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呵,就她一个乡下人怎么可能当老师。”被关禁闭,几天没有出门的彭妙妙知道安以南要去考试的事情,无能狂怒地踢着关着自己的门扉。
安以柔在家里养胎,坐在大门口,盯着院子里干活的安以雪,生怕她偷懒。
然而在听到厉野那个乡下媳妇连小学都没有上完,就想要去当小学老师,实在可笑。
但她是体面人没笑出声,也没说对方异想天开。
家属院里或多或少也有像安以柔这样的想法。
毕竟安以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当老师。
另一边,严嫂子听到家属院的风言风语,怕她有心理负担,一边骂朱红多嘴,一边去找厉野说这件事。
厉野刚从队伍回到家属院,还没到家就被严嫂子拉到一边说起安以南的事情,让他不要给安以南压力。
他压低帽檐,淡然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吴营长还在宿舍待着吗?”
“他在宿舍住。”厉野给了严嫂子答复。
严嫂子叹气:“这夫妻两个人真是结婚这么多年,现在冒出这回事,真是麻烦。”
对于吴营长跟赵二妹的事情,厉野没有说话。
赵二妹之前害得安以南额头受伤,他心里介怀,如今让他去管赵二妹和吴营长的家事,更不可能。
索性严嫂子只是随口一提。
严嫂子走后,厉野回家,见到安以南已经做好饭菜,但是人不见。
他左右寻了一遍,最终发现安以南在房间看书,显然是为了考试做准备。
厉野想起严嫂子说的话,眼神晦暗。
安以南正在看书记一些重点,然而身后有人走来。
“先吃饭。”厉野端着盛好的饭菜放在书桌一边。
安以南还想晚一点吃饭。
可厉野黑沉沉的眼睛一直盯着她,面无表情,实在吓人。
安以南坚持了五分钟,终于忍无可忍地拿起碗吃起来。
厉野唇角勾起。
安以南吃完饭后,把饭碗放在一边也没心思管碗要不要先拿回厨房。
等她终于空闲下来,伸懒腰起身去之前施肥好的田地看看菜长得怎么样。
她出门时,厉野不在家,安以南也没多想,去田地看到光秃秃的田地,转悠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才回家。
安以南回到家,却发现书桌上多了一个手表,下面是厉野写的信。
上面只有几个字。
【戴上。】
字迹凌厉,安以南不用想就知道是谁送的。
她心中怪异,拿起手表望着指针转动,然后戴上手腕,冰冰凉凉的触感,一下子令她想起上辈子还有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被人送过手表。
尤其是手表代表礼物。
她从来没有收到礼物。
今天却受到了礼物。
安以南举起手,透过窗户在折射进来的阳光,好好端详这块手表。
时钟摆动的轻微声音,在她的心里无限放大。
当晚厉野吃饭的时候,看到安以南戴着手表。
“很衬你。”他冷峻着一张脸,眼底藏着笑意。
安以南在他面前晃荡着手表,一截白玉皓腕,戴着银色手表。
她这些天身体养好了些,气色红润,肤色白皙,头发也被她剪成短发,说不上来的清爽干练。
如今她当着厉野的面,显摆他送的手表,厉野的视线就一直没有从她手腕上挪开。
到了暮色深重,安以南躺在床上。
这次厉野又伸出手牵着她的手腕,但不同往日,安以南这次忽然翻身,主动亲上去。
既然心动了,那就不要磨磨蹭蹭,就当享乐就好了。
安以南想的透彻,在厉野浑身僵硬中,愉悦地亲下去。
厉野没想到安以南竟然会主动亲他。
起初他还能勉强收拾好理智,然而当安以南撬开他的唇。
厉野的理智轰然倒塌!
他立马抢过主导权,强势地翻身吻了上去。
今夜,风声凉凉,墙面的两道剪影交叠。
她的气息紊乱,如同轻舟泛湖,忽遭狂风巨浪的侵袭,荷叶被敲打,悬挂凉亭两侧的竹编摇曳。
“轻……轻点……”安以南含含糊糊地吐露出这句话,却又很快被吞咽进喉咙里。
安以南做了很长的梦,醒来却记不清梦里发生什么,只是醒来后,发现发丝粘稠,汗水打湿了脖子。
厉野认认真真地用拧干的毛巾帮她擦拭额头,面颊、脖子……然后。
安以南嗓子嘶哑地喊他:“你……”
厉野光着膀子,上半身到处都是被指甲划过的痕迹,眉眼是藏也藏不住的餍足。
“阿南,你醒了?”他唇角勾起,慵懒的气息里藏着情欲过后的野性。
安以南还想说什么,可厉野又俯身亲了上来。
等等!
安以南还没有拒绝,又被他折磨得陷入昏迷。
厉野望着窗户外的云边即将翻起鱼肚子。
他立马去厨房烧热水,将床单换掉,给安以南擦下身体,然后自己洗了冷水澡。
按道理他一夜没睡,精神肯定不足,但是厉野此时此刻精神力充沛,洗完澡,脑子还是很有精神。
厉野为了消磨时间,干脆去洗衣服,又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又从柜子里翻出被子拆掉床单,还有衣服。
统统都下手洗一遍.
可这还不够,厉野的内心还是躁动,于是穿好衣服,去了军队找兄弟一起比划比划,消耗体力。
当安以南浑身酸痛地起来,推开房门不出意外,院子里又是晾晒他洗好的衣服,这次连被单还有家里大大小小的床单外加衣服都拿出来晾晒,或者洗了一遍再晾晒。
此时正好大风吹来,院子里晒满的衣服和床单被吹得扬起来。
安以南:……
他精神力可真好。
昨晚折腾她一晚上还不够,早上还洗了这么多衣服和被单。
安以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说厉野。
此时严嫂子来找她,推门进院子。
她瞧见院子里晾晒的衣服和床单,大吃一惊,随后说:“小安,你可太贤惠了。”
事实上真正贤惠的人是厉野。
安以南没有解释,笑着问:“严姐,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我今天想去百货商店,但是借不到车出去,所以你今天有没有空能用你的自行车载我出去吗?”
“这没问题,你要下午还是上午出去。”
“下午。”
严嫂子看安以南这么爽快,笑容愈发热情。
安以南跟严嫂子下午去百货商店,恰好看到新进的一批布料子。
严嫂子心动地摸着布料子,对安以南说:“你身上带了布票吗?要不要裁剪一尺回家,我家里有裁缝机,你可以拿去用。”
安以南摸摸这块布料,是个好料子,但是颜色沉闷,可以给厉野买一身。
她停了下来,对着严嫂子说:“到时候可要麻烦你了。”
“你跟我客气啥。”
两人有说有笑,在百货商店逛了一圈后,就要回去。
然而,前面忽然冒出一个长着白胡子的外国佬。
严嫂子吓了一跳,立马要拉着安以南走。
可谁知外国佬叽里呱啦地朝着安以南说了什么。
安以南竟然也叽里呱啦跟他对话,然后还帮他指了指路。
外国佬顿时喜笑颜开,朝着她不断双手合十道谢。
严嫂子看得十分震惊,等外国佬走后,才拉着安以南问:“小安,他听的懂外国佬说话?”
“听得懂一点点。”安以南说。
严嫂子吃惊地张大嘴巴,“小安,你可真厉害!”
前方猛然有喧嚣声,刚刚还跟安以南道谢的外国人,领着一群人到安以南她们面前。