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电车车窗,在赤木刚宪膝头的战术本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木暮公延捏着饭团凑近,忽然压低声音:“赤木,你看那是谁?”
电车到站的提示音里,车门处站着个穿深灰色风衣的高个男生。他摘下墨镜,露出与赤木相似的锐利眉眼——金九五队长五代友和,北村国中时期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控球后卫。五代走进车厢,风衣下摆扫过座椅,在两人对面坐下时,目光落在赤木战术本封皮的“湘北”字样上。
“北村的‘铁三角’,现在只剩两位了。”五代交叠起双手,指节因用力泛白,“赤木刚宪,木暮公延,好久不见。”他的视线在木暮膝盖上的旧伤处顿了顿,“听说湘北这赛季横扫了三浦台、角野他们?”
木暮下意识攥紧了饭团,当年三人在北村国中并肩冲进决赛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赤木合上战术本,声音沉稳如钟:“金九五去年八强,今年有了南乡光一郎,实力不容小觑。”
“所以才来会会你们。”五代突然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锋芒,“国中决赛最后十秒,我投丢的那个三分球,至今还记得手感。现在我是队长,要带金九五拿县冠军——湘北很强,但抱歉,我们不会输。”
电车驶入隧道的瞬间,车厢陷入短暂黑暗。赤木想起三人曾在北村体育馆加练到深夜的时光,想起五代投丢三分后蹲在地板上的背影。“篮球是五个人的事,”他的声音在阴影里响起,“当年的遗憾,今天换种方式弥补。”
五代没再说话,只是从风衣口袋摸出一枚黑色护腕,在指尖转得飞快7,内里还留着三年前北村决赛时的汗渍,在黑暗中泛着微湿的光泽——那是他从国中时期就佩戴的幸运物,也是当年三人并肩作战时,赤木送他的第一个护具。
开场前的六十秒
场馆灯光骤然亮起,照得地板上的湘北队徽红得像火焰。樱木甩了甩手腕,看见赤木刚宪站在中圈,护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北村时期就带着的旧伤护具。安西教练坐在折叠椅上,战术板上用红笔圈着“樱木”与“五代”的名字,中间画着对抗箭头。
南乡突然隔着场地喊:“喂,铁头娃!准备好被我撞飞了吗?”观众的欢呼声吞没了后半句,但樱木看见他草绿色球衣下起伏的肌肉,像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裁判抛球的哨声响起时,记分牌跳到“59秒”。赤木深吸一口气,木暮公延递来毛巾的手微微发抖——二十米外,五代友和正将那护腕系在手腕上,护腕的褶皱间还藏着北村时期的队徽刺绣,旋转的动作与当年决赛前如出一辙。
“湘北,全力以赴。”安西教练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响起,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赤木,又落向樱木,“记住你们训练的每一个细节。”
十秒。
樱木花道抬头看向赤木,队长的眼神像一颗老槐树般沉稳,却燃着比当年更旺的火。他想起赤木说过:“北村的遗憾,要在湘北弥补。”
五秒。
观众席上,晴子的相机对准中圈,镜头里赤木与五代的身影逐渐重叠——一个是湘北的山,一个是津久武的风。叶子的应援旗挥得飞快,草绿色与红色的队服在聚光灯下形成灼热的对峙。而五代友和腕间的护腕,正反射着顶灯的光,将“キンクウ”的绣线映在地板上,如同无声的战书。
一秒。
裁判抛起篮球的瞬间,赤木木蹬地起跳。北村国中的记忆碎片与湘北的现在在脑中碰撞:三人加练时的汗水、决赛失利后的沉默、如今赛场的重逢……而此刻,草绿色与红色的身影在中圈交错,神奈川县体育馆的穹顶下,那场迟到三年的“北村内战”,终于随着篮球的抛物线,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