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来,是什么请求,若是我做不到的,便是答应下来也无用。”
“二夫人只要想做,虽然困难,但一定能做到。”
慕云舒捏出了嘴里的桂圆核,放在了桌面上,幽幽地道:“你们的秘密,我好像也没那么好奇了。反正钟志清和你都再翻不起什么浪花。”
花知行急忙道:“这个秘密对二夫人收回戋园有利,只是对我和对其中牵连到的人有很大的危险,我知道二夫人迟早都是要收回戋园的,但我能拖一时是一时,自然可以再想别的法子,只是肯定会与二夫人的计划背道而驰。
我不是在威胁二夫人,只是我们人微言轻,真的没有办法。我也说了,我自己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只求二夫人能答应我的请求。”
景修俨剥了一小牒的桂圆跟核桃,推到了慕云舒的面前,外面风铃声阵阵,屋内又安静又温暖。
慕云舒捏了颗在手中,并没有吃,只是转了转,思索了会,然后才道
“好,我答应你这个请求,尽我所能,为你达成。”
花知行再次咚咚咚地磕了几下,表示感激然后才道
“其实这个秘密,是我和钟志清共同的秘密。二夫人知道大爷的新宠叫月娘对吧,是因为大爷会把自己喜欢的女子重新取名然后放入戋园,戋园当中,不仅仅有月娘,还有丽娘、媚娘以及蓉娘等女子。
大爷年纪毕竟大了,精力有限,不常去戋园,就算去了,也陪不了她们多久,而且大爷常年纵欲,子嗣不丰。女子花期短,她们又出不去,于是便动了别的心思,想着若是能跟府上的管事结为夫妻,日后有了孩子,也好过人老珠黄之后,身无可依。
我们常年在府上做工,婚嫁之事本就艰难,于是.......”
花知行头低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慕云舒和景修俨对视了眼,皆坐直了起来。
景修俨冷道:“所以你和钟志清就染指了戋园的女子?”
花知行的头更低了,声音小了许多,喃喃道:“是她们,她们.......先勾引的。”
慕云舒正色了几分,问道
“你和钟志清分别和谁有染?”
花知行因为紧张,浑身都在轻轻颤抖,毕竟这个事情实在太大了。
作为景家的管事,身家性命还捏在对方的手中,却敢动了主子的女人,这得是多大的罪。往难听了说,那就是奸夫淫妇,是要被游街,浸猪笼的。
花知行的头已经磕到了地面上,惶恐道
“我和丽娘,钟志清和媚娘。如今她们二人膝下的孩子,是.......是我们的。”
慕云舒手中的核桃当啷一声掉入了碟子中,她目光都震了震。
染指了主子的女人,还有了孩子?这二人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难怪慕云舒如何瓦解二人之间的关系,他们都有能联合起来的信任。
原来跟别的事情相比,这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
花知行久久没听到二人出声,当即直起身,挂着老泪地哭诉道
“二公子,二夫人,我真的是不得已,若是以前,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决计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的是她们先勾引的我。”
慕云舒冷哼了声,捡起颗桂圆吃着。
“你少在我面前说的像个可怜人,这种事情,你们二人,一个巴掌拍不响。分明就是你在前面利用职务之便,敛取景家的钱财,她在后面,敛着大爷手中的银钱,然后孩子还让大爷给你们养。
管事的院子本就在后面,离戋园不远,你们二人想要见面也方便,你们一家子都抱着景家这棵大树在吸血,如今眼看着大树吸不到了,就开始想办法脱离出去。
若是我猜的没错,你能凑齐那一万多两的银子,丽娘肯定出了不少的力。
钟志清胭脂铺那月突然挪走无法平账的四千两,估计就是丽娘以孩子求的大爷。你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还在我们面前装的像个受害者。
花管事,整个景园的管事都没你会算计。”
花知行急的逼出了两行泪来。
“二夫人,这真是冤枉啊,我真的是被丽娘给算计的。早些年我也是勤勤恳恳给景家做事,就是丽娘威胁我,若是我不听话,就诬告我占了她的便宜。
我只是个小管事,哪里敢跟丽娘相抗衡,不得已才答应了她。”
其实景修俨和慕云舒心中都大是震撼,只是面上都没露,景修俨又问道
“你既说了此秘密,那么你让二夫人答应下来的请求是什么?”
花知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诚惶诚恐道:“我请求二夫人能想想办法,把丽娘和那个孩子一起放出戋园。你怎么想责罚我都行,但孩子无辜,若是来日他们母子被大爷发现,定然不会有生路。
求求二公子和二夫人,救救他们。”
慕云舒真是被花知行的话给逗笑了,反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是被丽娘所迫,把自己的错撇干净,现在又要以自己来保下她们二人?”
花知行身体软了软,目光有些怔愣地盯着地面,娓娓道:“二夫人,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年轻时性格懦弱腼腆,只是在景家做点杂活,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也没人愿意嫁给我。
这一耽误,就耽误了好些年。后来老侯爷见我忠厚,让我做了花木的管事,我真的很想把事情做好的。可是被丽娘胁迫后,我不得不为她争利。
虽然错在她,可我承认自己也没经受住诱惑。后来,丽娘有了我的孩子,我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有了希望。我想和她好好过日子,可她是大爷的人,我没办法带她走。
我有了她们母子,这些年过的都很顺心,直到二夫人的到来。
先前二夫人查账查到了我的头上,我苦苦哀求希望能留下来,就是为了他们母子。他们在这里,我哪里都不想去。我确实因为银子补的艰难,有动过想让夫人消失的念头。
可我真的只是要求他们把你带走,最好送到别的地方,再也回不来才好,绝没敢要你的性命。事情失败以后,我就知道这迟早是个祸害,可这还不算太绝望,至少涉及到的人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