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比划了下,面露惊诧,继续道:“你怎么能长这么大个?吃的什么?”说着她还歪头看向景修俨压向自己的那个手掌,再次感叹:“手也那么大,一巴掌都能拍死头猪吧?”
“你!”景修俨无语了片刻,若不是她的面上实在无辜,他都要以为她是在故意勾引自己了。
景修俨故意往下凑了凑,逼近她,二人之间鼻息可闻,他的声音又低又沉,似是威胁着
“你是真不懂我有可能对你做什么吗?”
慕云舒缩了缩脖子,似是怕了,她整个人都被景修俨笼罩在阴影之下,压迫感十足,觑着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会想咬我吧?”
这下景修俨真的要被气笑了。
“你都成亲了,难道还什么都不懂?”
“我是成亲了,又不是成仙了,就应该什么都懂吗?”慕云舒反问。
景修俨:“.......”
二人僵持了片刻,终究还是景修俨没办法再压下去,坐了起来。
他像是威胁一个小孩子再不听话就要杀了他似的挫败。
因为那个小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死。
景修俨坐了起来,绷着脸,肃容道:“我的身子是肉长的,不是铁长的,自然是软的。以后别对男人的身体那么好奇。你回去吧,让元卜进来”
慕云舒也坐了起来,还拍了拍心口似的心有余悸,在景修俨的身边太有压迫感了,她捏了捏手中的瓶子,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那我不给你上药了啊。”
听到景修俨冷冰冰的嗯了声,慕云舒边嘀咕着边道
“怎么比小帆还怕疼,我下手够轻的了。”
景修俨:“......”
慕云舒出去后,元卜推门走了进来。
景修俨冷着一张脸,哗啦一声扯过了被子盖在腿上。
元卜看了眼桌上的瓶子,什么都没问,拿起来道
“公子,你趴下来我给你上药。”
景修俨转过了身,硬邦邦地道:“不用,就坐着吧。”
自那日圆月之后,太太夜里不再多梦易醒,只是整个人好似是病中初愈,看起来消沉不少。
郡主听闻消息后,这日上门来看老夫人,并送了几盆花给老夫人解闷。
景清瑜听闻郡主来了,从海棠坞赶了过来。见到郡主后,嫣然一笑,行了一礼。
郡主抬手道:“免礼,我们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
之前景修俨与郡主的关系众人皆知,因为这层关系,景清瑜跟郡主的关系十分好,二人年纪又相仿,竟也处的跟姐妹似的。
只是景修俨成婚后,再没有邀请过郡主上门,而这段时间以来,郡主也没过来,景清瑜再见郡主不免心里就有些忐忑。
好在郡主似乎还是那个样子,让景清瑜的心放了下来。
郡主手里捏着一块三太太递过来的糕点,轻抿了一口后说道
“我听闻太太病了,心有不安,便想着过来看看。”
三太太戴着挖云鹅黄金里的昭君套,声音有些弱。
“劳郡主挂念,并无大碍。”
“无碍就好。”郡主望了一眼插角乱纹隔门下印过来的日光,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说道:“听闻景家如今的掌家人是景府的二夫人?”
因为郡主跟景修俨的事情,太太再见郡主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郡主毕竟身份尊贵,虽说是王爷一直不松口,但事到如今,也仍旧好似是景家背诺在先。所以太太急忙解释道
“山野丫头,胡搅蛮缠,我本有心阻止,奈何老太太疼爱,便由着她胡闹去。”
老太太是镇国公嫡女,又是老侯爷发妻,便是王爷在,也说不得什么。
郡主放下了糕点,用帕子拭了拭手,娇笑着
“太太不用如此拘谨,景哥哥之事,责不在你们。是我跟景哥哥有缘无分。”郡主顿了下:“只是虽无缘分,却也不想见景哥哥受人蒙骗,故而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景清瑜坐在下首的绣墩上,手中紧捏着帕子,急忙接道
“郡主请讲。”
郡主看了一眼太太,见她也在等着,端起了茶盏,似是有些犹豫,片刻后,她才道:“前段时间,我在登云楼与景哥哥小聚,正遇到二夫人拿着府中之物赠与其弟要去当卖,此事景哥哥是知道的。
不过二夫人毕竟是新人入门,景哥哥想来多有疼爱,不会多深究。只是我却担心着,这边地山野而来的女子,刚进门就要了掌家印,恐是别有用心。
这才多久便开始当卖家物,视景家颜面为无物,这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太太又怒又羞,面色登时红了,看向景清瑜:“此事你可听你二哥说过?”
景清瑜拧着绣眉,摇了摇头,厌恶地说道
“娘,都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那蝶山之地更是边地山野,山匪强盗众多,这样地方出来的女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太太把手中帕子往桌面一丢,喝道:“去,给我把慕云舒叫来。我倒要好好问一问,她是怎么管的家。”
“等一下。”郡主抬手制止。
太太转过头不解地看她。
郡主放下了茶盏,挥了下手,示意下人出去。然后才道
“太太,我只是担心这二夫人居心不良,恐坏了景家。我现在一说,你便去找二夫人算账,若景哥哥知道,必然明白是我来告状,我本是好心,可落在景哥哥眼中便是挑拨,太太此举,岂非陷我于不义之中?”
太太急的直起了身,刚想解释却见郡主轻抬了下手,制止了她的话。
郡主又继续道:“况且不过是当卖几件衣服,此事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景哥哥既已知晓,却不发作,便是揭过了此事,太太若再追着不放,岂非是下了景哥哥的面子?实为不妥。我今日所说,也不过是想给太太提个醒罢了。”
太太看了一眼景清瑜,踌躇了下。
“既如此,此事我就先不......”
“不行!”
景清瑜坐在下面,一直观察着郡主的神情,见母亲真的不打算追究时,郡主很明显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