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继宗拉开**的弦,等待三息后将其投掷出去,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周围尘土飞扬。
检查完后,站位前列的官员高声禀报:“陛下,周围的木板、猪肉、沙包都被炸裂了!”
雍和帝强忍住掏耳朵的冲动,点头示意马尚尝试**包。
马尚深吸一口气,拉开弦迅速撤离。
“哈哈,这家伙跑得真快,难怪姓马!”
“跑得可真丑!若在属下队伍里,早就被赶走了!”
“可别小看他,这些年在兵部任职从无差错,又是开国功臣后代,将来恐怕还要升任高位!”
群臣议论纷纷时,又是一声比之前更响亮的 ** 声响起,众人无不惊呼。
** 声震耳欲聋,即便距离一百多米远,众人依旧感到耳鸣。
仔细一看,所有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的落点还能见到沙袋,但周围一圈的沙袋却已消失不见!
到处散落着猪肉、木板、铁块的碎片!
“嘶——这东西威力这么大?以后若用来埋伏骑兵,岂不是能炸死一片?”
“虽需提前布置,但若计划妥当,足以覆灭十万大军!”
“确实!敌方骑兵一旦遭遇这样的 ** 物,即便侥幸活命,也会被震得头晕目眩!”
“人都会被震得耳鸣,**的战马即使训练有素,也难以承受这般巨大的声响吧?”
雍和帝目光扫过楚稷从容的脸庞和楚秩惨白的脸色,心中暗叹:
“怕是十年前那场事件的幕后 ** 再次出手,但现在不宜打草惊蛇。
再说秩儿终究略逊一筹……”
养心殿内。
雍和帝面无表情地端坐于上座,二皇子楚秩跪在地上全身颤抖。
他知道今日之事无论如何辩解都难以自证清白,更不知背后是谁设下的圈套。
目前看来,最大的嫌疑指向大皇子楚秀,但缺乏证据,说得越多反而越可能被反咬。
大皇子楚秀、三皇子楚秋、五皇子楚秾以及楚稷站在一旁毕恭毕敬,整个养心殿气氛令人窒息。
许久,刑部尚书庞瑜求见,雍和帝才缓缓开口:
“宣!”
庞瑜入殿后直视前方,行礼完毕却不说话。
雍和帝平静地说:
“说吧,审讯进展如何?”
“是,陛下,犯案者张谦李愢冥顽不灵,受重刑后才招供,此事系二皇子策划,他们这些人……”
话未说完,二皇子楚秩急切反驳:
“父皇,这是诬陷!”
大皇子楚秀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他没想到老二这么快就被定罪了!
若此事坐实,将来争储之路无疑将被彻底封死!
雍和帝的目光慢慢移向楚秩,虽未开口,却让楚秩感到周围空气仿佛凝滞。
原本想说的话全都被堵回去了,他此刻就像无助的孩子。
雍和帝又看向庞瑜,平静地说:“继续。”
“是,据张谦供述,陛下下令后,这些门客并未回乡,而是分散潜伏,有的留在城里,有的赴各地任县丞或属官……”
雍和帝轻笑一声:“县丞和属官?”
“是,张谦列出了名单,他们虽改名换姓、更改籍贯,但相貌难改。
刑部已派人缉拿。”
楚秩彻底慌了。
他让洛哲处理善后,但洛哲迟迟没有消息。
他并不担心洛哲背叛,亲情是两人的羁绊。
即便洛哲想反叛,也无法投靠他人。
但他现在担忧的是张谦和李愢是否还活着,以及那些当官的人。
张谦和李愢的事或许还能否认,但皇子插手吏部就是大罪:藐视皇权、袭杀亲卫、勾结朝臣、结党营私……楚秩想到后果,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
雍和帝似乎没注意到,问庞瑜:“此事多少人知情?”
庞瑜立刻答:“三十二人,包括三司主审及各级官员。”
雍和帝点头:“既然查明是**探子收买张谦等人,那就结案吧。
相关人员全部处死,外派做官的就地正法,不必押回京城。”
庞瑜早料到此结果,躬身应道:“遵旨。”
“此事牵连不宜过大,家属若无问题,就饶过吧。”
“陛下仁慈!”
“去办吧。”
庞瑜其实早已知晓结果,大多数朝臣亦然。
楚秩急切地反驳道:“父皇,您不能听信谗言!此事分明是楚秀暗中陷害于我。
当时我已经安排妥当,必有证据。”
雍和帝皱眉思索,他知道楚秩可能确实被陷害,但此事牵连复杂,十年前神京血夜的 ** 还未完全揭开,他绝不会轻举妄动。
楚秀见状,再次高声说道:“父皇,二弟所为实属大逆不道,竟敢私自调动官职,甚至袭击王爷亲卫和冶造局工匠。
若不严惩,恐有更多不测之事发生。”
雍和帝心中已有计较,他淡淡道:“秀儿,你所说之事朕已知晓,无需多言。
朕会妥善处置。”
他不愿将矛盾扩大,更不想让 ** 再度埋没。
如果此刻重罚楚秩,甚至处罚得严厉些,那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也许会显露出来。
然而,这其中的分寸极难掌握,稍有不慎便可能造成父子间的隔阂。
尽管他心思深沉,但对这几个儿子仍有亲情。
最终,他权衡再三,决定试探一番。
于是假装被大皇子所动,缓缓开口说道:
“吴王楚秩处事不当,管理下属不严……”
“父皇,儿臣冤枉!”
楚秩连连磕头,似要以死明志。
雍和帝心中一震,恰在此时,外面传来内侍的通报:“平国公府洛哲洛侯爷求见!”
听到洛哲此时前来,雍和帝已猜到他的来意。
楚秩跪在地上也松了一口气,明白自己今日不会遭受太大惩罚。
洛哲作为舅父,前来必定是替他承担过错。
见楚秩不再磕头,雍和帝轻蔑一笑,抬手示意停止。
夏守忠随即高声喊道:“宣洛哲觐见!”
楚稷心中叹息,暗忖:“洛哲定是来代罪的。
果然无法轻易拿下二哥。
可惜我在朝中并无自己的班底,否则今日大明宫前跪满官员,即便父皇不愿废他,也无法保全。”
不过,真到了那一步,楚稷在雍和帝心中的形象也会随之改变。
之所以不等到张谦、李愢他们出手,是因为此事不宜拖延过久。
这半个月已是所能争取的最大时限,否则洛哲与楚秩那边定会有行动。
届时这些人可能成为棘手难题,难以处理。
洛哲身为外臣,入宫需在外等候传唤。
雍和帝问楚稷:“楚秩治下的治造局死了你的人,亲卫也受了伤,你怎么看?”
楚稷清楚这是另一种考验,他毫不犹豫地摇头答道:“此事令人费解。”
“冶造局属于朝廷,是父皇掌管的地方。
至于受伤的侍卫和死去的百姓,父皇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不过这件事似乎有些奇怪……”
楚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接口说道:“父皇,父皇!六弟说得没错!儿臣真是被冤枉的。
再说,只是死了些百姓和工匠罢了……”
楚稷心中暗喜,心想这正是你自投罗网。
雍和帝皱眉未及开口,楚稷便走上前,一把抓住楚秩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楚稷怒吼道:“死了些百姓和工匠?我们大乾有多少百姓?神京城可是天子脚下,死伤百姓难道不是大事?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人心动荡,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那些工匠,他们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少了几个人,火器研发和生产进度会受到多大影响?这关系到国家的军事力量,关乎大乾未来的强盛根基!”
“你知道什么是实业兴国吗?你知道这些工匠的价值吗?他们是一个新时代的奠基者!现在就这样白白牺牲,你可知损失有多大?”
他情绪激动,竟将楚秩提得双脚离地。
楚秩刚才磕头已让头晕目眩,此刻根本挣扎不开。
雍和帝也被吓了一跳,见楚稷如此激烈反应,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三皇子楚秋急忙上前拉住楚稷的手臂劝道:“快放他下来,二哥快窒息了!这里是养心殿,六弟,你别冲动!”
楚稷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楚秩。
深吸一口气后,他对雍和帝行礼说道:“父皇,儿臣失仪,请父皇责罚。”
大皇子楚秀一脸失望,刚才见楚秩被勒得喘不过气,他还盼着楚秩可能撑不住倒下呢……
雍和帝叹息一声摆手道:“不怪你,那些受伤或死去的工匠都会获得抚恤,冶造局研发出国家重器,也会得到相应的奖赏。”
楚稷摇头苦笑。
“多谢父皇,不过儿臣还想从工部调些工匠过去……”
“准!”
“儿臣多谢父皇!冶造局一定会继续全力研发对国家和百姓有益之物!”
雍和帝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你在演武场提到的那个东西,叫这个名字吧?大概多久能研制成功并投入大规模生产?”
“回父皇,依照目前的进展,大约需要半年到一年时间。
至于大规模生产,则要看后续工坊的扩建情况。”
楚稷没有隐瞒,直接回答了时间。
这个东西最大的难点就在于此,如今这么多工匠日夜兼程地研究,按现有速度,半年内应该可以手工制作出一把完全合格的成品。
然而,这个东西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它必须使用黄铜制造。
而铜是封建王朝极为重要的资源。
因此,刚才在演武场时,楚稷用这个东西作为诱饵,试图说服大臣们同意在民间广泛推广玻璃镜子。
这时,三皇子楚秋急忙站出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