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奇缘罐子铺里客人不多。怀安刚送走一位用回收来的钱又开了个罐子、结果开出【一块半新不旧的怀表（白级）】而唉声叹气的熟客，正低头整理着回收区的几件小玩意——一把【可折叠小梳子（白级）】、一个【黄铜门环（灰级）】、还有早上回收的那个铜烟嘴。
店门被推开时带起一股风，力道不小。怀安抬头，只见三个穿着黑色绸衫的汉子走了进来。为首一人约莫四十上下，身材魁梧，方脸阔口，眼神带着一股江湖人特有的审视和锐利，正是闸北一带颇有些名气的帮派头目，人称“疤脸虎”的刘震山。他脸上倒没什么疤，只是左眉骨处有一道浅浅的白痕。他身后两个手下，身形精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店内。
店里仅有的两个正在看告示的顾客，感受到这股不太友善的气息，立刻缩了缩脖子，贴着墙边溜了出去。
刘震山没理会旁人，径直走到柜台前，粗壮的手指敲了敲台面，声音低沉：“掌柜的，你这罐子，真能开出宝贝？”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墙上详细的告示，尤其在“物品范围”和“概率”那几行停留了片刻。
“刘爷，您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怀安站起身，不卑不亢，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心里却门清。这号人物，消息灵通得很，罐子铺的名声传开，引来这类“特殊需求”的顾客是迟早的事。“规矩都在墙上，童叟无欺。开出什么，全凭天意和手气。”
“天意？手气？”刘震山嗤笑一声，眼神带着压迫感，“老子只信手里的刀和兄弟！少废话，听说你这罐子能出神兵利器？绝世武功？开个价！”他身后的手下也配合地挺了挺胸膛。
怀安笑容不变，指了指告示上醒目的“普通罐子：100两\/个，每人每周限购10个”：“刘爷，规矩如此。一百两一个，您要开几个？不过得提醒您，开出什么，系统说了算，小的也无法保证必定是您想要的东西。高等级物品，概率不高。”他特意强调了“概率”和“系统”。
刘震山眯了眯眼，似乎在权衡。他混迹江湖多年，深知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要小心，但这罐子铺的名声最近确实响亮，连巡捕房那个精明的路探长和乔四爷都常来。他大手一挥：“先来五个！老子倒要看看，你这罐子是不是浪得虚名！”五张百两银票拍在柜台上。
“好嘞，刘爷您请。”怀安收了钱，从柜台后搬出五个古朴的罐子，一字排开。
刘震山也不废话，直接拿起第一个，手上用力，“咔嚓”一声捏碎。白光！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飘了出来——《上海滩知名裁缝铺名录（白级）》。
“……”刘震山脸色一黑，看都没看，随手扔在地上。怀安同步获得复制品，内心oS：白级日常资料，正常。
第二个罐子，紫光！一本薄册子，封面几个大字：《精制匕首锻造图纸详解（紫级）》。
图纸？刘震山眉头一皱，翻开看了几眼。上面画着匕首的结构图，标注了材料配比、淬火温度等，颇为详细专业，确实比他手下铁匠打的普通匕首强不少。但这和他期待的削铁如泥的宝刀或神功秘籍差得太远！“哼，花架子！”他冷哼一声，把图纸甩给身后一个手下，“收着，回头让老张头看看能不能打几把试试。”怀安复制到手，扫了一眼，觉得这图纸工艺放在民国也算精良了。
第三个罐子，又是白光！这次是个【造型奇特的石头镇纸（白级）】。刘震山额头青筋跳了跳。
第四个罐子，绿光！一本更厚实的册子出现：《初级防弹背心材料说明及简易制作工艺（绿级）》。
“防弹背心？”刘震山一愣，迅速翻开。里面详细描述了几种特殊纤维的混合编织方法、夹层设计以及简易的陶瓷插板替代方案（使用特定配比的硬质粘土烧制），还附有简单的结构图。虽然工艺要求不低，制作起来肯定费时费力，但这东西…实用！非常实用！尤其是在枪械横行的上海滩，这玩意儿关键时候能救命！他脸上的不满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和惊喜。他仔细地把册子收进怀里，动作小心了许多。怀安同步获得，心中微动：绿级实用技术，对刀头舔血的人来说，确实比花里胡哨的秘籍实在。
最后一个罐子，灰光！一小堆银锭，不多不少，正好10两。刘震山看都没看，示意手下收了。怀安也同步入账10两。
“掌柜的，”刘震山收好防弹背心的册子，脸色缓和了些许，但语气依旧带着江湖气，“你这罐子，有点意思。这图纸和册子，老子收下了。以后，少不了再来光顾！”他深深看了怀安一眼，似乎想从这个始终淡定的年轻掌柜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怀安只是微笑着点头：“随时欢迎刘爷。”
刘震山带着手下转身离开，临出门前，他的一名手下弯腰捡起了地上那张被丢弃的裁缝铺名录，揣进了怀里。
店铺斜对面茶馆的二层雅间，窗户微开。乔楚生穿着一身便服，正慢悠悠地品着茶，目光却一直落在刚刚离开的刘震山一行人身上。他身后站着的心腹阿斗低声道：“四爷，疤脸虎也来了。看样子开到了点东西，脸色从难看变好看了。”
乔楚生放下茶杯，眼神平静无波：“嗯，看到了。一份图纸，一份…好像是讲怎么做护身甲的东西？能让刘震山变脸色的，应该是有点用处的玩意儿。”他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这罐子铺，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怀安这小子…稳得住。”
阿斗有些担忧：“四爷，要不要敲打一下姓刘的？让他别打歪主意？”
乔楚生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暂时不必。怀安规矩立得明白，店里也出不了大乱子。刘震山这种人，得了好处，反而会暂时护着这铺子，免得别人来抢。况且…”他目光扫过楼下奇缘罐子铺那块朴实的招牌，“有我们在附近看着，就是最好的‘敲打’。路垚那小子，都快把这儿当第二个家了。”
阿斗了然地点点头。乔楚生重新端起茶杯，目光悠远：“继续留意就行。只要不闹出格，随他们折腾。这罐子里的东西…确实有点门道。”他想起自己复制到的那本《铁砂掌基础》和《高清望远镜》，都是办案的好帮手。或许，自己也该再去开几个了？离五十个的目标，似乎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