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听完，顿时哑口无言。
心里彻底崩溃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苛刻了，每个徒弟都要先给他打一年半的杂，才会开始教真本事。
虽然也会留一手。
但没想到，傻柱更离谱。
居然四年都没教马华一点东西。
这哪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难怪马华这么决绝，要跟他断绝关系。
要是换成自己，不跟傻柱拼命才怪呢！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养老的人！”
“都怪那个老太太，你给我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没错。
当初给易忠海出主意的人，正是聋老太太。
她让易忠海把傻柱带大，对他好点，把他当干儿子养，以后给他们养老送终。
易忠海一想，傻柱他爹扔下他们兄妹俩走了，傻柱在四合院里没人管，自己这时候对他好点，不就相当于捡了个现成的儿子嘛？
所以，他听从了聋老太太的建议。
但如今看来，这简直就是他这辈子最糟糕的决定。
居然找了这么个倒霉蛋来照顾自己养老！
这才消停几天，又整出这么一摊子事！
这日子还怎么能过下去？？
说真的，易忠海那一刻真想撒手不管，让傻柱自己去折腾吧。
但是，一想到刚拿到手的那一千五百块钱，他又狠不下心来。
倒不是心疼傻柱，而是心疼自己辛苦攒下的钱！！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小仓库找傻柱问个明白。
实在不行，还得再去找聋老太太。
既然主意是她出的，现在出了事，她就得负责！
他皱着眉，一脸阴沉地往小仓库走去。
……
保卫科这边。
秦建国一回办公室，立刻指派王镪和李卫国去审问傻柱。
这两个人是最有希望晋升保卫科副科长的，秦建国这次也是想借机考验考验他们。
两人没废话，立马奔小仓库去了，准备审问傻柱。
办公室里，苏烨和李明没事干，只能坐着。
趁着这空档，李明凑近问：
“小苏，听说你和傻柱有过节？”
李明笑着问。
“嗯，有那么点。”
“我爸妈走得早，在四合院里没人管，所以他老欺负我。”
苏烨没否认，这事厂里人都知道。
“这傻柱真是个混蛋！”
“这次总算让他栽了，这次绝不能轻饶他！”
“也算是给你出了口气！”
“对了，听说王哥给你介绍对象了？”
李明又问。
“对，王哥的小姨子。”
苏烨笑着点头。
“啧啧！”
王哥可真不够意思，我跟你说小苏，要不是咱俩关系铁，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些。
我实话告诉你，我听别人说，王哥的小姨子，个子也就一米五出头，体重得有二百多斤。
你想想，这种身材，你是不是哪里得罪王哥了？
不然他怎么给你介绍这么个狠角色？
李明又这么说。
这明显是想挑拨离间嘛。
苏烨听了这话，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都是为了拉选票。
“不至于吧！”
“不过，我明天就得去相亲了。”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得赶紧去找王哥认个错。”
“我以后还得在轧钢厂混好多年呢。”
“可不敢得罪你们任何一位长辈。”
说着，嘴上装作挺害怕的样子。
但其实，他的三观又被刷新了一轮。
原来保卫科的人都知道。
王镪的小姨子，是个二百多斤的胖女人。
不过对于李明这种低级的挑拨手段，他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这些人这点能耐，
简直拿不上台面，
对他压根儿没用。
反倒让他对王镪的小姨子愈发好奇了。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天就能见着了！
轧钢厂那间小仓库，
傻柱被关在里面，还在不停地嘀咕抱怨。
仍旧是一肚子不服气，满心怨言。
他对保卫科的处理意见极度反感，
始终觉得自己没错。
全是南易在背后搞的鬼！
他故意挑拨，没事找事，
就是想断了傻柱的后路，让他没法再回食堂。
所以傻柱才在食堂大伙面前，
抖搂出自己没教给马华真功夫的事。
跟傻柱学手艺，
本就是三年打下手，三年切菜墩，三年学技艺，
十年才能出师自立门户。
马华跟了他四年，
现在这水平也算正常。
骂完南易，
他又开始骂马华这个没良心的徒弟。
可惜，
外面压根儿没人搭理他，
也没人看着他。
这天冷得跟冰窖似的，
谁愿意在这挨冻？
还不如在屋里暖和暖和，
听这家伙在这不停地骂骂咧咧，
这不是闲得慌嘛？
易忠海走到小仓库，
听见里面傻柱的叫骂声。
“南易，你个混蛋，砸我饭碗，我跟你没完！”
“还有马华，你这个白眼狼，你良心都让狗吃了，忘恩负义，欺师灭祖！”
“还有苏烨，你给我等着，你个小兔崽子，我早晚收拾你！”
没错，
他还在骂苏烨。
在傻柱眼里，苏烨就是他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
要是没有苏烨，他傻柱也不至于到今天这地步。
虽说之前保卫科查出他偷拿厂里的粮食，给揭发了。
但他心里头认为，这都是苏烨在报复他。
因为苏烨是保卫科的，肯定是记恨他，才让保卫科的人来查他的饭盒。
这才让全厂的人都小得他吃的不是剩饭剩菜。
接着被全厂人批评，结果给调到车间去了。
要是没被调走，他就不会丢掉食堂组长的位置。
那样的话，南易也不会被厂领导叫来顶替他的位置。
没有南易，马华也就不会发现他这四年来一直藏着掖着手艺，没教他真功夫。
自己也就不会被关在11号那儿。
越想越恼火，越恼火就越想骂苏烨。
“苏烨，小兔崽子，你个混蛋，你生孩子有没有卵子！”
“我他妈要是不整死你，我就不是何雨柱！”
“你给我等着……”
这时候，易忠海走到外面，听见小仓库里傻柱的叫骂声。
脸色阴沉得像锅底，
心里头更是直犯恶心。
怎么就选了这么个蠢货，当自己的 ** ？
现在骑虎难下，已经往里搭了不少心血和钱了。
要是现在打退堂鼓，他可就全赔进去了。
“你给我住嘴！”
“你还嫌乱子不够大吗？”
“为什么你就不听我的，非得这么冲动，跑食堂去捣乱？”
站在门口的易忠海咆哮着。
正在屋里撒泼的傻柱，一听是易忠海的声音，立马噤声。
走到门口，一脸憋屈地辩解：
“一大爷，这事真不赖我，都是南易和苏烨那两个混蛋闹的！”
“我出去非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顿不可！”
到现在，傻柱还傻愣愣地想着要找他们报仇。
却压根儿没意识到，今天这事要是处理不妥当，他会惹上多大的麻烦，谁心里也没底。
“你真是糊涂透顶！”
“我已经从马华那儿听说了。”
“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你去食堂捣什么乱！”
“那个南易，明显是厂领导找来顶替你的，为了招待厂里的客户，关系到厂里的生意，你这是自找不痛快！”
现在可好，你把南易给打了，本来占理的事，现在也变得没理了！
易忠海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可不是个傻子。
要不然，这么多年他也不可能一直稳稳当当地坐在头把交椅上。
不管刘海中怎么折腾，都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没理就没理，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大不了就是开除我呗！”
“就算被开除，我也得打他们！”
傻柱一时冲动，满不在乎地怒气冲冲地说。
“你……”
这话一出口，直接把易忠海气得哑口无言。
可就在这时，王镪和李卫国也走了过来。
看到易忠海站在门口，王镪上前问道：
“易师傅，你怎么在这儿呢？”
一看是王镪和李卫国，易忠海赶忙笑着说道：
“我这不是听说何雨柱跟食堂的南易同志有点小误会嘛。”
“我来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都是小事，没必要惊动保卫科吧？”
“这不是给你们添乱嘛？”
易忠海说完。
王镪和李卫国对视了一下。
虽然他俩平时斗得厉害，互不相让。
但那都是内部的事。
对外却是一条心，很团结。
易忠海的话他们心里明白，无非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想让傻柱被保卫科处理，不然他的档案上又该留下污点了。
“易师傅，要是厂里所有职工都有你这觉悟，那就省心多了。”
“我们保卫科的工作也会轻松不少。”
“可惜，总有些不长眼的家伙，老是给我们找不痛快。”
“何雨柱这事，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科长和厂长已经下令，要严肃处理。”
“王镪说，你得立刻走人，保卫科要办公了，别耽误我们。”
“这...至于吗？就这点小误会，还惊动了厂长？”易忠海压根儿没想到这事会闹到厂长杨爱国那儿，还让他亲自下令要狠狠处理。
这下全砸了！
“呵呵...”
“我就是个干活的，领导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
“何雨柱刚被全厂批评完，这又犯错，这能怪谁！”
“行了，易师傅，你快走吧！”王镪冷笑着催促道。
易忠海看看情况，知道再留下也没用。
最好还是去找聋老太太，用她的面子给傻柱求求情。
不过，心里是真烦。
“好吧，你们忙，我不打扰了。”易忠海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选择离开。
他回到车间，赶紧找张宏德请假，说有事得回去一趟。
张宏德挺看重他，毕竟他是八级钳工嘛。
车工讲究速度，钳工就得慢慢来。
张宏德一看是易忠海请假，也没让他写请假条，直接放行了。
易忠海连声道谢，匆匆离开车间，往四合院赶。
那边呢，王镪和李卫国正在小仓库里审问傻柱。
其实事挺简单，没什么好审的。
很快就审完了，十五分钟后，他俩拿着傻柱按了手印的笔录，回保卫科向秦建国汇报去了。
审问时，傻柱一直说自己没错，是南易先挑衅，他才动手的。
想给南易点颜色看看，让他别再搞分裂。
只要是稍微明理的人，都能看出这次的事，全是傻柱的错。
没人会同情他，反而更看不起他了。
你收了个徒弟，悉心教导了四年，结果刀法还不如新来的学徒。
这不是白白耽误了人家四年的青春吗？
到最后，你非但没有一丝悔意，还反过头来指责人家背叛师门。
像你这样的人，没狠狠惩罚你都算轻的。
你还有脸在这里大吵大闹，说要收拾这个、对付那个，你的脸往哪儿搁？
秦建国看完这一切，也是满脸无奈。
竟然还有这么奇葩的人，真是罕见。
“这个何雨柱，就不该留在厂里，应该立马开除！”
“这人思想有问题！”
“我去跟厂长反映！”
“你们都散了吧，该巡逻的去巡逻，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一挥手，大家就都散了，各自忙各自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