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盛冠彻底醒酒了,顶着一脑门子的汗在屋里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扒拉。
一会儿要是真有人来,看到他和乔予眠在一个屋儿里……
想到了什么,魏盛冠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
妈的,他一定要离开。
不然他一定会死。
一定会被那个疯子打死,然后再拿着他的骨头去填升平坊那条坑坑洼洼的大街。
魏盛冠哐哐哐地拍门,拉窗户。
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当即扭过头来,手臂上青筋暴起,从屋里寻摸着,要将那扇门给拆了。
正在他焦急万分时,西窗被人从外面一掌拍开。
魏盛冠三两步奔袭至西窗边,等看清了西窗外撑着窗台跳进了的人时,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扑通一声,无比丝滑地,跪在了地上。
……
乔侍郎喝了醒酒汤,任由着郑氏为她按揉着疼痛的太阳穴。
此刻,偌大的厅中,聚集了很多人。
府上的几位姨娘与娘子们本打算用了膳后便小憩片刻,哪曾想到,这头才躺下了,那头就被乔侍郎命刘管家挨个给叫来了正堂之中。
此刻,除了郑氏外,不知情的一娘们都是一头雾水。
乔蓉站在郝氏身边,表面上还十分淡定,可心下里却焦急无比。
此刻所有的姊妹们差不多都在,却独独少了三姐姐一个,这怎么想都不寻常。
郝氏也十分担忧,小声与乔蓉咬耳朵,“怎么不见三娘?”
乔蓉环视了一圈儿,视线落在了正为乔侍郎捏着肩膀的郑姨娘身上一瞬,“恐怕有问题。”
郝氏刷的转过头来。
乔蓉已徐徐的自她身边离开,来到了堂前,捂着小腹,歉疚地福了福身子:“父亲,孩儿吃坏了肚子,实在是腹痛难忍,父亲可否容我下去片刻,孩儿去去便回。”
乔侍郎这头正闭着眼睛,反倒是郑氏先开口了。
“蓉儿,瞧你急的,满头都是汗,多大个人了,忍上一时半刻,又不会叫你即刻晕死了去。”
“郝氏,你说是吧?”
郑姨娘将眉目瞥向郝氏所在的方向,满面红光的一张脸上,那笑怎么看怎么渗人。
郝氏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来,刚要说些什么……
“老爷,不好了!”
刘管家风尘仆仆的闯进来,紧跟着进来的,还有个低着头垂着脑的丫鬟。
乔蓉一眼就认出了她,这不正是三姐身边新来的丫鬟,玉儿吗?
三姐怎么了?
玉儿垂着脑袋自乔蓉身边快步经过,来到堂前直直地就跪了下去。
刘管家却是快步来到乔侍郎身侧,眼神瞥着跪在地上的玉儿,悄声说了些什么。
“什么?!!”
乔侍郎大喝一声,猛然起身,直将桌上的茶盏都连带着扫到了地上。
堂内众人赶紧收了声儿,一个个紧张地看着乔侍郎。
乔侍郎,“玉儿,你可看的真切了?”
“奴婢,奴婢……”
乔侍郎又道,“你可要给我说实话,若是敢有半句的欺瞒诓骗,家法处置!”
玉儿大骇,咚的一声将头磕在了地上,染带着哭腔,大声道:“老爷,奴婢看的清清楚楚,魏世子,魏世子他进了三娘子的屋,没一会儿那屋子里就传出了一阵动静,事关魏世子与三娘子清白,奴婢哪有那个胆子,敢欺瞒老爷!”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
“乔予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乔侍郎大怒,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嗓子后,整个人都险些跌坐回了太师椅里头。
“官人!”郑氏赶紧去搀扶。
一切做的都那样逼真。
可一想到待会儿乔予眠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活生生的打残废,名声尽毁,往后余生要么没入魏世子的后院,做受人糟践的妾,要么,就被送到乡下,直到老死,她就忍不住开始颤栗,兴奋的发抖。
安氏那个贱人的女儿,合该不得好死。
乔侍郎抬了抬手,“荒唐!简直是荒唐!今日我非得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来人,去请家法来!”
言罢,乔侍郎一马当先,带着人一路气势汹汹,怒气冲冲的就往栖院的方向赶。
一路上,乔蓉急的几乎要将那块帕子给撕碎了。
三姐看不上魏盛冠,也绝不可能做出那等事情来,可若事实真如玉儿所说……
三姐定是被人给害了。
“乔蓉,你快急死了吧。”
一道声音忽然灌入耳中,乔蓉侧头,正看到乔嫣满脸得意的望着她。
“别急,等父亲清算了乔予眠那个小贱人,就来清算你。”
“我娘已经帮你找好了卖家,等今日一过,就将你卖去给老头子做妾。”
“乔蓉,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乔嫣背着手,轻蔑地在乔蓉耳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乔蓉捏紧了拳头,果然,是他们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