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一听是他的声音,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最终还是强压了下去。
故作镇定地让他进来。
这段时间以来,
她最怕见到的人就是苏烨。
因为那个关乎她性命的秘密,只有苏烨一个人知道。
只要苏烨说出去,她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现在突然听说苏烨来找她,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看着苏烨笑着走进来,在火炉旁坐下。
那个在火炉边烤火的聋老太太,眯着眼睛,双手紧紧抓着拐杖,抬头望着他。
“找我干什么?”
“是这样的,傻柱被轧钢厂开除了,又因为去了厂长办公室,被公安局抓走了,估摸着至少得关一个月才能出来。”
苏烨说完这话,观察着聋老太太的眼神,发现她神色如常,一点都没变。
这说明她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的经过了。
既然她心里有数,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苏烨马上拿她的身份来压她,不让她插手今晚的全院子人的大会。
聋老太太心里头是一百个不乐意,但一想到身份要是露馅了,以后的日子还得更苦,最后也只能认了。
人嘛,都是先顾着自己。
平时要是事不关己,还能装装公正。
可真要是扯到自己头上,谁不是自私自利的呢?
像聋老太太这种人,更是自私得紧。
“老太太,您是明白事理的人。”
“聪明的人一般都能活得长久些。”
“祝您长命百岁哈!”
“哈哈……”
苏烨笑着离开了聋老太太的屋子。
等他走远了,聋老太太手里的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杵,脸拉得老长。
她听得出苏烨话里头满是嘲讽,可她也没办法。
手里攥着人家的把柄,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这个小兔崽子!”
“娘的,我咒你迟早被雷劈,死了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
低声骂了几句,也就只能这样了。
也就是在背后发泄发泄。
六点下班,七点前后,家家户户都吃完了晚饭。
刘海中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两个儿子去通知大家参加全院大会。
刘光天负责中院子,还得去前院告诉阎埠贵,让他通知前院的人。
刘光福呢,就负责后院。
一家一家地去敲门,告诉他们去中院子开会。
他还特意交代刘光福,对苏烨客气点。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刘光福挨过刘海中的皮带抽,这次还是很听话地照做了。
他敲响了苏烨的门,见苏烨打开门站在门口。
刘光福客气地对苏烨说:
“苏哥,我爸让我跟你说一声,去中院子开全院大会。”
“好嘞,我知道了。”
“嗯,那我去通知别人了。”
刘光福说完就走了。
苏烨见事要来了,赶紧回屋等了一会儿,然后才穿好衣服,往中院子走去。
易忠海一听刘光天的通知,愣了一下。
全院大会?
他怎么没听说过这事?
心里头暗骂刘海中和阎埠贵又在搞什么鬼。
但既然通知都发出去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
十五分钟后,院子里的人都聚到了中院子。
大家一边聊着天,三位大爷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各自坐下后,最后到的是易忠海。
他刚坐下,刘海中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站起身咳了两声。
“咳咳……”
“大家伙儿都静一静,今天把大家叫来开会,有人可能会好奇,到底是为什么事?”
“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傻柱被轧钢厂给开除了,这事大伙儿应该都知道,但你们知道他是为什么被开除的吗?”
“是有人给傻柱支招,让他跑到上级那儿告咱们院的邻居苏烨,结果一查,全是瞎扯,纯粹是冤枉人,所以轧钢厂才把他给炒了。”
“我听说,那个背后支招的高手,就是咱们院里资格最老、声望最高的一大爷!”
“老易,你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刘海中直截了当,一点不含糊,一口咬定是易忠海撺掇傻柱举报苏烨的。
易忠海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
敢情这次全院大会压根没通知他,就是冲着他来的!
苏烨坐在下面,看着刘海中发难,心里那叫一个乐呵。
旁边坐着的是许大茂和娄小娥两口子。
娄小娥和苏烨的关系,那还用说,恨不得天天黏着他。
现在能离苏烨近点,多聊几句,她也挺高兴。
许大茂为什么跟苏烨走得近?原因简单得很。
他爱占小便宜,每天都能闻到苏烨屋里飘出的饭菜香,馋得直流口水。
再说苏烨手里还有钱。
他现在琢磨着,哪天找个好时机,找苏烨借点钱。
至于什么时候还嘛,嘿嘿,四合院这些人,从来就没什么还钱的概念。
“嘿嘿,二大爷真够可以的,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不过,也是白搭,虽说傻柱那小子被抓了,关公安局里了,但还有后院的老太太呢!”
“只要关键时刻,她老人家一开腔。”
“不管二大爷、三大爷怎么折腾,都是瞎忙活!”
坐在苏烨旁边的许大茂,看了眼刘海中和阎埠贵,撇撇嘴说道。
听到这话,苏烨也没跟他抬杠。
具体情况怎么样,走着看吧。
聋老太太今儿肯定不会来中院。
能不能把易忠海拉下马,就看刘海中和阎埠贵有没有这本事了。
要是连这点机会都抓不住,他俩以后就死了这条心吧,别再想着当什么一爷二爷了,老老实实被易忠海压着吧。
至于其他住户,听了刘海中的话,也都愣了愣,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就傻柱那脑子,哪能想出举报这茬儿。
再说傻柱和易忠海的关系,大伙儿心里都有数。
所以不用问也知道,给傻柱出这主意的人,肯定是易忠海,不可能是别人。
“没想到,一爷这么狠,咱们以后得小心点,别惹他,万一再来个更狠的,咱们可受不了!”
“说得在理,以前他护着傻柱,大家都知道,但这次确实太过分了!”
“我觉得你们把事情想得太轻松了,问题根本就不是傻柱受欺负那么简单,你们还记得苏烨之前当众骂过一爷的事吗?我猜那时候一爷心里就对他有意见了,现在正好找个机会,借傻柱之手来报复苏烨,自己还不用出面!”
“哎呀妈呀,你别说得那么渗人,我胆小!”
“嘿,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来了,那次是苏烨头一回反抗吧?就是傻柱上次偷许大茂家老母鸡那次?”
“对,就是那次,苏烨不仅骂了老大爷,最后还让傻柱赔了二十块钱呢!”
“我的天,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还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坐在主位上的是易忠海。
易忠海扫了一眼旁边的刘海中和阎埠贵,又看了看前面的住户,看见他们正小声嘀咕呢。
最后,他的眼神停在了苏烨身上。
两人对视了一下。
易忠海深深地看了苏烨一眼,然后朝一旁的一大妈眨了眨眼,示意她去后院把聋老太太请来坐镇。
他自己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
“二大爷,你们这是唱的哪出?”
“苏烨被举报的事,是傻柱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我和他关系比你们亲近点,但我也是四合院的一大爷,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去举报咱们院子里的邻居呢!”
“要诬陷人,总得拿出证据来吧!”
“二大爷,你们的证据呢?”
易忠海说得头头是道。
他是一大爷,地位摆在那儿,威望也足够高。
不是刘海中随便说几句就能诬陷得了的。
要想把他扳倒,就得拿出真凭实据,证明是他指使傻柱去上级举报苏烨的。
要是这事真能坐实,
他不仅会失去四合院一大爷的位置,在轧钢厂也可能要受处分。
所以,易忠海不可能轻易认输。
但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有点发慌,或者说有点憋屈。
从他的称呼就能看出来,以前他从来不会叫傻柱,
都是叫柱子,或者直接叫何雨柱。
可今天,他张口就是“傻柱”,
这说明他对傻柱已经彻底没指望了。
心里肯定早就把傻柱骂了个狗血喷头。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此刻,易忠海恨不得把傻柱骂个狗血淋头。
因为傻柱的事,他也跟着陷入了麻烦。
现在还被刘海中和阎埠贵逼着,处境非常尴尬。
就算这次能过关,以后他在四合院的威信也会大打折扣。
“老易,你这话可就太绝情了。”
“咱们院子谁不知道,你跟傻柱的关系,跟干爹干儿子似的!”
“你还想浑水摸鱼?谁不知道你把傻柱当作养老的依靠?这些年,傻柱犯再大的错,你都是高高举起手,却又轻轻放下。”
“以前那些小打小闹,大家也就装作没看见,给你留点面子。”
“但这次不同,傻柱那脑袋瓜子哪能想出越级举报这种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背后肯定是你在捣鬼。”
“你还想我们拿出什么证据来?”
刘海中这次似乎也变得聪明了些。
第一句话,就给易忠海扣上了个无情的帽子。
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
今天易忠海为了自己的地位,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傻柱。
而且,傻柱和他的关系,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么亲近的关系,说丢就丢,以后轮到他们的时候,难道易忠海不会更绝情吗?
至于证据,那肯定是没有的。
但这并不影响他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陷害易忠海!
就连坐在下面的苏烨,
此刻看着刘海中,也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点头。
这个官迷,还真有点手段。
不仅编了个没影儿的罪名,还懂得拉拢其他住户,让他们站队。
想要成事,利益才是大家共同的目标。
易忠海现在这么无情,以后为了利益,自然也能抛弃别人。
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些人也得好好琢磨琢磨,易忠海还能不能继续当这个一大爷。
下面的住户,
自然也明白了刘海中的意思。
此时看易忠海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开始仔细地打量他。
看到这些人的眼神变化,
易忠海心里也暗暗叫苦。
他低估了刘海中。
“咳!”
“大家都知道,我在咱们大院里,也算是有点文化的人。”
“所以从专业的角度看,二大爷说得没错。”
“苏烨被举报这事,傻柱根本想不到,从他的关系网来看,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最有可能就是老易。”
“当然了,咱们大院的事,一向都是内部解决,不惊动厂里。”
“所以,老易,你只要承认了,大院里的人也不会为难你,更不会去厂里告状。不然的话,苏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肯定要讨个说法,到时候保卫科介入调查,那后果可就难说了。”
就在这时,
那个精于算计的阎埠贵,也就是阎老西,
也开口了。
而且说得更狠,直接搬出轧钢厂的势力来压易忠海。
越级举报这事,
确实不是易忠海的主意,他也从来没跟傻柱提过。
但别忘了,
那时候在锅炉房里,虽然他没叫傻柱去上面告苏烨,
但他确实提了一嘴,
说要是想摆平眼前的麻烦,可以让轧钢厂把苏烨开除。
这话他确实讲过。
万一真把厂里的保卫科给招来了,到时候一问傻柱……
傻柱要是把这事再抖搂出来,他准得玩完。
到那时,可就不是丢个一大爷的位子那么简单了,轧钢厂那边也得收拾他。
轻重缓急,易忠海心里跟拨了算盘似的,一清二楚。
“看来大伙儿都认定举报苏烨的事是**干的。”
“那行,我也不废话了。”
“到底怎么回事,大伙儿心里都有数,我就不啰嗦了。”
“咱们把老祖宗请出来,让她给评评理。只要老祖宗说这事是我易忠海干的,我马上退位让贤,以后就当个普通住户,不当这一大爷了,让更有本事的人来为大家伙儿服务。”
易忠海话音刚落,就看见一大妈从后院迈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