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扇子。
“这种什么一统江湖的无聊事,让车宝山和那些四海的人去折腾吧。”
顾邦觉得挺纳闷。
“为什么找我而不是找车宝山?”
武洪笑了笑说:“他太狂了,在警局还说自己一年就能平息江湖纷争。做事漏洞百出,还被你耍得团团转。”
“我为什么要挑个失败者?”
武洪看着顾邦,说道:“更重要的是他出身混混,而你是差佬。”
“你可以融入我们,但混混永远只是个走狗。”
顾邦苦笑着说:“没想到我的卧底身份还挺值钱。”
武洪摆摆手,“别小瞧出身,你去应聘人家还得看你的毕业院校呢。”
“别以为当个混混老大多风光,四处嚣张跋扈,神气得很。”
“在我眼里,混混就是狗肉,上不了台面。”
顾邦:“洪先生对混混有偏见。”
“不不不,这不是偏见。”
武洪摇摇头,“这是几十年的生活经验总结出来的。”
“混混没什么大用。”
“年轻的想上位不择手段,心里就没规矩了。”
“老的不死还想洗白上岸,那又能干什么?”
“所以我看重你,懂规矩不过分,还有上进心,很好。”
“继续保持,你以后前程无量。”
谈话结束,武洪特地留顾邦吃饭。
又是各种珍稀顶级食材,顶级美酒。
可顾邦吃着没滋没味。
差距太大了。
对方随便一顿饭就是自己好几个月的利润。
饭后,顾邦委婉拒绝了武洪邀请打高尔夫的要求。
“今天听洪先生一番教诲,我迫不及待想去做点事。”
武洪点点头,朝阿忠使了个眼色。
阿忠:“顾先生,以后还是由我联系你。如果你想找我,可以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我看到了会联系你。”
顾邦心里嘀咕。
登寻人启事?
看来对方还不太信任自己。
对自己防备很深。
那自己以后看来还得伪装一阵子,装模作样。
“嗯,好的。”
顾邦回到车上,带着手下离开了。
武洪则直接去了码头,坐快艇来到一艘游艇上。
这里有另一位洪先生在等他。
武洪上了船。
上次见过的高瘦版洪先生笑着迎上来。
“和老。”
“文老。”
两人寒暄几句后就进了游艇里面坐着聊。
和老,也就是顾邦见到的那位洪先生,对陈老说道:“那个顾邦我见过,他做出的选择很明智。”
文老有点惊讶。
“我们杀了他两个手下,还把尸体放在他家别墅,按我对他的行事风格和性格推测,他就算不会立刻动手,也应该对我们没什么好脸色才对。”
“没想到他这么温顺。”
“看来相江不管谁,只要见识到我们的实力,都会老实。”
说着话,语气中透着得意。
和老也笑了。
“那是自然。”
“要是想在我面前耍花招,我肯定立马收拾他。”
文老:“没错,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和老:“对了,我觉得他挺不错,我想栽培他。”
文老:“什么意思?怎么栽培?”
和老:“等我退休后,他也许可以接替我的位置。”
“哦!”
一向沉稳低调的文老忍不住惊呼。
他瞪大眼睛看着和老。
“不会吧。”
“你竟然这么看好他。”
和老点点头。
“嗯。”
“我和他交过手,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有这么一身不错的内功,比我的几个不成材的徒弟还强。”
文老听了不以为然。
“和老,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在这个时代,功夫再高也不过如此。”
和老:“文老你负责政治事务,对功夫尤其是内功不了解我可以理解。但内功的神奇之处是你们无法想象的。”
“在这个年代,像他这个年纪能练出这一身内功的人绝对是天赋异禀。”
“他在精力、智慧等各个方面都远远超过同龄人,凭他的能力,一定能处理好任何事情。”
…………
“这样的人才,我几十年都没见过。”
“现在见到当然要好好培养。”
文老:“内功真的那么神奇吗?”
和老反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文老:“我今年七十二岁。”
和老:“你保养得不错,我还以为你只有五十多岁呢。”
文老笑眯眯地说:
“有钱,寿命自然比别人长些。”
“那你知不知道老夫今年多大?”
文老摇摇头。
“那请问和老今年高寿。”
他们平时除了议事,相处不多。
彼此也不打听对方的情况。
和老摇着扇子。
“老夫今年九十二岁。”
文老愣住了。
眼前的和老精神矍铄,头发只是黑白相间。
气色比七十二岁的他还好。
文老啧啧称奇:“难道是因为?”
和老点点头。
“这就是内功真气的作用。”
文老头:“那我现在还能练吗?”
和老头嘿嘿笑。
“我五岁就开始练,才有了今天的本事。”
“你现在都这岁数了,精气神都快没了,别瞎想了。”
“好好搞科技去吧。”
文老头叹了口气。
“没想到内功真气这么厉害。”
和老头:“老祖宗的东西可不是乱说的。”
文老头:“哈哈,我们不一样。”
和老头笑着没说话。
对面的文老头像个水瓶一样咕噜咕噜说话,什么什么群里群外的,总之是个混血儿。
和老头没接话茬,继续往下说。
“顾邦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修为,人品心性都不错,我觉得是个好苗子。”
“我觉得他以后能接替我的位子。”
文老头也没质疑和老头对顾邦的评价。
这种事不是一蹴而就的,还得观察很久呢。
到时候能不能当上还不一定呢。
文老头:“你怎么确定他会站到我们这边?我看他也是个心思深沉的家伙,会不会假装顺从,背后捅刀子?”
和老头:“你不是总说资本会把人改造成另一种样子,根本挡不住吗?”
资本异化人不仅是因为贫富差距,更是因为它能让信它的人迷失自我。
资本的原则就是数字目标,生命的意义在里面找不到根。
我们活着不是为了活,也不是为了发展而发展。
现在大家都被资本的逻辑、效率的规则绑架了,被迫追求进步,生命匆匆流逝,资本就这么把我们的生命意义给篡改了。
在资本的世界里,我们的人生毫无意义,本质上就是虚无主义的——所谓的成功就是资本增值的速度。
或者在资本舞台上的位置。当其他东西不能成为我们热爱生命的理由时,人生的意义就变得单一了。
价值从来不是理性的,因为它让一部分人统治、支配、奴役另一部分人。
资本绝不是什么理性的东西,其实质就是一种能增值的社会权力。一个人有钱了,不用多说话,自然会有许多人围上来,想为他打理财富。这种能把人聚拢起来的力量,就是社会权力。
有钱人呢,在这里就像是被资本牵着鼻子走的小木偶。他们变成了资本的仆人,整天忙忙碌碌地追求资本增值和更多的利润。
为了赚钱,他们能舍弃任何东西,包括人性、灵魂,甚至是自己的全部。
资本家最怕的是赚不到钱或者赚得少,就跟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只要有了一点点利润,资本就变得胆大妄为。有百分之十的回报,它就能到处跑;百分之二十?它就活蹦乱跳;百分之五十?它就敢冒险;百分之一百?它会无视法律;到了百分之三百?它连犯罪都敢,甚至不怕被判死刑。
这就是资本对人的异化。
文老经常说,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信什么,只要坐上了洪先生的位置,就会自动变成洪先生,为守护音乐人的资本和洪先生们的利益而努力。
文老听了这话,自己笑了笑,“哈哈哈,真是个糊涂虫,自己说的话倒给忘了。”
点头。
“没错,只要成了洪先生,就一定是真正的洪先生。”
和老也点头表示同意。
文老说,“那我们就先看看他有没有当洪先生的潜质。”
顾邦从公司出来后没回公司,直接去了特战队基地。
一路上,他左顾右盼,总觉得路上的行人和摄像头都有问题。
他知道洪先生对自己的了解远超他的想象。
虽然他自己认为没问题,但其他人呢?
他又不可能永远只和生化人打交道。
真是烦死了。
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按捺住内心的烦躁。
算了。
要是真不行,到时候换个新的身体不就完事了。
有了这种想法,反倒让他轻松了不少。
他继续赶往基地。
他现在需要解决韩宾和十三妹的问题。
这两人知道得太多。
他该杀了他们还是放他们走?
顾邦拿不定主意。
到了基地,看到韩宾和十三妹。
他们俩还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韩宾见到顾邦就问:“邦哥,蒋天生那边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十三妹附和道:“是,我们都等不及了。”
他们在基地刻苦练习射击技术,就是为了对付蒋天生。
顾邦回答说:“蒋天生已经死了。”
什么!!!
韩宾和十三妹都惊呆了。
韩宾赶紧问:“怎么回事?谁干的?邦哥,是你吗?”
顾邦回答:“是我策划的,车宝山动手的。”
韩宾和十三妹都愣住了。
“车宝山怎么会杀了蒋天生呢?听说他俩还是父子关系。”
顾邦冷笑道:“在利益和仇恨面前,什么父子之情都没用。”
蒋天生死了,顾邦的大仇算是报了。
韩宾和十三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点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