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明同江大海争吵之际,沈知瑜便派了鹤翎前去县令府邸看看黄小花是否在。
不消片刻,鹤翎便回来了,倾身侧在沈知瑜耳旁说道:“黄小花在,不过还有大概十余名姑娘,都是被掳来的,那些姑娘现在都在县令院内,暂时不会有危险。”
“好,你拿带着这屋内的几名衙役前去,将那些姑娘接过来。”
鹤翎遵命,几名衙役见长乐公主还用他们,也争着表现一般跟着鹤翎前去。
在等待鹤翎带人回来的时间,沈知瑜听着江大海口中的话,都是他有理,他做这许多事都是为了寨子中的人,不免好笑。
“江大海,你可知道这大楚律法?强掳民女是何罪?砍掉一手一足。”
江大海回嘴,“都是周县令让我做的,我是被威胁的。”
“哈哈哈,威胁,周任莆,本宫问你,你威胁他什么了?”
周任莆垂着脑袋突然抬起,“我没有威胁他,是他同我做交易,他答应帮我绑黄小花,我答应他给他钱财,十两银子呢。”
“狗官,你莫要胡说!”江大海突然情绪激动,作势要打向周任莆。
周任莆全然不怕,“胡说,本官有证据,咱俩的每一笔交易,我那里都有记录,你还要狡辩吗?”
“证据在哪里,拿来本宫看看!”沈知瑜没想到周县令还留有证据。
“在我书房里,书桌下面有一个暗抽屉,那里面有。”
“好,本宫知道了,江大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大海一拍脑袋,顿时十分懊悔,连连求饶,“我都是为了寨子里的弟兄,我没有为了自己啊!”
“你为了谁在这公堂上,没有人会在乎,不过你犯了律法,除了这项,你还构成买卖女子的罪,此罪按大楚律法--沉塘。”
沈知瑜揉了揉脑袋,继续说道:“既然他的事情完事了,那便该到你了。”
周县令抖了抖身子,颤抖的不敢抬头看沈知瑜,沈知瑜慢悠悠的朝着周县令走了两步,站在周县令那肥硕的身子面前。
声音落在周县令耳朵里,如阎王降世般。
“周任莆,你身为这曲梁的县令,强占民女、欺压百姓、胡乱收保护费、勾结山匪、禁止百姓击鼓鸣冤,数项罪责你可认?”
“我,我认。”周任莆落下一滴泪,那滴泪恰好落在高挺的肚子上。
沈知瑜看了看站在外面的百姓,心脏一阵阵抽痛,抬手按了按。
看着在地上快瘫软的周任莆,沈知瑜握了握手中的玉佩,任由玉佩紧紧的印在手心里,站在周任莆身侧,淡淡的抛下一句话。
“周任莆,你为官十载,为这曲梁的百姓做过何事吗?可有什么时候午夜梦醒,还记得自己当初读书时,心底的那片净土。只顾着自己享乐,日日美妾美酒相伴的时光,过的是不是很快啊!”
沈知瑜走出大堂,正巧见到鹤翎带着十来位姑娘从衙门口进来,便侧了侧身,以防挡住这些姑娘。
姑娘们见到在地上瘫坐的周任莆,便都上前对着周任莆撕扯,各个满眼通红,看向周任莆像要吃了他。
周围的众人也不免有人上前踹向周任莆,连同一旁的江大海。
“别把他们俩打死了,你看着些。”
鹤翎点头便走进大堂。
沈知瑜走出来,两侧的百姓都远远的给沈知瑜让出一条路,大家都将视线一半放在被殴打的周县令身上,另一半则是将视线放在这身穿素衣的女子身上。
有几人想上前,但都碍于沈知瑜的身份一时不敢上前。
楚昭明见沈知瑜站在屋外,仰头闭眼冲着太阳,便也走了出来,满是懊悔:“我不知道江大海竟背着我做了那么多的龌龊事,我,我......”
“罢了,事情都过去了,你想做这曲梁的县令吗?我可以向父皇请命。”
“我不想,我想像父亲那般,征战沙场。”楚昭明眼里闪着光,每当提起楚将军的时候。
沈知瑜转身看向楚昭明,眼里认真些,“好,我知道了,这次算替你报仇了,昭明。”
楚昭明呆住,愣愣的看着沈知瑜,一时竟忘记回答。
“阿明!我说过给你报仇的,你看,这次给你报了吧!”楚昭明看着沈知瑜不禁思绪回到当年,和自己一般高的小姑娘,抹着脸上的土,笑嘻嘻的对自己说。
便如今日一般,替你报仇了。
沈知瑜笑了笑,转身对着众人说道:“曲梁是本宫的封地,你们算是本宫的子民,所以你们受了这般的委屈是本宫的错,从今日起,曲梁的赋税三年内全免,三年后,曲梁收税,不过只占土地收入的四分之一即可。”
“四分之一!真的吗?”
有胆大的村民问道。
“自然,本宫说话算话,一会儿具体的文书本宫便会颁布到曲梁最显眼的地方去,你们不必担忧。”
“长乐公主英明!”
“长乐公主千岁!”
“长乐公主,那你走了之后呢,这曲梁若是再来周县令这般的官该如何?”
“如何?本宫会将这里的事情禀明父皇,并请旨让父皇派些肯干事敢干事的官来,本宫也会定期派人前来微服私访,不会再让曲梁有一位狗官!”
“好!”
“好!”
百姓们纷纷叫好,都从内心深处夸赞沈知瑜。
也庆幸自己生活在沈知瑜的封地。
沈知瑜走出衙门,便和楚昭明一起前往县令的府邸。
在周县令口中的书房书桌暗抽屉中找到东西,周县令此人竟为人严谨,自己的笔笔赃款都记录在册,共十本。
刚好为官十载,一年一本,除了第一年稍薄些,其余一年比一年厚。
沈知瑜随便翻开一本,上面便写道。
“乾至二十年一月,买美妾一名,花二十两。”
“乾至二十年二月,有位京都的人给我一百两黄金。”
......
“这周任莆还挺,挺自律,竟然将每一笔都记录在册。”楚昭明苦笑一声,手中也拿着一本周任莆记录本。
“呵,省的细查他了,一会儿找个账房先生,算算他吞了多少百姓的钱,还有那些钱来路不明。”
这个抽屉里还有一封手信,沈知瑜抽出来打开看,不禁愣住。
楚昭明凑过来,不解问道:“怎么了?这信。”
“这信是我的手写信,父皇将我封为长乐公主那日,还给了我三块封地,我写了三封手写信,分别给这三处封地的县令,大致意思都差不多,减免赋税。”
沈知瑜看着这封真正的手写信不免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