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沈衍起身,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退下来的老兵,多的是因为身体有了疾病,或者是年岁太大退下来的。
那么一批人,他不会怀疑 他们对大楚的忠心,但是他认为那些人应该没有打探消息的能力了。
李鹤川知道皇帝的担忧,直接从衣袖中拿出一封厚厚的图册,恭敬的抬起。
“这上面便是老兵的名字,以及老兵选出来的一些人名,陛下可以看看。”
皇帝沈衍接过,满脸认真的翻看。
“江果,可是那个当上前锋将军后,征战沙场时,不慎被敌军砍掉手臂的那个。”
李鹤川抬头,“正是那位。”
皇帝沈衍每一页都能找到他有印象的老兵,现在的他,已经相信一半了。
至于剩下的一半,他继续将目光落在图册上。
只见图册前面一个名字,后面又有一个名字,用不同颜色的笔勾勒着。
“这上面的标记是什么意思?”
皇帝沈衍瞧着上面用了不同颜色标记着,看着还跪着的李鹤川,“起来吧!”
“谢陛下。”
李鹤川缓缓起身,走到皇帝沈衍身侧,目光落在皇帝展开的书册上。
“红色画圈的是,已经去世,蓝色是没了踪迹,只要后面绿色的名字,是化名,他们自愿成为大楚的密探,便都在外称呼化名。”
李鹤川眼眸凝聚:“他们被安插在其他国家,以及大楚各地,多年都未被发现,陛下可以相信他们。”
皇帝沈衍目光落在李鹤川的脸上,带着审视,迟迟没有说话。
李鹤川知道,皇帝这是在等他自己说。
他后退一步,微微弯腰,恭敬开口:“陛下应该知道,微臣的家在江南水乡,家中的产业可以说的上攀比国库,微臣闲暇时喜欢他国秘闻,正巧碰上回乡的老兵,孤苦伶仃,便起了心思。
目前,微臣大致能掌握各国大半的消息,消息及时且准确,能为陛下分忧,日后微臣也会将消息如实相告。”
皇帝沈衍起身,走到李鹤川面前,满眼震惊的看向谦卑的李鹤川。
他竟不知道,大楚还存在如此有能力的臣子。
但他深知,这般有能力之人,大多藏拙,能让他们将苦心经营的产业说出,无非是想向他求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
李鹤川见目的达到,勾起一抹嘴角,“微臣心悦长乐公主,希望娶长乐公主为妻,万望陛下应允。”
沈衍皱眉,知道他惦记着长乐,没想到直接直白的表述出来。
“咳咳,此事朕需要问过长乐,若长乐不答应呢?你待如何?”
李鹤川抬眼,望进沈衍幽深的眸子中,“公主若是不愿意,便是微臣做的不够,那微臣刚刚说的,便给公主殿下做添妆。”
......
李鹤川从御书房走出来后,手里拿着圣旨,耀眼的阳光射在他脸上,沈知瑜站在阴凉地方看去,便是满身是光的人,朝着她走来。
多年之后,沈知瑜还会记得这一幕。
你看到一个人,发现他浑身散发着光,不是他本身带光,是在你眼中给他赋予了光。
李鹤川一眼便看到了树荫下的沈知瑜,疾步朝着她走去,直到两人还剩两步的距离,他停下了脚步,捋了捋官袍,眼眸中盛满着星光,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手中拿着圣旨,大步上前,揽住沈知瑜的身子。
紧紧的抱着,眉宇间是数不清的喜悦。
“殿下,你终于能属于我了!”
沈知瑜皱眉,用了些力气推开他,她在殿外担忧着,担心他被拖出来,直接关进大牢。
他可倒好,出来后嬉皮赖脸的。
沈知瑜不高兴。
做事之前,不同她商量,擅自做主,害得她白白担心。
李鹤川察觉到沈知瑜的抗拒,连忙松开手臂,留出位置。
沈知瑜:“你...”
沈知瑜满肚子的抱怨想说,但看到李鹤川满眼是笑的开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李鹤川则是展开圣旨,让沈知瑜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盖闻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朕承天序,临御万邦,思隆社稷,首重人伦。
大理寺请李鹤川,其才如沧海,忠如金石;长乐公主,娴于诗礼,婉于容止。朕观二人,德配天地,情洽阴阳,实乃天造地设之偶。
今特以公主下嫁于川,愿卿等夫妻和睦,如鸾凤和鸣;君臣相得,如日月同辉。”
李鹤川一字一句的读着,目光灼灼的盯着沈知瑜。
沈知瑜握住李鹤川的手,软了软声音,心疼的开口:“父皇怎么同意的?你付出了什么?”
李鹤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什么,不过是日后的密信,多了陛下共享而已。”
“父皇没要?”
沈知瑜以为皇帝沈衍会将李鹤川的这个暗产业扣下,直接充公的。
“没有,管他呢,反正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站在你身边了!”
沈知瑜衣裙吹动,同李鹤川的官袍纠缠,两人对视一笑。
李鹤川直接将圣旨拿好,晃了晃,“这圣旨,我要珍藏起来,你不能抵赖!”
难得看到他孩子气的一面,沈知瑜点头,“不抵赖,那你要什么时候做我的驸马?”
“随时!”
“?什么意思?”
“随时都可以,东西都准备好了,你想何时都可以,不过现在有些热,等过了夏季,秋日的时候,寻个良辰吉日如何?”
沈知瑜没想到李鹤川早就准备好了,“我的嫁衣要礼部找人定制,急不得,秋季正好,便秋季吧!”
“好。”
自从有了这道圣旨,李鹤川整日堂而皇之的出入沈知瑜的庭院,开始的几日,日日揣着圣旨,一瞧见鹤翎和秋水他们,便将圣旨打开,给他们看。
昭示自己的身份。
得意极了。
鹤翎每每看到李鹤川来,便挪动身子,躲到屋顶那边去,不想看到李鹤川,一脸嘚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