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屋时,院子里的回音草已经记住了月光湖的声音。叶片里传出湖水的“哗啦”声,混着望舒藤开花的“簌簌”声,连风都变得带着银辉的清凉。阿米尔正在给新搭的木架刷晶果壳粉末,木架上刚挂上的月浆果干,在阳光下渗出银色的汁液,滴在地上就长出细小的银苔。
“这些银苔能储存月光,”他指着苔痕里流动的银光,“等冬天来了,就算没有月亮,木屋周围也会暖暖的,像被月光裹着。”
苏璃把望舒藤的幼苗种进院子角落时,发现土里的根须正和木屋地基下的晶网连在一起。幼苗的藤蔓顺着木架往上爬,经过回音草时,突然停下,开出一朵小小的银色花——花瓣里传出的声音,竟是月光湖和星落湖的水声重叠在一起的样子,像两处湖水在通过藤蔓打招呼。
“它们在交换记忆。”伊洛蹲在藤蔓旁,玻璃瓶里的光珠突然亮起,画面里,月光湖的银沙正顺着根须往星落湖移动,星落湖的晶沙也在往月光湖走,在新生之野的地下,汇成了一条银色的水流,“起源之树的根须就是它们的路,以后两处的湖水会越来越像,既有月光的清,又有星光的暖。”
林深把飞船带回的银沙铺在“启明号”周围时,银沙突然钻进飞船的能量管道。管道里传出“叮咚”的声响,像有月光在里面流动,他打开能量屏,发现飞船的能量储备已经满了,储备栏旁边多了个银色的图标——是月光湖的图案,下面标注着“可持续能量补给”。
“以后不用特意去月光湖,根须会自动把湖水能量送过来。”他摸着飞船外壳的木纹,发现木纹里多了些银色的纹路,这些纹路和望舒藤的藤蔓形状一模一样,“飞船和植物也成了朋友,它们会互相帮忙储存能量。”
下午去东边森林采摘晶果时,伊洛发现上次晶虫留下的地图光痕还在。光痕经过的地方,长出了成片的三叶草,每片叶子的中心都有个银色的小点——他摘下一片对着阳光看,小点里映出的,是月光湖的银树影子,“连三叶草都记住月光湖了。”
苏璃在森林边缘发现了片新的空地,空地的土壤是淡紫色的,像混了花海的花瓣粉末。她试着埋下颗月见草种子,种子刚碰到土壤就开始发芽,嫩芽破土的瞬间,周围突然开出一圈紫色的小花,花瓣上的银边在阳光下闪烁,像给幼苗围了个花环。
“这里的土壤能和月光湖的能量共鸣。”她从木盒里拿出更多种子,“我们可以在这里开辟一片新菜园,种月见草和银叶菜,等成熟了,就能收获带着月光味的蔬菜了。”
林深在空地旁搭建篱笆时,发现砍来的木材里渗出银色的汁液。汁液滴在地上,立刻长出细小的藤蔓,藤蔓自动缠绕成篱笆的形状,比他手工搭建的还要整齐。他刚把最后一根木柱插好,藤蔓上就开出了紫色的小花,花心里飞出几只晶虫——正是上次在森林里给他们带路的那群,虫翅上的荧光,已经变成了柔和的银色。
“它们来帮忙看守菜园了。”伊洛看着晶虫在篱笆上爬来爬去,发现它们留下的光痕,正好组成了“禁止靠近”的图案,虽然简单,却透着认真的样子,“连小虫子都知道要保护我们的种子。”
傍晚回去时,他们在森林边缘看到了奇怪的景象:晶虫们正在花海旁拼出巨大的图案,这次的图案是个圆形的舞台,舞台中央画着朵望舒藤的花,周围标着四个点,分别是木屋、雾林、星落湖、月光湖的标记。
“是要举办什么仪式吗?”苏璃看着图案,总控徽章突然在衣领上闪了闪,绿光里混着点银色,像在呼应图案的能量,“阿米尔说新生之野的土地有记忆,说不定是在纪念我们走过的路。”
林深用能量检测仪扫描图案,发现舞台中央的能量波动很活跃,像在积蓄力量。屏幕上跳出一行提示:“三日后月光最盛时,此处将有‘共生仪式’,所有连接的土地会交换能量,促进植物生长。”
晶虫们完成图案后,突然集体飞向菜园的方向。它们在新种下的幼苗周围转圈,虫翅的银光落在幼苗上,竟让幼苗瞬间长高了半寸,叶片里传出晶虫翅膀的“嗡嗡”声,像在说“我们会好好照顾它们”。
回到木屋时,阿米尔正在院子里挂灯笼。灯笼是用晶果壳做的,里面点着发光的树枝,光芒透过果壳,在地面投出细碎的花纹,像月光湖的银沙。“三日后的共生仪式,我们可以带着灯笼去,”他递给苏璃一个小巧的灯笼,“把灯笼挂在舞台周围,光会顺着根须流到各个地方,让所有植物都能感受到仪式的能量。”
夜里的新生之夜,月光透过木屋的窗户洒进来,落在望舒藤的藤蔓上。藤蔓突然发出柔和的银光,把整个院子都照亮了,回音草的叶片在银光里轻轻摇晃,传出的声音里,又多了东边森林的风声——四处的声音聚在一起,像在提前排练共生仪式的合唱。
伊洛把玻璃瓶放在床头,光珠里的画面正慢慢变化:月光湖、星落湖、雾林、东边森林、木屋,所有地方的光都在往森林的舞台流动,像无数条银色的小溪汇入大海。他知道,三日后的仪式,不只是土地的能量交换,更是所有记忆的相遇——旧居的、新生之野的、他们的、小兽们的,都会在月光下,凝成新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