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边境千里之外,草原深处,匈奴金帐王庭。
帐内酒气熏天,歌舞不休。
肥硕如猪的匈奴王,正搂着新掠来的美人,将马奶酒灌进喉咙,醉醺醺地咆哮:
“哈哈哈!大乾那个小皇帝就是个娘们养的,太后和镇国将军斗得跟乌眼鸡似的,这次咱们在边境抢了个痛快,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大王英明!”
帐内一众匈奴权贵纷纷举杯,哄堂大笑,言语间满是对大乾的轻蔑。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大王不好了,王庭外发现了一支大乾军队!”
匈奴王灌酒的动作一顿,眯起醉眼:“大乾军队?苏震岳那个老东西的主力不是没动吗?哪儿冒出来的?”
他懒洋洋地问:“多少人?”
斥候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看旗号大概一万人。”
“一万?”
匈奴王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
“区区一万人,也敢跑到我金帐王庭来撒野?他们是活腻了,来送死吗?!”
他压根没放在心上,王庭常驻十万精锐,外围还有数不清的奴隶炮灰。
一万人?那不是军队,是送上门的军功和奴隶!
“管他是谁!”匈奴王大手一挥,将斥候赶了出去,“继续喝,我十万勇士在此,王庭固若金汤,他们能奈我何?!”
众人哄笑一声,又开始推杯换盏,权当这是个助兴的笑话。
可没过多久,一股浓烈的焦糊味顺着风飘进了金帐。
紧接着,远处的天空被映得一片血红,火光冲天!
“走水了!”
“是粮仓,我们的粮仓被烧了!”
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匈奴王腾地站起身,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敌袭——!!”
他终于意识到,那支大乾军队是来真的!
“来人快去救火,给本王把那帮放火的杂碎剁成肉泥!”
“有点胆子。”匈奴王狞笑一声,坐回王座,“烧了粮仓就想跑?天真,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能跑到哪儿去!”
他断定,这不过是一次骚扰。
然而,他屁股还没坐热,一股撼天动地的喊杀声在耳边炸响!
“杀——!!”
声音近在咫尺,仿佛就在王庭门口!
匈奴王猛地冲出营帐,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缩成了针尖!
夜幕下,一支不足千人的黑色铁流,撕开层层防御,蛮横地插进了王庭的心脏!
为首那人,黑甲黑马,手持一杆狰狞长戟,周身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滔天杀气!
正是白起!
他根本没去围剿什么黑石山,而是带着最精锐的死士,千里奔袭,直扑匈奴王庭!
烧粮仓是调虎离山,他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匈奴王!
“白起!”匈奴王头皮发麻!
“拦住他,给本王拦住他!”匈奴王惊恐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
亲卫们涌上却被那支黑色铁流瞬间撞得粉碎!
白起率领的这八百死士,根本就是一群疯子,他们的刀只懂向前,他们的脚下踩着敌人的尸体,悍不畏死!
白起更是化身人形绞肉机,长戟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挡在他面前的匈奴勇士,无论是谁,皆一击毙命!
他的目标,就是王座上那个瑟瑟发抖的肥猪!
那一夜,金帐王庭化为人间炼狱。
白起和他麾下的八百死士,在十万大军的包围中,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斩敌过万,将匈奴人的胆都给吓破了。
他们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八百死士,伤亡过半。
但他们的目标达成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浑身浴血的白起,拎着滴血的长戟,带着仅存的三百多名煞神,踏入了匈奴王的主帐。
片刻之后,一颗肥硕、惊恐的头颅,被他随手拎了出来。
匈奴王,授首!
完成这惊天刺杀后,白起率领残部,趁着匈奴大营彻底陷入混乱和恐慌的当口,再次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
只留下满目疮痍的王庭,和一群吓破了胆、群龙无首的匈奴权贵。
……
次日清晨,大乾边境大营。
苏震岳坐在帅帐内,捏着那封来自草原的军报,手抖得像风中落叶。
他的表情,像是活见鬼。
匈奴王被斩,金帐王庭被袭,匈奴各部落为争夺王位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而干出这一切的竟然是白起!
是那个他以为带兵私逃、只给了三千人想让他去送死的白起!
以一万兵马,实际突袭核心的只有八百人,奔袭千里,奇袭敌国中枢,阵斩敌酋!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苏震岳猛地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心脏狂跳不止。
“杀神,这才是真正的杀神!”
他终于明白,京城那些关于白起煞气滔天的传闻,根本不是夸大,而是太保守了!
“来人!”苏震岳一声咆哮。
“立刻,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找到白起,告诉他只要他肯归顺于我,本将军定许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从未如此渴望一个将才,若得白起,天下唾手可得!
然而,他话音刚落,亲卫便来报:“将军,白起将军已率部抵达大营外,前来复命。”
苏震岳心头一震,连忙整理衣冠,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快步走出帅帐。
营外,白起浑身血痂,身后的三百余名士卒个个带伤,盔甲破烂,但他们站在那里,眼神中的狂热与煞气,让苏震岳的亲卫队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是一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军队!
“白将军。”苏震岳看着眼前的白起,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开口招揽,可对上白起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末将奉陛下之命平叛,匈奴王已死。”
白起声音沙哑,随手将一个血淋淋的包裹丢在地上。
那颗肥硕的头颅滚了出来,正死不瞑目地瞪着苏震岳。
苏震岳眼皮狂跳。
他定了定神,沉声道:“白将军大功,本将会亲自上奏陛下,为你请功。”
白起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干脆利落:“不必,末将为陛下杀敌,无需他人请功。”
白起交令完毕,转身便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苏震岳站在原地,望着那道孤傲的背影,心中既是震撼,又是懊恼,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
战报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回京城。
金銮殿上,当兵部尚书用颤抖的声音读完战报,整个朝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大臣,无论阵营,全都当场懵了。
斩杀匈奴王?千里奔袭捣毁王庭?
御座上,李牧原看着下方百官的反应,心中畅快到了极点。
“白起将军,果然没让朕失望,前些时日,镇国大将军还上奏,说白起带兵私逃,如今看来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他刻意加重了‘误会’二字,目光缓缓扫过苏震岳的党羽。
“白将军以万余残兵,斩敌酋,定边疆,此乃不世之功,由他统领京城禁军,朕看谁还敢有异议?!”
这一次,鸦雀无声。
那些弹劾过白起的大臣们,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三日后,白将军将凯旋回京。”李牧原猛地站起身,龙袍一甩,声音响彻大殿:
“朕决定,三日后,大开京城正门,朕将亲率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我大乾的英雄凯旋!”
此言一出,终于有不开眼的御史站了出来:“陛下,万万不可,此举不合礼制,自太祖以来,从未有过如此规制。”
李牧原猛地转头,眼神冰冷地盯着他,厉声打断:
“怎么?白将军为国平定百年边患,立下不世之功,难道还不配朕与百官相迎吗?!”
他向前一步,声音如同雷霆:
“还是说,在爱卿眼中,我大乾的英雄,不配得到这样的荣耀?你,是何居心?!”
“臣不敢!”那名御史吓得魂飞魄散,当场跪地。
……
寿宁宫。
赵太后听着宫女的禀报,笑得手里的茶盏都快端不住了。
“大开正门,百官迎接白起凯旋?”
“我这个皇帝儿子,心思真是越来越大了。”
“可惜啊……一个白起就想跟哀家和苏家抗衡?未免想的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