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月拦住她,“娘,我出去看看,你帮我看着火候。”
宋巧娘连声应,忙坐下身盯着火候。
余月拉开院门,出去后随手关上。
看着老余家族人每人手拿空碗。
目光扫视圈后落到余老族长身上,“怎么?是想好买药了?”
老余家族长扯着脸皮,挤出难看的笑意,“余月啊,要不你给我少点银子,先给我们看看?”
余月勾唇,面上皮笑肉不笑,“余老族长好大的面啊,让你冒着命去给人医治,你会给人少银子吗?”
余家族人哑言。
余月双手抱臂,缓缓出声,“一家一两药钱,二文口罩钱,少一文都不治,错过了这次我可就不会再熬药了。”
话音落下。
老余家族人面面相觑。
说实话真是舍不得这一两银子,可想想今日见到余学才那般样子。
要是他们不治的话,以后也会变成那样……
众人拿不定主意,侧目看向老族长。
老族长咬牙,眼睛里满是恶毒的出声,
“我们等等!如果她不治的话,我们就天天来村尾晃荡!不信他们不怕死!到时候也可以省下一两银子了!”
余月勾唇笑,便不想多等,开口数声,“一……二……三!”
数完转身进院关上院门。
老余家族人震惊,瞪大眼睛看着老族长。
怎么回事?
不是说这死丫头会妥协的吗?
这人难不成不怕死?
众人瞬间躁乱起来,
“老族长,你看这事被你弄的!你已经是黄土盖头顶的人不怕死,我们这些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还怕呢!”
说完有人打头道,“我们大伙儿都快回去拿银子,一两银就一两银子,总比全家死光的好!”
有人连连附和,“说的没错,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还不想死呢!”
说完托架拽口的跑去拿银子。
众人一哄而散,留下老族长一家。
老族长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嘴里骂骂咧咧着,“没出息!没出息啊!这点事就吓得屁滚尿流!一群没用的东西能成什么大事!”
说完全身抖动,抬手从怀里拿出一两二文钱,交给一旁人,
“乖孙啊,你快去再拍门,就说我们出银子,多余的两文让那死丫头给我们拿几个口罩。”
七岁大的孩童点头应下,上前敲响大门,“余家姐姐,我们愿意出银子,麻烦你开下门给我们拿药。”
‘哗啦’声,余月拉开院门,将手伸出去。
孩童忙双手将一两二文钱递过去。
余月塞进袖口时顺便扔进了空间,抬头看过去,“往远处站等着,我去拿药。
说完接过宋巧娘送过来的口罩跟药盆,端着出去。
将口罩递给孩童,“分下去戴好,排队过来打药。”
孩童忙按吩咐做。
老族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余月突然变卦,到时候他可真就变成一捧灰了……
老余家族里其他人喘着粗气赶来的时候,正巧碰到老族长一家人喝药。
族内人的眼神瞬间一变,强忍着内心的不满。
当下是先喝药保命要紧!
余月将桶里的药分完,提桶准备进去时,余老族长喊住她,“余月,能不能多给我碗药,我年纪大了喝一碗怕效果不好。”
余月无语,对着他翻个白眼,“再喝碗你就准备躺在这吧。”
说完转身关门进院。
要不是待在一个村,自家有老人跟小孩,按照这些人以前的做法,就是死了她都不带看一眼的……
余月回屋收拾好东西,走到水井边,趁人不注意加入大量灵泉水。
牵着马车从后院出来,看着宋巧娘嘱咐,“娘,老余家一众人刚来过,这盆水待会你院里院外都撒点,记得戴好口罩。”
说着眉头微皱,犹豫片刻出声,“娘,我打算去趟府城,如今瘟疫爆发恐怕得死不少人,我去将方子交给衙门便回来。”
宋巧娘大惊,慌忙抬手抓着余月的胳膊,眼泪不由一湿,“月丫头,如今外边瘟疫爆发,你出去了可是很危险的,能不能不去?”
看着满眼担忧的宋巧娘,余月知道没有父母愿意让儿女这般冒险。
可如今肺鼠疫爆发,她不去不行。
正想开口时,余大山手上捏着书从屋里跑出来。
宋巧娘见状,忙声道,“大山,你快跟我一起劝劝月丫头,让她不要去外边。”
余大山眉头紧皱的看眼她,转头看向余月,“闺女,你真打算去吗?”
余月坚定点头。
“好!”
余大山将书在手上一拍,“不愧是我余大山的女儿!如今瘟疫爆发,我余大山的闺女也是有本事能治愈瘟疫,就应该这样!国家有难,岂能袖手旁观!”
余大山说着,看着余月的眼神里却止不住的担心,“闺女,你要去也可以,爹陪着你一起去!”
余月摇头,“老爹,如今瘟疫爆发,也不知道多久能结束,你要是走了家里谁来护着。”
说完不等二人再开口,余月继续道,“地窖里我留了足够的吃食,这段时间院里任何人都不要出门,
平时记得洗手消毒,每日深夜没人时院里院外都洒水,爹,娘我先走了。”
余月说完牵着马车径直出了院子。
宋巧娘泪眼朦胧,追出门外的时候被余大山拦住。
余大山满眼担忧的看着马车离开,任由宋巧娘抬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安抚,“没事的巧娘,你相信闺女,闺女是老天爷救回来的,过几日她就回来了。”
宋巧娘忍不住的放声大哭,直至整个人哭晕过去。
余月这一走,好似将宋巧娘的魂都给带走了。
………
余月赶着马车到村口,见田长顺果然设置起了关卡,瞬间安心了不少。
“月丫头,此时外边正暴乱呢,你这是赶着马车去哪?”
余月扬起笑意解释原由后,田长顺满眼钦佩。
余月浅笑,“里正伯伯,当下我们村里虽说只有一人感染,但喝药后便没什么问题了,
如今村里相对安全,就辛苦你组织村民们不分白天黑夜守着村里各个出入口了。”
田长顺点头应下,“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去派人去每个路口设置关卡守着。”
二人商定细节,余月准备扬起马鞭时,再次出声叮嘱,“里正伯伯,不论任何人,这村里只出不进!本村人也不能随意出入!”
“月丫头你放心吧,我记好了。”
田长顺见马车离开,看不见影时,忙敲响村口铜锣。
这事得亏月丫头提醒了,要是每家都将自家亲戚接过来,村里岂不是就出乱子了!
………
余大山叹息着从屋里出来时,眼神扫过院里,看着院里读书写字的几人。
瞬间想起什么似的出声问道,“宥安,你看到你阿星哥了吗?”
余宥安四处望去,眉头紧锁着,“爹,刚刚你们同阿姐讲话的时候,我还看到阿星哥抱着灰灰在院里呢,这会没看到了。”
余大山大惊,脚步匆忙的赶进阿星屋里。
推门进去,屋里安安静静的。
余大山快步走过去,看着床榻上供起的被子,抬手掀开。
看着放在被子下的枕头跟‘嘤嘤嘤’叫的小狼崽。
余大山慌了神。
阿星往日对这崽子爱不释手,一般人都要不走,晚上都是他带着入睡。
如今崽子在这,阿星人却没了?
忙转身离开屋里,一众人在院里四处搜寻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