羽箭划破黑夜。
“小心!”叶闻舟猛地将娇娘扑倒在地。那支羽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树干。
黑暗中骤然亮起数十支火把,将瀑布四周照得亮如白昼。两个身着玄色劲装的影卫从岩顶跃下。
“果然有老鼠来偷食。“为首的影卫冷笑,手中弯刀映着寒光,“主上说得没错,辛家的孽种迟早会找到这里,当年我们就应该斩草除根。”
辛平拔剑的手在发抖—这两个影卫也是杀害爹娘的凶手。
娇娘突然抓起地上一把泥沙扬向影卫,趁着对方视线被阻的刹那,叶闻舟的剑已经刺了过去。
可这两人实在厉害,即使有叶闻舟这样的高手还有一群官兵,已然不能降服他们。
“放信号!”另一名影卫暴喝。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赤色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映得山涧一片血红。
远处立刻传来杂沓的马蹄声。叶闻舟脸色骤变:“还有援兵,快带娇娘走!”
一大群伪装成土匪的精兵呼啸而来。
混战中,娇娘被逼到深潭的边缘。影卫的铁钳般的手扼住她喉咙时,濒死的窒息感中,她听到影卫得意的声音:“我可太喜欢捏碎美丽女子脖子的感觉了!”
娇娘努力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叶闻舟还被影卫缠斗着,辛平冲过来试图救妹妹,却被影卫轻而易举地扇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