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川没想到,李母想告诉自己的事情,便是父亲死了。
可,这件事,他心中一直隐隐有猜测,虽然没有猜测过父亲的身份,但也能想到,这么久不回来,一定是死了。
不过,没想到,竟是死在门前,可那时,他也快十岁了,怎么没有任何印象。
未等李鹤川开口问,李母便主动说:“当时,他说他后悔,后悔没有直接死了,而是爬上我的船,认识了我,又同我生下你们两个。那些人找到他,一定会杀了我们所有人的,所以他离开了。
对外称,他是外出进货去了,但我知道不是,我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知道,那些王爷公主,不是我们能高攀的,他们的生死,连他们自己都不能掌控。”
李鹤川:“我能保护她,也能保护好自己。”
李母:“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儿子,我知道你的能力,但那样太累了,只是为了和她在一起,你要付出很多辛苦的。”
“我不怕累,怕的是,这辈子也要错过她,我不能承受这辈子也没有她了,母亲,请支持我吧!”
李母看向李鹤川,在他的眼睛中,好像看到了当年孤身离开的男人,眼角掉下一滴泪来,眼中满是思念。
“算了。”李母松了口,她知道,她不会拒绝李鹤川。
“你想做便做吧,记得留着命回江南,我一直在家里等你。”
“是,儿子知道了!”
李母想伸手摸摸李鹤川,刚伸手,又缩回来,被李鹤川抓住,放在了头上。
微微垂头,他看到过沈知瑜喜欢摸人的头,想着母亲应该也是的,喜欢摸他的头,也是情有可原。
李母一愣,刚刚她也只是微微伸手,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很小的时候,便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
现如今,竟变了,变的有了更多的情感。
想来,这便是他喜欢沈知瑜之后,发生的改变吧,是往好的方向变。
既然他打定了主意,李母便不会阻止。
她尊重两个孩子的所有决定,也相信,人生的道路上,他们的选择,无论对错,到了最后,回头看的时候,都是对的,都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
这便是人生。
我们所有人的人生。
哪怕是生离死别,都是必须经历的。
第二日。
朝中关于对罗刹国进攻的事情,依旧吵的不可开交。
沈知瑜和李鹤川都默契的没有说什么,只是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沈知瑜也是上一段时间朝了,对这朝中人商量事情,已经有了一个了解,大事没个半个月,一个月的,是不会商量出结果的。
最后,不过也是,看谁有理,看陛下愿意相信谁。
这也是给了李鹤川时间,他已经着手调查罗刹国的事情了,相信,半个月内,一定能有个定夺。
而沈知瑜需要想的,便是如何让父皇相信,她最后给出的消息是真的。
当然,她可以打亲情牌,但,那样很容易让父皇怀疑,更会威胁到李鹤川。
第三日。
今日便是沈知瑜和李鹤川休沐的日子。
沈知瑜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特意换上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裙,头上也就交错插了几根珠钗,手上拿着绣着山水的团扇。
一身相互呼应,美极了。
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今日沈知瑜已经想好,带李母去京城周边,自己的田庄逛逛,那里地势高,能看到整个京城,也是夜晚看星星最好的地方。
马车停在府前。
沈知瑜出门的时候,便已经瞧见,李母站在马车旁,身侧是朝她招手的李想。
出去玩,沈知瑜自然不会忘记沈厌和郑念娇,一早便给了舅母消息,舅母特意早早的将郑念娇叫起,一顿梳洗打扮后,便在郑府等着了。
“李夫人!这位是本宫的弟弟,你称呼他沈厌便好。”
李母自然不敢,但还是点了点头,视线落在沈知瑜拉着的沈厌脸上。
真好看,这孩子看着,有种超脱世俗之感,不像凡人像仙人。
“李夫人好!李想姐姐好!李公子呢?”
李想:“你好,沈厌!兄长他还没出来,想来快了。”
正说着话,李鹤川便走了出来。
只见李鹤川身穿湖蓝色长袍,上面绣着白鹤和祥云,右手背后,左手拿着一柄折扇,一看便知,是精心收拾了一番。
李想撇了撇嘴,在李母耳旁轻声开口:“花孔雀!”
“李想!”李母轻声提醒。
李想捂住嘴。
“殿下早!”
沈厌:“李公子早!你的马车在哪里?我和你坐一起吗?”
沈知瑜知道沈厌是故意的,自从她告诉了沈厌,自己已经接受了李鹤川后,沈厌便只要见到李鹤川,便会故意称呼他‘李公子’。
“小殿下若是想同我坐在一起,便先上马车吧!”
李鹤川想和沈知瑜说话,紧着要支走沈厌。
沈厌哪里看不懂,可他偏不让他如意,他也不知道为何,明明心中也已经接受了李鹤川做他的姐夫,可就是想故意找事。
师傅说:想不明白的事情,就遵从本心去做,那就是正确的。
所以,他虽然想不明白,但是他现在心里想的便是,不能让李鹤川如意。
沈厌:“马车在哪?我找不到,你带我去!”
“......”李鹤川深吸一口气,看向沈知瑜,眼神中意味不明。
沈知瑜装作没有看到,微微扶着李母,“李夫人,我们上马车吧!一会儿日头大了,便热了。”
“好。”
三位女子上了马车后,马车便开始走。
剩下还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李鹤川和沈厌,还是沈厌先开口。
“走吧!皇姐已经离开了!李公子。”
“六王爷为何,总是称呼我为李公子?”
“你不是姓李?”
倒也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