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沈知瑜焦急的站在帐篷外等待,众人还没有找到图雅和郑裕泽。
李鹤川也偷偷将他的人派出去,去寻找。
山洞中。
郑裕泽一直提着一口气,时不时探探图雅的气息,一直守到天亮。
他将图雅的外衣,满是血的外衣,挂在一棵树上,以便别人找到他们,将他们救出悬崖。
图雅一夜也不好过,浑身疼,又发了高烧,迷迷糊糊中,不停说着胡话。
“皇兄,我不想和亲了,来接我吧,这里的人我都不喜欢。”
“皇兄,我好像看到娘了,年轻的娘。”
郑裕泽听到话,根本不敢打扰,只能更加用力的抱紧图雅,亲吻着她的头颅。
“没事的,图雅,你会回到匈奴国见到你皇兄的。”
可是她说不愿当这和亲公主了,她说了,也说了这里的人,她都不喜欢了。
是不是也包括自己,这个驸马,她也不想要了。
郑裕泽眼底猩红一片,干涸的眼眶流不出泪水,只能看到眼里很红,毛细血管破了,染红了眼球。
当太阳的初光照进山洞,图雅也觉得身体暖洋洋的,悠悠转醒,抬眼便看到沧桑的郑裕泽。
心中一动,抬手抚上去。
冰凉的手摸上郑裕泽的脸颊,郑裕泽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喜意,“图雅。”
“嗯,太阳出来了,他们应该快找到我们了吧!”
“快了,一定快了。”
这话不过是麻痹他自己,麻痹图雅,让两人相信还有希望。
支撑两人活下去的,无非是那一丝丝,沈知瑜一定会来找他们,郑怀瑾也会。
图雅勾起一抹笑,昨夜做了很多梦,有小时候的,也有现在的,更有未来的。
她梦到自己有了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但两个孩子还未朝她叫一声娘,便手牵手离开了。
图雅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迷迷糊糊之间,有一人一直唤她的名字,将她唤醒,她才发现是梦啊!
肚子已经不那么疼了,只剩下嘶嘶痛意,但能忍受。
她望着郑裕泽笑,“傻子。”
“是傻子,大傻子,差点将你弄丢,我,你,你还要我吗?”郑裕泽认真的望向图雅的眼睛。
图雅眨了眨眼睛,“要,越傻越好。”
山洞外不远处,李强带着一队人,四下搜寻着,根据他的经验,如果两人活着,一定会寻一个有水的地方。
“强哥!你看那树上是什么?是女人的衣服吧。”
李强定睛一眼,当即勾起一抹笑,“是,他们就在附近,大声呼唤他们,并快速寻找。”
“是!强哥。”
“郑大人!图雅公主!”
“郑裕泽!图雅!”
郑裕泽听到声音,抱着图雅更紧了些,“有救了,我们都会好好的。”
“嗯。”
李强第一个找到山洞,冲进去,一眼便看到郑裕泽和图雅,两人抱在一起。
郑裕泽光着上半身,满身的血迹,微抬着眼看李强。
李强将衣服脱下,迅速盖在郑裕泽身上,跑出山洞,高声大喊:“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
周围寻找的人不少,听到声音,纷纷朝这里靠近。
片刻间便都聚到山洞外,李强找了四人,同他将图雅和郑裕泽抬出来,此时图雅又昏迷了,郑裕泽也吊着一口气。
看到李强的瞬间,便闭上了眼睛,放心了。
找到两人的同一时间,有侍卫快速跑回去报信。
沈知瑜一直守在外面,瞧见一名侍卫快速朝这边跑来,立马起身。
眼前一黑,被李鹤川扶住,才不至于摔倒,但眼前还是看不太清,耳朵倒是分明。
“他们找到了,都活着!殿下!”
“什么?李鹤川,他说什么?”
“图雅和郑裕泽找到了,都活着,马上就回来了!”
沈知瑜忍了一夜的泪水,顷刻便如倾盆大雨,哗啦啦的掉下,染湿了李鹤川的衣襟。
“好,他们活着就好,去让太医都准备好。”
“是!”
沈知瑜已经不能说话,想忍住泪水,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住,只能为了不被旁人看到,将脑袋埋进李鹤川的胸膛上。
李鹤川丝毫未动,微微勾着唇,忍受着胸前的衣襟渐渐湿润,直到胸膛都感受到泪水。
沈知瑜才停下。
李鹤川拿出手帕,轻轻为沈知瑜擦拭脸上的泪水,调笑到:“世人都说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原本臣还不信,眼下看来,世人说的有道理。”
沈知瑜知道李鹤川是故意的,抬手便捶了一拳李鹤川的胸膛。
“多嘴!”
“是是是,臣多嘴,殿下莫恼,不过殿下这水,是天上之水,仙界清泉。”
李鹤川接住沈知瑜脸颊上掉落的一滴泪,抬手给沈知瑜瞧。
“......”
沈知瑜推开李鹤川,微红着脸,朝着门口走去,在那里等待他们回来。
当看到两人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时候,沈知瑜咬住下唇,强忍着不再掉下泪来。
“快为他们看看,治不好,你们头上的官帽也不必再戴了。”
太医们纷纷开始上前诊断。
两人在一个帐篷,两张床上,沈知瑜猜想两人醒来,一定最想见到对方,经历过生死的夫妻,一定会在日后将对方看的更重,也更能明白自己心中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