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这次行动也是一场精心布局。
自舒雁失踪、楚秋问题暴露后,现有线索已无法进一步追查其他人。
这一次,太上皇和雍和帝决定亲自设局,看看是否能引出更大的人物!
养心殿内,
楚稷一手牵着老七楚秱,另一手抱着老十楚秂,笑呵呵地说道:
“你们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何总是催促你们习武了吧?习武不仅强身健体,还能让人承受得住惩罚。
以后即便挨了板子,过几天就能恢复!你们也要用心练习,明白吗?”
楚秂今年刚满五岁,还是个小小孩童。
他依偎在楚稷身边,一脸懵懂地问:
“那么,我以后听话的话,父皇就不会打我了,是不是就不用练武了?”
楚稷一时语塞,轻轻咳嗽了一声说:
“你乖不乖和父皇打不打你是两码事。
现在只有你们两个陪在父皇和皇爷爷身边,父皇生气时,你们要主动当出气筒,让他打几下,知道吗?”
楚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是丽贵妃的儿子,深受雍和帝宠爱,从未体会过挨打的滋味,只听闻楚稷前几天挨了板子,哭了一阵子。
楚秱即将满十岁,加上早熟懂事,已猜到楚稷是在开玩笑。
他对楚秂说:
“六哥是在骗你,只要咱们听话,父皇是不会打咱们的。”
楚秂撅着嘴不满地说:
“六哥骗人,太坏了!”
楚稷晃了晃胳膊说:
“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怎么一点都没长胖?再这样闹腾下去,将来肯定长不高!”
楚秂摇着头撒娇道:
“六哥,我不喜欢吃肉,不好吃。”
楚秱羡慕地看着楚秂撒娇。
几年前楚稷还会抱他,但近年来长大后就很少这样了。
而他与楚秂不同,因生母身份的缘故,未能像楚秂那样得到雍和帝过多的关注与喜爱。
可以说这些年多亏有楚稷在旁照顾他的心情和情绪,把他当作亲如兄弟的哥哥。
楚稷察觉到了楚秱的失落,笑着说道:
\"老七,过来,让六哥瞧瞧你是不是又重了!\"
楚秱急忙说道:\"六哥,别这样,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都已经快十岁的人了,很多事情都懂。
然而楚稷不管这些,直接一把将他抱起。
这一年楚稷因锻炼身体而力气大增,否则同时抱着两个孩子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另一边,大皇子楚秀、三皇子楚秋以及五皇子楚秾在一旁看着楚稷与两个小侄子嬉闹。
楚秀轻蔑地低声说:\"这六弟总是讨好他人,装得倒挺像样!老三,别再说什么兄弟友爱的话了,我都听烦了!\"
楚秋尚不知自己的秘密已被揭露,此刻仍保持温和的笑容:\"大哥,我们都是亲兄弟。
老七和老十都是六弟带大的,亲近些也正常。\"
楚秀冷哼一声没接话,倒是楚秾平静地说:\"大哥似乎认为六弟是在演戏?即便如此,只要持续下去便是真心!臣弟觉得六弟还不错,懂得团结兄弟,亲近手足。
比起冷漠之人强多了。\"
两人原本计划联手对付楚稷,但楚稷突然犯错,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如今连站起来都有困难。
这让他们重新陷入彼此争斗中,尽管楚秾实力稍逊于楚秋,但差距并不算太大。
毕竟他继承了不少元平一脉的支持者,还接手了二皇子楚秩的部分势力。
楚秋所谓的欣赏自然虚伪,不过是为了打击大皇子罢了。
楚秋无奈地劝道:\"行了,大家都是兄弟,怎么一开口就伤感情?消消气,一会儿还要去祭祖呢,路可不短!\"
楚秾对楚秋的印象尚好,点头后便沉默下来。
但楚秀依旧不依不饶:\"老三,你倒是好意,可别人不一定领情!\"
话未说完,就听见楚秂和楚秱的笑声传来。
原来楚稷正抱着两个孩子四处奔跑。
楚秱和楚秂依偎在楚稷肩头,既害怕又兴奋地笑闹着,脸上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
楚稷对这两个侄子颇为喜爱,也不觉得有什么担忧。
丽贵妃的地位决定了楚秂不可能继承大统,而楚秱年纪尚小,未来还很遥远。
正玩得尽兴时,太上皇与雍和帝一同进来。
看到这一幕,雍和帝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样胡闹,是不是又想挨板子了?这里是哪儿,也敢如此放肆!”
楚秱和楚秂立刻紧张地退到一旁,规规矩矩地行礼。
楚稷等人自然也不例外,但他表现得更为从容,笑着说:“父皇误会了,儿臣只是带他们放松一下,父皇事务繁忙,儿臣想让他们开心片刻。”
雍和帝笑着斥责了一句,太上皇却调侃道:“放松?看来你最近日子过得太悠闲了吧!”
楚稷连忙否认:“一点都不闲,每天都陪着父皇处理奏折呢。”
楚秀和楚秾羡慕地看着楚稷,他们也希望能像他那样从容不迫。
可惜他们不敢如此大胆。
神京南门外,皇陵位于神京城南约五十里的群山之间。
此时圣驾准备从南门出发,周围有数万精锐护送。
太上皇与雍和帝并肩而坐,神情平静。
这辆圣驾如同一座移动的宫殿,比普通马车豪华得多。
道路两旁,百姓跪伏于士卒划定的警戒线外,太上皇轻声笑道:“你觉得城中会有叛党吗?”
雍和帝笑着摇头回答。
“眼看就要出城门了,应该不在城内而在城外设伏。
城墙上是守军,前方有锦衣府的卫队,后方还有四大营的精锐,此时设伏岂不是自寻死路?”
此时,圣驾离城门不过四五百米,雍和帝认为在此动手绝非明智之举。
换位思考,若他是叛贼,定会在接近皇陵时下手。
因为那时众人容易松懈,且地形更利于埋伏。
太上皇笑了笑,指向城门说道:“来打个赌吧,我觉得出城前必有人行刺。”
雍和帝以为太上皇只是开玩笑,便笑着点头同意。
随后对站在一旁的老七楚秱和老十楚秂说:“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别乱动,明白吗?”
楚稷、楚秚、楚秀、楚秾在外骑马,但楚秿和楚秂年幼,便随圣驾同行。
两个小家伙一本正经地点头答应,太上皇却摇头道:“这两个孩子太懂事了反而不好,他们跟在我身边像个鹌鹑,将来如何担当重任?大乾的未来无人可知,还得靠这些孩子守住江山。”
雍和帝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大乾准备三线开战,开疆拓土虽好,但未来的扩张之路必然不会停歇,也许十年二十年后,但这趋势定会延续!
届时大乾版图日益扩大,难道要分封异姓王?
倒不如封现下的皇子出去!
当然,已成年的皇子显然不行,毕竟他们败于夺嫡之战,不能再给予机会。
但年幼的皇子可行,尤其是这两个与楚稷关系密切的小皇子。
今日他见楚稷对这两孩子的疼爱,确是真心,而两孩对楚稷的感情亦真挚,这也是他深感欣慰的原因。
太上皇继续说道:
“如今咱们稳固江山,稷儿志向远大,有开疆拓土、探索海外的想法。
皇家银行涉及官员与百姓,报社掌控舆论,冶造局研发火器,多措并举,大乾定会蒸蒸日上。
你也该考虑子嗣之事了。”
雍和帝略作沉思后点头说道:“父皇所言极是,登基之初我就决心守护这片江山,从未留恋于后宫佳丽,唯有丽贵妃常伴左右。”
“其余妃嫔或因身份受限,或已不宜生育,又或是我不甚喜爱。
待来年事务告一段落,我会让礼部再行选秀。”
雍和帝堪称明君,他不贪图享乐,亦不好色纵欲。
自登基以来,皇宫除太上皇的道观外,未大规模修建。
仅在登基时举办过一次选秀,后因与西域部落争端接纳丽贵妃,此后再无选秀之举。
至今宫中不过三十多名妃嫔,多数出自朝中大臣之家。
他始终勤于政务,心系黎民苍生。
然而近年天灾频发,加之人为之乱,致使大乾根基受损严重。
太上皇闻言叹息道:“这些年来你确实辛苦了,如今有稷儿协助,你的担子会轻些。
来年三线开战后,朝中老臣旧吏也会逐步替换。”
“翰林院可先挑些可用之才,明年即可入朝任职;同时从朝中选拔忠诚干练之人派往地方。
如此一来,日后管理便会更为顺畅。”
雍和帝听罢一惊,旋即满心欢喜。
这分明是太上皇要将权力全部移交于他的信号!
他理解为何要等到三线开战,那时太上皇已成圣君,无需更多政绩证明自己,而权力交接后,军权自然也会随之调整。
这对雍和帝而言,无疑是今年最振奋人心的消息。
......
“儿臣多谢父皇!”
他没有丝毫推诿或虚伪,深知太上皇的敏锐,这些小伎俩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太上皇笑着摇头道:“是时候把担子交给你了。
三线开战后,你会成为武皇帝,到那时行事便会顺遂许多。
但切记不可懈怠幕后之事,即便这次能捕获敌人,也必定还有其他隐患潜伏。”
雍和帝认真点头,此事哪怕太上皇不说,他也必须做到。
毕竟关乎自身血脉,关乎后代的安稳!
眼看即将抵达城门,雍和帝笑道:“父皇,看来儿臣这次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