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北体育馆的黄昏总是带着股旧木头的味道。战胜陵南的大巴刚停稳，樱木花道就像颗红色炮弹冲下来，十号球衣还沾着客场的汗渍，却不妨碍他在走廊里手舞足蹈：“喂喂！看到本天才最后那个滑翔扣篮没？连仙道都看傻了吧！”
流川枫背着球包从他身边走过，黑发被汗水粘在额角，却突然停下脚步：“樱木。”
“干嘛？狐狸？”樱木转过身，红头发在夕阳里晃成一团火。
“上次斗牛，你放水了。”流川枫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和陵南比赛时，你的爆发力不止那样。”
樱木挑眉，指尖蹭了蹭鼻尖：“这不是给你留点面子嘛，老剃光头也不好看啊？”
“下课后，体育馆。”流川枫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球包带子在肩上晃出利落的弧线。
傍晚的体育馆空无一人，只有篮筐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流川枫已经换好球衣，站在中圈拍球，橡胶底与地板的摩擦声单调而有力。樱木嚼着泡泡糖走进来，护腕上还缠着岛村叶子送的“天才”刺绣。
“开始了。”流川枫突然加速，体前变向过掉樱木，起跳上篮——却在球出手瞬间，被樱木从侧面拍了下来。“啪”的一声，球弹到篮板后沿。
“太慢了，狐狸！”樱木捡起球，运到三分线外，“看好了，我的进攻！”他突然启动，左路突破时故意用肩膀撞开流川枫，在篮下完成反手扣篮。1:0。
接下来的十分钟，完全成了樱木的个人秀。流川枫的每一次突破都被他用惊人的弹跳封盖，而樱木的进攻则从暴扣到三分无所不能。当第五个球空心入网时，比分牌亮着5:0。流川枫撑着膝盖喘气，汗水滴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的圆斑。
“喂喂，不是说不让我放水吗？”樱木叉着腰，红头发都没怎么乱，“怎么还是被剃光头了？”
流川枫没说话，只是走到场边，从背包里拿出两瓶奶茶，扔给樱木一瓶。“出去聊聊。”
樱木接住奶茶，吸管差点戳到鼻子：“你今天真反常，狐狸。平时不是只会说‘baka’吗？”
学校天台的风吹乱了樱木的红头发。流川枫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霓虹灯：“我想去美国打球。”
樱木咬着吸管的动作顿了顿：“哦？那个到处是黑人大个子的地方？”
“嗯。”流川枫拧开奶茶盖，“但最近发现，即使技术练到极致，对抗还是不够。上次对陵南，仙道的背身单打……”
“所以你觉得，问题出在技术上？”樱木打断他，把奶茶举到月光下，“那些黑人体质好，你扛不住的。我认为，你说好的问题就是肉体太弱了，亚洲球员很难与黑人做身体对抗。所以首要突破的就是肉体的极限，肉体是技术的载体，你明白吗？
流川枫沉默地点头。晚风吹过，带来远处铁道的轰鸣。
樱木突然把奶茶放在栏杆上，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你看本天才的肌肉！都是训练馆里砸出来的！”他 flex 着二头肌，月光下的线条确实流畅有力，“技术再好，没肉体支撑就是白扯！就像大猩猩说的，篮球是五根手指和肌肉的游戏！”
流川枫看着他的手臂，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单薄的小臂，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动摇。
“从明天开始，”樱木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本天才一起训练！举重、折返跑、卧推——不把你练出八块腹肌，我樱木花道就不叫天才！”
流川枫看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睛，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嗯”了一声。奶茶的热气在夜风里渐渐消散，两个少年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一个红得像火，一个黑得像夜，却在这一刻，有了共同的方向。
接下来的半个月，湘北训练馆的清晨多了两个身影。天还没亮，樱木就会踹开流川枫的房门：“喂！狐狸！该撸铁了！”
杠铃的碰撞声成了晨雾中的伴奏。樱木举着100公斤的杠铃，嘴里还在咋呼：“流川！再加20公斤！不然怎么扛住老黑？”流川枫没说话，只是咬着牙将杠铃举起，汗水滴在地板上，砸出小小的坑。
折返跑时，樱木故意在流川枫面前加速：“太慢了！美国的后卫跑得比这还快！”流川枫抿着嘴，每一步都踩在樱木的脚印上，呼吸越来越急促，却始终没被拉开距离。
岛村叶子来送早餐时，总能看见两个浑身是汗的少年。樱木的红头发像浸了水的拖把，流川枫的黑发贴在脸上，两人却对着镜子比划肌肉，樱木指着流川枫的腹肌笑：“看！有点形状了！”流川枫难得没反驳，只是拿起毛巾擦脸，嘴角却偷偷扬了扬。叶子说你俩不饿是吧，再秀，我拿走了啊。两人大慌，樱木嬉皮笑脸的说叶子酱不会让我饿肚子的吧？叶子笑了笑，给你 你的健身餐，还有流川同学的 。流川枫说 还有我的？非常感谢。
赤木刚宪路过训练馆时，看着杠铃上的重量，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樱木！流川！你们想把自己练废吗？”
樱木抹了把汗：“大猩猩！这叫为梦想增重！等我们去了美国……”
“谁要和你一起去美国！”流川枫打断他，却在赤木转身时，悄悄对樱木比了个“继续”的手势。
夕阳再次照进体育馆时，樱木和流川枫并排坐在地板上，看着自己鼓起的小臂，都没说话。窗外的蝉鸣聒噪，却掩盖不了肌肉酸痛带来的满足感。
“喂，狐狸，”樱木突然开口，“等你肌肉练好了，再斗牛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啊！”
流川枫转过头，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求之不得。”
训练馆的灯光亮起，映着两个少年被汗水浸透的背影。红与黑的铁壁之约，才刚刚开始，而属于他们的篮球梦，正在汗水与铁杠铃的碰撞声中，慢慢变得强壮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