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与心理治疗师交谈了不到十五分钟便走了出来。
温晴一愣,立刻迎上前,眼中满是关切:“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沈烬唇角扬起笑意,牵起她的手:“他说我痊愈了,不必再来。”
“真的吗?”温晴眼眶瞬间湿润了。
作为精神科医生,她深知躁郁症患者的痛苦。
这段时间,沈烬的睡眠确实安稳了许多,甚至无需药物辅助也能一觉到天明。
她激动地扑进他怀里,声音哽咽:“太好了,你终于好了!”
沈烬想起咨询师的话:“你遇到了一位自带光芒的人。靠近她,你也会被照亮。请务必珍惜。”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戒指盒。
他渴望给温晴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全世界都羡慕她。
忽然,他松开了握着温晴的手。
温晴微微一怔。
只见他缓缓单膝跪地,手中托起那枚精心准备的钻戒,目光灼灼:“温晴,嫁给我,好吗?无论生老病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周围渐渐聚拢了人群,善意的掌声与欢呼响起:“嫁给他!嫁给他!”
温晴脸颊飞红,心中激荡着难以言喻的幸福,喉头哽咽:“沈烬…我愿意。”她郑重地伸出手。
沈烬笑容加深,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感觉略紧。
“好像有点紧?要不…换一枚?”他低声问。
温晴却飞快抽回手藏到身后:“不行!”
哪有求婚戒指还要换的道理?太不吉利了!
况且,自生下康康后,林瑜天天让人炖补品,她足足胖了十斤,手指自然丰润了些。
她拿起那枚男戒,同样郑重地戴在沈烬的无名指上。
温晴掏出手机,对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拍下照片,发到朋友圈,配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沈烬凑近一看,揶揄道:“真老土。”
“要你管!”温晴嗔道。
沈烬却默默转发了这条朋友圈,自注册微信以来,他的第一条动态。
很快,评论蜂拥而至:
【烬哥居然背着我们偷偷求婚?!】
【嫂子是谁?求照片!】
沈烬统一回复:【婚礼见。】
看着他的回复,温晴心里甜如蜜糖,却有一件事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令她惴惴不安——她害怕沈烬知道后会生气。
她无意识地绞着手指,偷偷看了沈烬一眼,欲言又止。
沈烬敏锐地捕捉到了:“有事?”
温晴小鸡啄米般点头,喉咙发紧,心悬在半空。她知道沈烬最恨欺骗,与其隐瞒,不如坦诚。
这秘密像一粒硌脚的沙,让她每一步都走得不安。
“那个……”她支吾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奶奶之前答应过我,如果我能让你按时吃药、接受治疗…她就帮我在清城买一套房子。”
说完,她深深低下头,像个等待审判的孩子。
沈烬沉默了一瞬,语气陡然转冷:“所以,你对我好,都是因为奶奶许诺的好处?”
温晴猛地抬头,急得直摇头:“不是的!我是真心希望你好起来!你虽然嘴上凶,但心是好的,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我是慢慢喜欢上你的!越喜欢你,就越怕你知道这个约定后会不要我。”她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急切。
“就为这点事良心不安?”沈烬挑眉。
温晴轻轻点头。
当初她只想着完成任务后离开,并未料到后来会情根深种。
沈烬伸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哎哟!”温晴痛呼,捂住瞬间泛红的额头,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疼……”
“这是教训。”沈烬语气缓了下来,“芝麻大的事也值得你茶饭不思?”原来她这段时间的心不在焉是为了这个。
“你不怪我?”她仰起小脸,难以置信看着他。
沈烬凑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怪啊…所以回家后,得好好‘惩罚’你。”
“嗯…”温晴耳尖红得滴血,声如蚊蚋。
沈烬低下头,在她嘴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若非场合不对,他真想加深这个吻,甚至……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回家。”
两人紧紧相拥,温晴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脸颊更是烧得滚烫。
“好。”她温声细雨应道,任由他牵着手。
……
魏阶领着人手,几乎将沈家庄园的花园翻了个遍,终于掘出了那个尘封多年的“时光宝盒”。
魏阶狠狠抹去额上汗水,将铁锹随手一扔。
那盒子约莫四十厘米见方,裹满了湿泥。洗净后,露出斑驳锈迹的金属外壳。
深知这是沈烬的私物,魏阶未曾擅自开启。
沈烬刚发动引擎,魏阶的电话便打了进来。方向盘一转,他径直驶回沈家庄园。
铁盒已被擦拭干净,静静躺在那里。沈烬凝视着它,心头涌起一股隔世般的恍惚。他一手拎起铁盒,一手牵紧温晴,沉默地上了楼。
回到房间,沈烬随手将铁盒撂在书桌上。
温晴瞥了一眼这与周遭精致格调格格不入的铁盒:“不打开看看?”
“不急,”沈烬眸色转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办‘正事’要紧。”
温晴轻捶他胸膛:“我先去洗澡。”
手腕却被沈烬一把攥住,她挣了挣,纹丝不动。
“一起洗。”他声音低沉。
温晴的脸颊与耳尖瞬间染上绯色:“沈烬……”
沈烬愉悦地低笑一声,不由分说将人扛起,大步迈向浴室。
浴室内水汽氤氲,镜面朦胧。温晴被抱坐在冰凉的大理石流理台上,冰凉的触感激得她轻颤。沈烬将她微微托起,顺手垫了块厚毛巾。
视野在迷蒙水汽中旋转,温晴攀着他坚实的臂膀,声音微颤:“慢…慢点……”
沈烬低笑应允,放缓了节奏。
意乱情迷间,她的手无意一扫,“哗啦”一声,流理台上的瓶罐物件尽数扫落在地,零乱地见证着这一室的旖旎。
从水雾弥漫的浴室,到柔软宽大的沙发,再辗转到凌乱的床榻……
沈烬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条细金链,俯身将它系在温晴纤细的脚踝上。
链环随着她细微的颤动轻轻相碰,发出清泠泠的脆响。那抹耀眼的金色缠绕着她雪白的肌肤,衬得那处骨骼愈发玲珑,仿佛一折即断的易碎花茎。
他抬手,略带强势地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自己的目光。
温晴双眸水汽氤氲,迷离失焦,脸颊晕染着动情的绯红。这副全然交付、任君采撷的模样,瞬间点燃了他心底肆虐的占有欲。
喉结滚动,他喑哑的嗓音裹挟着危险的意味沉沉压下:
“温晴,还敢跑吗?”
温晴气息微促,被那灼人的视线锁住,只能气若游丝地回应:
“不敢了。”
翌日醒来,温晴扶着酸软的腰肢,只觉浑身无处不痛。
抬眼便撞见男人侧卧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嗔道:“臭男。”
沈烬低笑:“那今晚让你欺负回来?”
“不要!”她坚决摇头。
早餐后,沈烬终于打开了那只铁盒。
一股陈年的、带着潮湿铁锈的难闻气味逸散出来。
他将盒内物品尽数倾倒在桌面上。
里面躺着两封信。
信封早已泛黄,边缘带着受潮的痕迹。
其中一封,字迹歪歪扭扭,稚嫩无比:
致二十五岁的沈烬。
是他儿时所写。沈烬挑眉,那时的字,可真够难看的。
而另一封,信封空白,没有任何署名。
沈烬心中一动,他只写过一封。
那这多出来的一封是谁的?是妈妈留给他的吗?
他拿起那封无名的信,带着一丝急切与探寻,拆开了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