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宏说:“一半一半吧,你是把爸妈的优点都继承了,再加上你自己的一些特点。”
于光宗笑着说:“你这是给飞宏设陷阱呢,他能看不出来?”
“飞宏哥,你看不出来还这么会拍爸妈马屁。”于秋雨故意瞪了他一眼。
“我有吗?再说爸妈又不是马……”
“你这张嘴真贫!”
于秋雨轻轻在宋飞宏腰上掐了一下,本来没用多大力气,但宋飞宏却立刻龇牙咧嘴地向岳父岳母告状。
“好你,现在居然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跟爸妈告状,看我不狠狠掐你!”
“好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我跟爸妈告状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两人互相咬了下牙,把于光宗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
十分钟之后,
于光宗挥手说:“行了,收拾好就出发吧。”
宋飞宏说:“爸,别忘了带上这个。”
他把旁边的东西递过去,于光宗一看,既惊讶又感动。
因为宋飞宏递过去的,是两瓶茅台酒,而且是十五年的陈酿。
宋飞宏知道战友情是生死相交的,于光宗多次提起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怀念。
所以宋飞宏就把自己的库存茅台拿了出来,带上了两瓶。
“你小子,难不成知道我喜欢喝这口?不管怎么说,给他带这个过去,他会开心的。当然,如果你再露一手,估计他会更高兴。”
于光宗笑着说。
“那我今天必须得给您的战友露一手了,我现在手都痒了。”
宋飞宏这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
红星轧钢厂。
傻柱一大早就去了食堂主任办公室,得到了确切的回答。
傻柱顿时对食堂主任感激不已。
然后他就去厂部大楼前的停车场等。
可当他到了厂部大楼门口时,却惊讶地发现许大茂也在那里。
“许大茂,去农村放电影?”
作为邻居,虽然两人平时总是互不相让,但互相打个招呼还是正常的。看到许大茂带了不少放映设备,傻柱以为他这是要下乡去放电影。
“傻柱,你这是看不起谁?我像要去农村的人吗?告诉你吧,我今天是被厂里领导特意安排跟着去的,专门给大领导放电影。”
许大茂在“大领导”三个字上故意压低声音,听起来特别神秘。
傻柱一听,也愣了一下。
他只听食堂主任说今天杨厂长要拜访一位领导,但没说是什么人。不过仔细想想主任交代的事,他觉得许大茂说得没错。
“实话告诉你,我也是厂里安排跟着去见大领导的!”
傻柱挺起胸脯,一脸得意地说道。
“傻柱,别逗了,你一个待岗的工人,大领导能用得着你?带上你干什么?做顿饭吗?人家家里还缺佣人和厨师?”
许大茂一脸不屑地嘲讽。
在他看来,只有放电影这种稀罕事才配得上大领导,像傻柱这样的厨子,就算手艺不错,大领导也不会看得上。
他根本不相信。
“你这是狗眼看人低!你不信?待会可别被吓到了!”
傻柱从不认输,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绝不吃亏。
许大茂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不再搭理他。
不一会儿,龚秘书陪着杨厂长来到停车场。
“杨厂长好。”
“领导好。”
杨厂长看了许大茂和傻柱一眼,点点头就坐进了吉普车副驾驶。
龚秘书则对两人反复叮嘱:
“你们主任应该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吧?今天的拜访非常重要,千万别出岔子。”
许大茂笑着点头:“龚秘书,您放心,我的放映技术没问题,一定能给大领导带来一场精彩的电影。”
傻柱也不甘示弱:“我何雨柱的手艺您尽管放心,就是满汉全席也能做出来。”
两人谁也不服谁,坐上了吉普车的后座。
车子开了半小时,停在了一处宅院旁边。
杨厂长下车时还不放心,再次叮嘱许大茂和傻柱,让他们少说话多办事,千万别越界。
接着,两人跟着杨厂长走进了院子。
这院子是新盖的楼房,门口有警卫站岗,一看就气派得很,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立刻提高了警惕。
进到里面后,有人把许大茂和傻柱分别带到会客室和厨房,让他们各自准备。
他们刚到,于光宗一家也到了宅院门口。
宋飞宏盯着眼前这栋院子,心里奇怪,怎么这么眼熟?
他一想,就明白了,这不是电视剧里大领导的家吗?原来老岳父经常挂在嘴边说的战友,竟然是大领导?
宋飞宏临走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给岳父的老战友露一手呢!
但既然来了,就安心吧。大领导的家让宋飞宏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是个认识大领导的好机会,他也不怀疑自己的五星级厨艺会被领导说三道四。
今天是大领导接待朋友的重要日子,大领导夫人担心佣人安排得不好,所以所有事情都亲自过问才放心。
她最在意的就是饭菜。
按大领导的说法,今天是红星轧钢厂派厨师来专门做一桌蜀地菜。她陪了大领导这么多年,知道大领导因为工作忙,很久没回老家了,特别想念家乡的味道。
所以今天这个蜀地菜的厨师,她必须亲自检查一下,防止出什么差错。
她刚走进厨房,就看见红星轧钢厂来的厨师正翘着腿抽烟。
抽烟是傻柱的习惯,尤其紧张的时候,更喜欢抽根烟来缓解情绪。
所以一进厨房,他觉得吃饭时间还早,就偷偷抽了根烟,没想到正好被撞见。
“不好意思,我本来想着做饭前抽一根,正经干活的时候不会抽的。”
傻柱对今天给大领导做饭非常重视,赶紧道歉,生怕惹恼了大领导。
而且这个人气质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甚至他猜测,这可能是大领导夫人。
大领导夫人见过不少场面,心胸比一般人宽广,而且大领导平时谈事情时也抽烟,她没把傻柱抽烟的事放在心上。
但傻柱那副翘着腿、吊儿郎当的样子,却让大领导夫人不太满意。
“你就是红星厂派来的师傅?”
“是的。”
“今天主要是做蜀地菜,你看缺不缺什么食材、调料,我好让人去准备。”
大领导夫人说话温柔有礼,这是长期在大领导身边养成的气质,加上她出身书香门第,整个人的气场让傻柱觉得自己就像萤火虫一样微不足道。
“我看看,差不多都齐了,就少了一瓶芝麻酱。”
傻柱老实地说道。
大领导夫人有点疑惑:“蜀地菜还需要芝麻酱吗?你是正宗的蜀地厨师吗?”
其实,在蜀地,麻辣才是正宗口味,芝麻酱很少用,所以她这么问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傻柱一向对自己做的菜要求挺高,也因为手艺不错,一直很自信,所以在红星厂的三个食堂里,他总是最厉害的那个,压得二部、三部都抬不起头来。
面对领导夫人质疑他的能力,傻柱觉得自己的尊严和职业都被看轻了,心里很不痛快。
一时冲动,他就大声说:“我做菜有我的想法,您照我说的准备材料就行。”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对方脸色不太对。
这可是大领导家里,不是在轧钢厂的食堂!
可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大领导夫人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厨房。
她心里想着,红星厂请来的这个厨师,看起来也不怎么靠谱,还这么没礼貌……
大领导家的会客室里,许大茂正在调试放映机,忽然一个打扮高贵的女人走了进来,许大茂赶紧停下手中的活,笑着问:“设备都安放好了,什么时候开始放电影?”
刚才在厨房里跟傻柱闹得不愉快的领导夫人,这时候看到许大茂态度这么客气,甚至有点讨好,心里的不快立刻没了。
她心里马上把许大茂和傻柱对比了一下。
同样是轧钢厂来的人,一个懂规矩,一个却像个街头混混。
她温和地对许大茂说:“你先等一下,领导们还在谈事情,你先把放映准备好就行,一会儿会通知你的。”
许大茂连连点头答应。
“对了,食堂那个厨师,你们认识吗?我看他一点都不懂礼节。”
作为女人,她虽然修养不错,但也忍不住说了句傻柱的坏话。
许大茂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早就被傻柱欺负习惯了,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便认真地说:
“哦,认识,他是我们食堂的厨子,老是给我们工人打饭,您不知道,他那勺子一抖,可能有人就吃不饱。”
“还有这种事?这不是故意坑人吗?”
……
大领导夫人也被他说得愣住了,她从来没听说过厨师打饭时故意抖勺子的事。
吃饭可是头等大事。
“是,而且工厂的人都叫他傻柱……”
许大茂正说得起劲,大领导突然走进了会客室,刚好听到了许大茂的话。
“你这个同志,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大领导板着脸,明显对许大茂的行为很不满。
许大茂吓了一跳,赶紧道歉:“对不起,领导,我不是故意说他的。”
大领导的夫人也想劝阻一下。
但大领导一挥手:“行了,今天看电影的事就取消吧,你先回去吧。”
“这……”
许大茂满头大汗,就因为说几句话,就被大领导赶出去了吗?他觉得太委屈了。
不过杨厂长也在场,听到了许大茂说的话,也听到了大领导的命令,于是毫不犹豫地让许大茂离开。
许大茂就像吃了黄连一样,心里苦得说不出,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临走前,他还朝厨房那边瞥了一眼,希望傻柱也被赶出去,这样他就和傻柱扯平了。
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发展。
“哼,领导夫人对你印象也不好,等会儿看你怎么办。”
许大茂带着满肚子怨气离开了大宅。
而这时,大领导和夫人单独接见了于光宗一家。
“快请坐,老战友,你可是难得来我这儿,真是稀客!”
大领导见到老朋友,热情得不得了,完全没有架子。
于光宗笑着说:“老战友,知道你忙,我怎么敢打扰你?今天来,主要是想你了,没办法,谁让我们当年一起穿一条裤子呢。”
对于大领导的身份,于光宗一点都不在意,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就超越了世俗的界限。
大领导也笑着说:“何止是穿一条裤子,还一起睡一张床呢!”
他说完,于光宗也笑得合不拢嘴。
两位老朋友许久没见,这一番寒暄让大家放下了拘束。
尤其是于光宗这边,跟大领导比起来,作为普通人多少有些压力,但这样的开场却非常融洽,像是老朋友之间的叙旧,完全不谈身份。
“老战友,弟妹,这是你们的女婿吗?”
于家人坐下后,大领导笑着问,他已经看出于秋雨肚子有点鼓了,所以做了猜测。
“哎呀,我都忘了,跟你说个事,这是我的女婿宋飞宏。飞宏,这是我的老战友,现在在机关当领导。”
于光宗赶紧介绍道。
宋飞宏连忙向大领导和夫人问好。
于秋雨自然认得大领导夫妇,虽然多年没见,有点生疏,但她还是大方地跟宋飞宏以及大领导夫妇打招呼。
“别别,你们叫伯伯、伯母就行了,不能跟别人一样叫。”
大领导故意板着脸说道。在他眼里,老战友一家就像是自己的亲人,甚至比亲人还要亲近。
两人立刻改口,叫了伯伯和伯母。
“老战友,侄女的婚礼我没去现场,真是感到很惭愧……”
作为生死之交的战友,于光宗自然第一时间通知了老战友。但那时大领导正在外面考察,无论时间还是地点都不太现实。
而且,身为大领导,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必须以公事为重,个人情感只能放在后面,这也是他们这种身份该做的。
不过他还是做了安排,派人当天送去了于秋雨夫妻的新婚礼物。
这件礼物直到现在于秋雨都没打开看过,宋飞宏也一直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