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一看这架势，正好，让她闹一闹，说不定宋飞宏还能让一步。
他打开门说：“老阎，我起来了，马上走。”
“老太太呢？”
“她，好像没睡好，还想再躺会儿。”
还没睡好，还要再躺一会儿？
一听这话，阎埠贵就知道聋老太太又要耍无赖了。
“老太太，现在已经八点了，还睡什么，太阳都晒屁股了。”
阎埠贵在外面喊。
聋老太不耐烦地说：“阎埠贵，你嚷嚷什么呀，我这么大年纪，多休息一下不行吗？快滚！”
“哎——”
阎埠贵叹了口气，对聋老太真的没什么办法，只能去求后院的宋飞宏。
而宋飞宏早就猜到阎埠贵会遇到这个麻烦，也早就想好了对策。
“叁大爷，过来一下……”
宋飞宏跟阎埠贵悄悄说了几句，“你就这么跟她说，保证她立马走。”
阎埠贵脸上露出笑容：“飞宏，还是你厉害，对付这种无赖，就得用非常手段，我算是服了。”
平时爱算计的阎埠贵，在宋飞宏面前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他重新回到中院。
阎埠贵慌张地喊道：“老太太，有蛇！有蛇！”
聋老太以前被蛇咬过，一听有蛇，立刻像年轻人一样蹦了起来。
“哪有蛇？”
“在里面！”
阎埠贵装得特别认真。
聋老太赶紧跑出门，结果刚一出门，才想起来自己腿还没好利索，一下子抱着腿坐在地上哭喊。
“我的腿哟，不会又断了吧？”
哭了一阵，她才问阎埠贵：“阎埠贵，你说的蛇呢，怎么不抓出来？”
阎埠贵说：“可能钻进地缝里了，找不到了。”
这时，易中海来了，看到聋老太出来了，有点惊讶。
“老太太，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要再睡会儿吗？”
聋老太说：“里面进了蛇，不敢再睡了。”
“蛇？哪来的蛇？”
易中海根本不信，看他阎埠贵低头不语的样子，他就知道老太太被骗了。
“老阎，你这是不对的。”
阎埠贵说：“老太太耍无赖才对。”
易中海一时无言。
贾家屋里飘出早饭的香味，聋老太鼻子一抽一抽的，叫道：“中海，不睡了，咱们去贾家吃早饭去。”
睡觉哪有吃饭香？
易中海只好背起聋老太，往贾家走去。
秦淮茹已经摆好了四碗小米粥，两个白面馒头，三四个玉米面窝头，还有一碟咸菜。
这就是贾家的早饭。
“妈，我扶您去吃饭。”
秦淮茹在里屋喊贾张氏，小当和槐花已经起床，准备开吃。
易中海和聋老太进来了，小当赶紧喊：“易爷爷，老太太！”
贾张氏一听，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谁也不许动我的白面馒头！”
她像一头护崽的老牛一样，死死护着自己的馒头。
可等她从里屋走出来，却发现聋老太已经拿起白面馒头开始吃了。
“张丫头，你年轻，吃点玉米窝头就行。我这把年纪，牙口不好，吃白面正合适。”
聋老太一脸无辜地对贾张氏说。
贾张氏顿时炸了，发出一阵像杀猪一样的尖叫。
“天杀的！你个老东西，我的白面馒头是你能吃的？”
剩下的那个白面馒头也被易中海拿起来吃了。
“好你个没脸的易中海，我跟你拼了！”
啪！
一记耳光在屋里响起来。
贾张氏的手还悬在半空，没打到易中海脸上，反而自己脸上印上了五指印，火辣辣地疼。
贾张氏惊讶地看着聋老太：
“老不死的，你居然敢打我？”
聋老太说：“张丫头，你还没嫁进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院子当老祖宗了，吃你个白面馒头怎么了？你还骂我，还要动手打人，今天我替死去的小贾教训你！”
在她眼里，死去的老贾也只能叫小贾。
贾张氏哪里受过这种气？这是在自己家里，被人抢了饭，还被打了一巴掌。这口气要是不撒出去，她今天就活不下去了。
“老不死的，你谁老祖宗，管我屁事？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贾张氏一边骂，一边扔掉拐杖，直接伸手掐住聋老太的脖子。
聋老太刚吃了几口白面馒头，还没咽下去，就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说不出话，两只手乱抓，像是溺水的人。
易中海看到这一幕，心里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阻止贾张氏。
“中……中……”
聋老太想叫易中海帮忙，但终究没说出来。
还好秦淮茹及时赶到。
“妈，你干什么，要出人命了！”
在秦淮茹的帮助下，聋老太才捡回一条命，不停地咳嗽，刚才吃的白面馒头全吐在地上了。
“秦淮茹，你这个不要脸的，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
贾张氏疯了一样一边骂一边撕扯秦淮茹的头发。
这时易中海才怒吼道：“贾张氏，你发什么疯，信不信我打你！”
“我当然信，我现在的伤不就是你这个老光棍打的？”
他直接骂易中海是老光棍。
对易中海来说，这简直是最丢人的事。
贾家屋里乱得像一锅粥，小当和槐花都被吓懵了，**。
“中海，咱们走吧，以后贾家没饭吃的时候，你也别再帮了。以前给的那些，就当养了个白眼狼。”
聋老太太喘过气来，心里还后怕，刚才要是贾张氏再掐她一下，现在她就得见**爷去了。
易中海冷冷地看了贾张氏一眼，背起聋老太太就走。
但心里还是有点后悔。
要是秦淮茹当时插手，聋老太太这个累赘也就不会跟着他了。
“、～中海，你刚才为什么不赶紧帮忙，是不是想让我死，这样就不拖累你了？”
好像听到了易中海的心思，聋老太太问了出来。
易中海顿时心里一惊。
她怎么知道的？这老太太果然够精明。
他根本没法辩解。
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比如昨天聋老太太房子塌了，他本来就想甩掉她，这事已经暴露了。
反正，只要聋老太太不向大院告他的状，他就勉强养着她吧。
聋老太太也明白，自己要活下去还得靠易中海的照顾。
所以刚才那句话其实就是在敲打易中海，点到为止，没再深究下去。
聋老太太和易中海的关系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只要易中海继续养她，她就不会揭发他是伪君子。
不过对聋老太太来说，这种状态还是有点被动。
傍晚时分。
两人又回到了大院的教学班里。
晚饭还没解决，易中海就去阎埠贵家买饭去了。
聋老太太趁机看到傻柱在门口，就挥手叫他过来。
“柱子，你过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傻柱一听，转身就要走。
他以为聋老太太是故意把他叫过去，然后又要饭吃。
可聋老太太却说：“卖包子。”
卖包子？
别人可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傻柱太清楚了。
他小时候赶上战乱，为了挣钱就去卖包子，结果包子被乱军抢了，他从乱军手里抢回包子，靠着对街巷的熟悉逃走了，接着又遇到一个买包子的，给了他**把所有包子都买了下来。
后来他因为这件事被人叫作傻柱。
知道这事的人，大多是住在大院很久的老住户。
而聋老太太就是其中最清楚的人，相比其他人，她还知道一些背后的故事。
比如何大清当初为什么离开四合院。
“老太太，卖什么包子，你可别胡说八道。”
傻柱试探着说。
聋老太看到傻柱来了，脸上露出笑容：“柱子，你以前卖的包子根本就是被乱军抢走了，你根本没有逃出去，还给乱军带了路。你说是不是？”
傻柱一听，腿都软了。这件事只有他和父亲何大清知道，怎么聋老太也知道了？
“老太太，你可别乱说，这话要是让人听见了，可是要坐牢的。”
“你明白就好。”
聋老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她手里握着傻柱的把柄，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柱子，你别想着对我动手，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只要我活得好好的，他就不会说出来。但如果我出了什么事，那这事说不定就会送到派出所去。”
傻柱眼神一沉：“老太太，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算威胁，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易中海和你现在不都想要摆脱我吗？我连自己都保不住，怎么可能还替你们保守这些秘密，你说对不对？”
聋老太笑着，脸上虽然和蔼，但傻柱却觉得一股寒意从骨头缝里冒出来。
“老太太，你是想让我养你？”傻柱试探着问。
“没错，我要你养我，还得保护我的安全，别让易中海那老家伙来动我。”
“壹大爷？他怎么会……”
“你永远想不到，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多么肮脏和复杂。柱子，记住，我只想平安走完这一生，对你一点坏处都没有。”
聋老太因为牙齿几乎全掉了，说话时风都从牙缝里漏出来。
“只要你养着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易中海的秘密，我相信你一定很感兴趣。特别是关于易中海和你父亲的……”
她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让傻柱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壹大爷和自己父亲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行吧，老太太，我养你！”
傻柱立刻答应下来。
既然有关于父亲的秘密，那养个聋老太也值了。
反正现在他手里还有易中海给的两千块钱，养个老太太不成问题。
傻柱就把聋老太背回了家。
“老太太，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个秘密，关于我父亲和壹大爷的。”
他有点迫不及待。
这么多年，父亲何大清一次都没回来过，无论是他下乡、坐牢这些人生重要的时刻，何大清都没露过面。
他很想听听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聋老太说：“柱子，我饿了，你先给我弄点吃的，吃饱了才有劲说。”
傻柱说：“还有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点生菜，你先将就着吃点。如果你说的秘密真的有用，明天我就给你包肉饺子吃。”
“那太好了。柱子，你听好了，这个秘密绝对很有价值。”
聋老太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接过傻柱递来的白面馒头，一边吃一边说：“你爸何大清当年为什么离开家，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傻柱毫不犹豫地说：“还不是被那个寡妇勾走了魂，跟白寡妇跑了。”
“也不全是这样。”
聋老太慢慢咀嚼着馒头，摇着头说：“当初何大清走，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想保护你们兄妹俩。”
“保护我们？老太太，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丢下我们不管，跑去养别人的孩子，这叫保护我们？要是没把我们饿死，就算上天有眼了。”
傻柱想起过去的日子，心里充满了愤怒。
“他确实是丢下了你们，但也是没办法。你知道你们家的成分问题吗？”
“老太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柱子，别装糊涂了，你们何家根本就不是三代贫农，而是地主出身。你祖上以前是给官府做饭的，后来战乱一来，家道才败落下去。建国后，你爸一直告诉你说你们家是三代贫农，就是为了在这个年代能活下来。毕竟地富反坏，都是要被批斗的。”
聋老太把傻柱心里一直藏着的秘密说了出来。
…………
傻柱沉默不语，他已经相信聋老太知道很多秘密。
“当然，何大清离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当年给乱军带路的事情。”
傻柱一听，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老太太，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听到你说这个，就不给你养老了。”
傻柱害怕极了。
聋老太见状，就收住了话头，继续说道：“我接着说你爸和易中海的秘密。你爸离开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你们寄生活费，这件事你应该不知道吧？”
“生活费？他还有这个良心？我从没收到过他一分钱。”
傻柱又开始怨恨何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