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宁靠在南宫夜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腰间温热的双手。
或许是她高热未退,红晕爬上她的脸颊。
“我,我跟大家山上来采药,跟他们分开了。”
郑清宁垂眸掩饰心虚的眼神。
“李知青,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郑清宁掀起眼皮,直沟沟地看着他。
李知青扶她站好,跟她保持距离,“我一个知青能帮你什么?”
郑清宁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急促,“你能的。”
“李知青,我们有很多同志发起了高烧,医生说她们是伤口发炎,要是没有消炎药,不能让她们退下高烧,她们会有生命危险的。”
“李知青,求你了,你帮帮我吧!”
李知青退后一步,“郑同志,我一个知青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你还是找别人吧!”
“李知青,难道你就没有同情心吗?”
“我只相信你,你真的不帮我吗?”
听到郑清宁说‘只相信你’,李知青离开的脚步一顿。
郑清宁见他停了下来,快步走到他面前,把一袋药放在他手上。
“这是一袋退烧药和消炎药,李知青。”
把药给到他手里,郑清宁立马往山下走去。
李知青低头看着手里的一袋药,直接愣在原地。
他记得,她身上没有带袋,那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这袋子和药,在这里根本买不到。
这时,李知青终于明白,郑清宁所说的‘只相信你’这句话的含意了。
抬头看着雨中下山的俏影。
她是不是认出自己了。
原来,她对他这么信任吗?
不惜把自己的秘密透露给他。
是不是,她对自己也有好感?
想到这,李知青狰狞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回味着刚刚手上的触感,眼中闪烁着光芒。
郑清宁在山脚遇到上山采药的医生,挨了一顿骂,乖乖地跟着他们回了村。
医生把她送回阿婆家,严厉警告她不准再冒险上山。
一切有他们在,不需要姑娘家去冒险。
郑清宁如同做错事情的小孩,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医生骂完人,又把郑清宁去山上的事告诉了曾团长。
曾团长又跑过来说了郑清宁一顿。
连着挨两顿说的郑清宁,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丝高兴。
说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曾团长见她还笑,伸手指着她的脑门,无奈道:“你啊!还生着病呢!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顶着寒风淋着雨跑出去做什么。”
“找不到药,不是还有我们吗?”
“你一个小丫头担什么心。”
郑清宁嘿嘿笑了两声,拉着曾团长进屋,给她倒了一杯刚烧好的开水。
“我知道错了。你喝口热呼的。”
曾团长接过开水,她身体还挺虚人,不过比早上要好很多。
郑清宁又从行李拿出一个点心盒,“刚刚你什么都没吃,垫垫肚子。”
曾团长想拒绝,郑清宁抢先道:“你可不能再病倒了,我们还得靠你呢!”
“今早那事多危险啊!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可能好。”
曾团长知道她说的没错,她一天都没吃东西,又高热了一场,全身都是虚的。
还有这么多姑娘等着她保护,她不能病倒了。
“那就谢谢了,等回去,我再还你。”
郑清宁点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吹了吹,趁着热喝了一口,全身都暖洋洋的。
他应该对自己有所怀疑了吧!
郑清宁心绪不宁,虽然弹幕说南宫夜是个正直可信的人。
万一呢!
万一她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了。
那她……
不,不会的。
他在她无助的时候帮了自己,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郑清宁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给自己洗脑。
让她相信南宫夜不是坏人。
曾团长吃了两块糕点,喝了一碗水,就见郑清宁在发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郑清宁被曾团长的声音拉回思绪,喝完杯里的水,笑道:“没事。”
“你今晚在这里睡吧!我去知青院跟大家挤挤。”
郑清宁说完,就要下炕收拾东西过去。
曾团长拦下她,“不用,你还病着呢!刚刚又去了山上淋了雨,今天就别出去了,等会我让人送口粮过来,你在阿婆这里顺道煮了。”
郑清宁摇头,“不用了,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吃两块糕点就好。”
曾团长离开后,郑清宁把剩下的糕点送去给阿婆。
阿婆不想要,郑清宁说是谢礼。
谢谢她刚刚给自己烧了热水,又送了开水过去。
阿婆也没再拒绝,伸手接过。
晚饭的时候,阿婆给郑清宁送了一碗米汤。
郑清宁知道阿婆也不容易,这口粮还是村里匀给她的,是有定数的。
给了她,她就少吃一顿。
阿婆说她不接,就把糕点送回给她。
郑清宁只能接下。
想着明天去领自己的口粮时,拿出一半给阿婆。
把米汤喝完,郑清宁就躺在床上等木兰花回来。
今天过得又惊又险,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疲惫感直接吞噬她的身体,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半夜,入睡的曾团长被军人同志吵醒,许允儿烧得开始说胡话了,让她过去看看。
本就睡得不安稳的曾团长,听到声音立马起床,睡在旁边的木兰花也爬了起来,被曾团长拦下。
“你留在这里照顾她们,我去看看。”
走到门口对木兰花道:“不要给我留门,你安心睡好。”
曾团长走后,木兰花起来关门,看着黑漆漆的雨夜,心一片冰凉。
这雨到底什么时候能停啊!
关好房门上炕睡觉。
曾团长跟着军人同志从在村里的雨夜中,心里想着要去哪弄到药。
这时,一个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在曾团长和军人同志没反应过来时,把一个油包塞进曾团长怀里。
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追上去查看时,雨夜里已经不见对方的身影。
“曾团长,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帮我拿着伞。”
曾团长把伞递给他,伸手去油包里摸了一下,是药片。
曾团长心中一喜。
这么多药片,大家都有救了。
曾团长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竟然对方不希望他们自己他是谁。
那她就替他保密。
把油包恢复原位,接过雨伞,“走。”
两人来到许允儿她们住的地方,这是军人同志之前住的地方。
经历黄家的事,军人同志把他们住的地方空出来给她们住,而他们住在老乡家里。
曾团长走进屋,正在给许允儿针灸退热的医生连忙起身。
“你来了。”
“许同志怎么样了?”
曾团长走过去,伸手探了探许允儿的体温,都烫手了,这种情况,再不吃退烧药,会烧坏脑子的。
曾团长把怀里的油布包拿出来。
“这里面都是药片,是我托人从外面送进来的,这事千万别说出去。”
曾团长把油布包放在医生手里,双眼紧紧看着他。
医生对上曾团长的眼神,立马明白她的意思。
这药片来历应该不是她说的那样,不过,这药片能救命,管它什么来历呢!
“我明白,现在村里人都知道我们手里没药,应该不会再来了。”
“就怕突发情况,你看着点吧!”
虽说人民为主,可他们自己的命都没了,哪还管得那么多。
“好,我会看着办。”
医生给许允儿喂下药,又给其他受伤发烧的人喂下药,就把剩下来的药收了起来。
次日,郑清宁醒来就看到大家吃了药,已经在恢复了。
村长又去请军人同志去帮忙清路。
这次军人同志拒绝了。
趁着雨停,他们打算去割点茅草回来,把房顶修一下。
村长闻言,也不好再强求。
村里的人在知道清路没有工分,还得吃家里的,就不太想出工。
村长想着军人为民,又不吃村里的粮食,才会拉着个脸来请他们。
没请到人,村长只能跟大队长挨家挨户敲门叫人,又去知青点把男知青叫上。
男知青正在吃李知青送来的野鸡蛋,听到村长的话,立马不高兴了。
把躲在屋里的女知青叫了出来,想让她们去替自己出工。
女知青红着眼眶,不愿意。
又累又脏,回来还有可能吃不饱饭,她们就不太想出去。
这时,郑清宁从外面进来,对站在屋檐下的女知青道:“各位姐姐,你们知道哪里有野菜吗?”
女知青听到这话,立马应声,“知道,我们带你去吧!”
其她女知青也连忙附和,“对,我们正想去呢!”
女知青不敢看脸色难看的男知青们,拿着篮子跟着郑清宁出了知青院。
出了知青院,有两个女知青担忧地问道:“他们会不会生气啊!要是他们不管我们了怎么办?”
“我不想嫁给村里人,呜…”
其她女知青咬着唇,“难道我们顶替他们去清路就安全了。”
清路的都是男人,要是有几个心怀不轨的人,她们还是会被算计。
一旁的郑清宁没搭言,她确实是想去挖野菜,原本是想叫木兰花一起,但听到男知青厚颜无耻的话,脑子一抽就把话说了出来。
看着远处朝她们走来的男人,郑清宁想到昨天的心跳,脸不由地红了起来,脚步也不自觉停了下来。
李知青朝她们淡淡打了声招呼,从她们身边走过。
郑清宁对上他冷漠的态度,瞬间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